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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上校，拜托了。”戴雨民也再度开口。
顾顺章立刻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拿出真本事。
这事就这么定了，顾顺章周末就去上课，今晚，则由三位一起请他吃饭，戴雨民也搞，他明明是个领导，却说沈炼辰如果有空也会来。
这话里的意思，沈炼辰比他重要多了。
且沈炼辰来，才算军情给你个面子。
顾顺章也不觉得稀奇，沈戴的生死之交，以及军情内部的二元权力结构模式他都晓得。
比起军情奠基人戴雨民，如今的沈炼辰更像个领军的将军，戴雨民却成了他背后的丞相。
顾顺章至今还未见过沈炼辰，自然期待万分。
可他不晓得，沈炼辰永远都不想见他。
因为不屑。
这会，接受酷刑的向忠发经历一日一夜的拷打后，忽然昏厥。
徐恩曾急的一头冷汗，偏偏向忠发什么都没交代。
这可是中共的总书记，还是苏俄指派的，他知道的能不比顾顺章多吗，要是拿下向忠发的话，顾顺章还得瑟个毛！
徐恩曾抱着这等念头，却换来一个死不开口的向忠发，你说他悲催不悲催。
次日，熊式辉也愤怒至极。
他令士兵将向忠发抬出去，直接开枪射杀，其实抬出去的向忠发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
而后他对徐恩曾硬邦邦的道：“你怎么编我不管，总之他是被枪毙的。”
“还求饶了。”徐恩曾说。
“行吧，我军务在身，就不陪徐科长了，你自便。”熊式辉说。
他态度这么恶劣，除了因为向忠发熬不过酷刑毫无交代之外，他本身一直不喜欢徐恩曾。
反而是那个后来崛起的沈炼辰他很欣赏，因为沈炼辰的手段功绩和勇气都是货真价实的。
面前这厮却在人家为党国用命时背后捅咕人家的家人。
什么玩意嘛。
对于坏规矩的货色，做人一板一眼的熊式辉能赏他口食堂大锅饭的心思都没，才丢了自便两个字。
徐恩曾再缺心眼，也不敢和这等重将翻脸，他只能灰溜溜的回南京。
他刚走，向北峰就打电话告诉沈炼辰自己了解的情况。
同时和沈炼辰汇报：“已查几人极其有可能是共党。”
“等他们出狱告诉我。记着，向大哥，这几个人你都不要动，而且还要阿青安排人点醒他们，马上就要有人抓他们，赶紧走。”
“这…”
“向忠发才是大头，顾顺章也是。结果都被徐恩曾捏手里了，我要是不拆他台，他马上又爬上来，你特么帮不帮我，你就说吧。”
“老弟，我不叫你处座了，这可是杀头大罪啊。”向北峰心惊胆战的提醒。
沈炼辰眼睛一番：“你是不是傻？人是我们放的吗，是我们错失的吗？我们是事后才发现党务的遗漏，为防止意外再度发生，因此强烈要求参与顾顺章案件之中。区区几个共党小杂鱼，和顾顺章掌握的情况相比，孰重孰轻？这件事别说不会漏，就算漏了，领袖最多会怪我总要欺负徐恩曾，其他还会说什么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
向北峰都后悔自己多嘴哔哔了，他对灯发誓，以后沈炼辰要干什么，哪怕他和周恩来写信他也不劝了。
沈炼辰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向站长，私下里我叫你大哥，工作上你却是部下。以后不得对我的指示有任何质疑，你只需要执行就行，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解释我的目的。你难道还怀疑我会通共吗？”
向北峰赶紧道：“卑职不敢，卑职冒昧。”
“一个军情，一个声音，一个意志，你是军人，也是前辈，记着，最后一次，不然我给你养老。”沈炼辰说完澎的声砸下电话。
上海那头，向北峰放下电话后，倒没什么心理负担。
沈炼辰和他再凶，也是家里人发发脾气。
且沈炼辰这次做的有些做作和刻意，明显就是给他划个底线以后不碰就行嘛。
所以向北峰不介意沈炼辰的咆哮。
他走去窗前，揉了揉脸，自己打嘴，苦笑着想，反正是跟着他一条道走下去的事，多嘴干嘛呢，别说他没通共，就算亲共又怎么样？向北峰不傻，沈炼辰和陈大有之间绝对不干净，要不是陈大有是个男的，向北峰认为沈炼辰早就和陈大有滚床单去了。
所以，他只能叹气，执行。
沈炼辰找了一大堆理由后，就不管了。
但徐恩曾回南京后，听说顾顺章跑去军情兼职的事，直接就疯了。
他生平第一次杀气腾腾跑来参谋二厅，结果，没得人。
周末放假了。
这尼玛！
凶猛这一回之后，你要他去沈炼辰家里打闹他是不敢的，但去钱壮飞家他还是有底气的。
于是他又杀去钱壮飞家，钱壮飞却不在，走之前就关照家人，有重要的来人就转告他去沈处长家吃饭了，若有急事就打沈处长家电话。
对于徐恩曾和钱壮飞关系的转变，门房晓得个屁哦，见徐恩曾他也直说。
徐恩曾二话不说绝望的憋着气掉头就走。
但他不知道，此刻那两位却在提他。
此刻已是晚上八点。
沈炼辰当着钱壮飞的面接了个电话后，嗯嗯半天放下，对钱壮飞道：“徐恩曾回来了。”
“哦？”
“满大街找谁麻烦呢，因为他在上海的事情不顺。”
“怎么了？”
“共党分子向忠发死了，熬不过酷刑，被上了电椅然后暴毙，不过他什么都没交代。徐恩曾为遮掩，就说他求饶的，然后被枪毙的。但我说的事是事实。”
沈炼辰刚刚接的其实是阿青的电话，告诉他熊式辉那边已经开始放人了。
但沈炼辰告诉钱壮飞这些，就是希望向忠发既是牺牲，就不能有污名，这是他对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的尊重。
因为向忠发的谨守底线，挽救了好几个同志的性命。
钱壮飞听后，愣愣的道：“他谁都没卖？”
“没有，从我的立场不该说这种话，可是我觉得，这厮也算个爷们了。”沈炼辰含有深意的看了钱壮飞一眼，起身去洗手间给钱壮飞遮掩情绪的时间。
在洗手间内，沈炼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默默的道：“走好！前辈！”
我虽救不得你，我却能为你复仇！你等着吧。逆向推论，向忠发没有叛变，另熊式辉对抓捕向忠发后两日情况绝口不提，更没说向忠发有所交代过，最重要的是那些同志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