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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那里说，沈炼辰都懒得搭理她。
只管自己道：“下来吧，东北一别后至今没见。向北峰，去拿桌椅我请这位女士喝茶。”然后显得很绅士的打开车门。
杜月笙见状和公董局的高层都停下静静的看。
一张木桌和椅子，上面放好了清茶。
沈炼辰坐下时，张东珍很自觉的和手下道：“去将老陈的儿孙带来吧。”她知道沈炼辰是个疯子，沈炼辰一定看穿日方要在沪上动手，所以对方未必真消停。
总之，千万别给他犯病的借口。
还不能让他制造借口。
张东珍想到自己这种隐忍和屈服，再看着对面英武的男人，忽然有种被征服的快感。
常胜不败的她大局上因为国力总压对方一头。
可张东珍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个优秀的超过了自己的男人，还很迷人。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介意放松下来，在这上海租界的街头，在冬日暖阳下，和这样的对手品一次人生，换一回人质。
给他们添茶倒水的藤田麻衣子好奇的悄悄打量沈炼辰。
作为张东珍的心腹，她明白上司扭曲的心态里，这个男人的重要性。
如今，亲见此人，气度样貌和举止。
藤田麻衣子再想到昨天在自己身上折腾的那个糙汉，便有些悲愤。
傅铜山恬不知耻的和向北峰说：“长官，就是那个娘们。”
他觉得藤田麻衣子刻意不看自己，也是种特别对待的证明。
但向北峰火大的很：“你特么别说话。”
“老陈为了掩饰身份，用不上什么好茶，这应该是去岁的草青。不过草青也有草青的好，耐喝。”沈炼辰随意说着，自己饮了一口。
张东珍作陪后说：“南京的事和临城站的事真的很庆幸啊，不然你我岂有在这里相谈的机会，说起来，认识至今也有年余，却还是第一次和沈君对坐呢。”
“刀头舔血不死就等下次，你我之间见和不见，不如不见。”
“男人果然都是狠心的东西。”
“家国天下本来就是男儿的事，你一个女人参合进来为何，大清无人于是让你这位亲王之女赴汤蹈火吗？”
“呵呵，想不到沈君对我如此了解。许多人以为我真是个纯正的日本人呢。”张东珍说着示意藤田麻衣子给沈炼辰续杯。
沈炼辰这缺德冒烟的玩意忽然惊讶的道：“这位莫非就是以身许国的那位？”
正给他续杯的藤田麻衣子听到他说以身许国四个字，咬碎了银牙，不由反唇相讥道：“不是很尽兴呢，沈君若是有意，不妨一试。”
“有缘倒是可以。”沈炼辰风流性子说来就来，但调侃只是调侃，他随即就对张东珍道：“要打上海了吧。还有几天？”
张东珍莞尔一笑：“沈君您在说什么笑话？”
暖阳之下女人笑颜如花，洁白细腻的肤色比她手中的瓷杯还要剔透润泽，远处的万墨林和杜月笙说：“这个女滴木得了，估计是只千年蛇妖，能把男人的魂勾特，也就沈处长是天杀星在世，镇的住场面。”
“阿拉看侬像个法海。一天到晚逼逼叨叨，木得个消停，侬也不分分时辰和场合，打起精神搞不好等下能出人命。”
“晓得呢晓得呢，阿拉就是说说提提神，啧啧，月生哥，侬说这个蛇精缠着腰的时候…”
远处车来，老陈儿孙被带了下来，自然有军情的弟兄上去接过。
老陈儿媳见到丈夫和孩子喜出望外飞奔上去抱着孩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沈炼辰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东珍说：“真是感人。只是，沈处长怎么处置那个叛国的老陈呢。”
“委以虚蛇敷衍你们而已。如何是叛国了，啊哈哈，张小姐，莫说这些话拉低了你的格局。”沈炼辰起身招手：“放了那货吧。”
立刻有人将山口明宏押上前，移交给日方。
回到自己人手中的山口明宏面色赤红，不敢看周遭同僚的眼神，这时低着头的他忽然瞥见身边人腰间的一把短枪。
他便猛扑过去一把夺下手枪。
见此一幕中方和法方都大惊失色，瞬间有无数把家伙举起。
陈羲唐更是一个健步，抢在其他人之前堵住了沈炼辰的面前。
张东珍肺都气炸了，回头怒喝道：“放下。”
日方人等也都纷纷扑上去要摁住山口，山口疯狂的挥舞着手，而后忽然用家伙指着自己的脑袋。
张东珍见状更是愤怒，她喝道：“愚蠢，一次失手并不是耻辱，如果你连这样的失败都不能承受…”
“张小姐。”山口明宏用日语一字一句的道：“请将我的骨灰撒在这个城市里，我要看着帝国将她收入囊中，就让我成为军旗的祭品吧，愿帝国武运昌隆！”
澎！一颗子弹飞快的转进他的太阳穴，山口明宏人向后倒。
地面很快满是鲜血，老陈的孙儿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和这声枪响吓的大哭起来。
陈羲唐的儿媳赶紧将他抱走。
远去的除了孩童的哭声，还有山口的魂魄。
现场氛围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死亡而变得面目全非。
站在山口明宏尸体边的日人们都恶狠狠的看向这边，张东珍也收起了之前的笑容，回身来对沈炼辰冷着俏脸，认认真真的道：“很快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早就知道了。”沈炼辰云淡风轻着，见惯生死的他巴不得现在日方开枪，他如果中弹国际舆论就有的说了。
张东珍没再纠缠，想转身走人。
沈炼辰喊住她：“张小姐。”
见她停步，沈炼辰道：“这位羞愤自杀的家伙，之前曾和我讨饶说，日军会在一月二十八号左右大举进攻沪上，如此可为北边伪满洲国分解国际舆论压力。同时也是海军不甘心陆军立功后，急切需要证明自己而做出的决定。这些，都是真的吗？”
然后他冲杜月笙那边扬起下巴：‘翻译。’
杜月笙心领神会，立刻示意手下懂法文的将沈炼辰刚刚的话翻译给在场的法国人等听。
此话一出，张东珍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