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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献汉苦笑起来：“我不是不想打。明白和你说吧，炼辰，虽然你是南边的人，但你我是弟兄是不是？我和你掏心窝子讲一句，没了军马我屁都不是！那我问你，日本人闹起来我和他们真打起来了，南边真的会帮我吗？他巴不得我完犊子呢我告诉你。我早看透了。”
“正因为这样的心理，那日本人索性借机大举进攻呢？东北一丢，你可就成无根之人了啊。且还要担负骂名，但要是你能和他们打的话，举国都将是你的后盾。”
“不是我了解你，我真以为你这次是和他演戏给我看呢。”周献汉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摇摇头：“炼辰啊，我已经说了，没了军马我屁都不是。至于东北。呵呵，这么大的东北，日本人能一口吃下吗？别的不说，我也不是不听你的，我在东北留着十几万人马呢，日本人才多少。”
周献汉说完又道：“你信不信，日本人就算挑衅，我忍着，南边都要煽风点火？我还告诉你，炼辰，我是记仇的，我老子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忘记了？但这么多跟着我吃饭的弟兄我也不能丢啊。”
身在局中的人有他的见识和相对的判断。
仿佛局外人的沈炼辰明明知道结果，却无法说明。
因为他没任何证据证明，关东军的这次冒险和东北方面的隐忍，乃至期待虚伪的国联的调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见他沉默，周献汉也沉默下来。
兄弟之间的气氛一时凝固，半响后沈炼辰忍着问：“要是对方杀人，你也忍着吗？”
“冲突哪里有不死人的，日本人或者会故意死几个人然后栽赃在我头上还不一定的。”
“总之，如果对方开枪你总要不能站着挨打吧？”
“你这是怎么了？”周献汉有些不耐烦了，他和沈炼辰额感情说深也深，说不深也不深，他因为欣赏沈炼辰而和他结交，随后又有袁克文的从中牵连，使得彼此渐成兄弟。
但这个世上的男人啊，有几样东西是碰不得的。
面皮，女人，还有权力。
据说岳武穆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逾越本分参合皇帝立太子的事，还要迎回二圣。
天子无私事只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只要是人谁没私欲？有私欲就有私事。
北边的二圣回来了，我这皇帝还当不当？你又要迎他们回来，又要催我立太子，你是巴不得我死还是怎么的？
就好像此刻的周献汉。
军队是他的，打不打怎么打，你总这么指手画脚干嘛？
换做其他事沈炼辰从不曾这么的冒昧，此事上沈炼辰却很坚持，于是在不知情的周献汉看来，未免有些多余。
不过两人毕竟还有情义，周献汉也就只能忍着不快说：“你回来后和东北区的联系没有？”
“还没有。”
“这样，太晚了，有设么事明天再说吧。”周献汉说完站了起来，沈炼辰难道摁住他骑在他身上继续哔哔吗？
双方近乎不欢而散后，次日起来，沈炼辰的眼眶都是红的显然是一夜没睡。
结果周献汉居然不在家，问他去哪儿了，谁也不晓得，沈炼辰顿时急的一头汗。
他半夜隐约听到汽车声，哪想到周献汉是不想和他吵架又怕他烦人，干脆离家出走了。
而今天，已是九一八。
大姐是个好心人，看沈炼辰急赤白脸的，便逗他：“不急不急，我这就去找他，总要让他把七妹送到你房间去才行。”
“我的姑奶奶哦。”沈炼辰都快哭了。
但他不晓得这时关于东北区军情覆灭的消息已经落在了周献汉手中。
周献汉见了汇报也很震惊。
电报说，军情方面上下没一个活口，连带周畅在内包括陈永涛尽数被不明人士杀害。
电报还特地说明，东北军方面无一伤亡。也无人骚扰。
“这特么是和沈炼辰干上了啊。”周献汉想到沈炼辰昨天晚上急吼吼的样子，赶紧叮嘱左右：“这件事可不忙和他说，让他晓得，他能拿枪逼着我和日本人干你信不信？”
然后他皱起眉头：“你们说，日本人干这种事图什么？”
他的帐下人等也已晓得沈炼辰为何而来，大家都在分析，要说日本人要干什么的话，也不至于这会对军情动手啊，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众人再想起沈炼辰和日方的种种恩怨，最后认为，这日本人是特么针对沈炼辰来着。
要不然，为何东北军都没被惊扰半点？
这等于是江湖寻仇啊。
“先在临城要杀他，又在东北灭了他的手下，小日本真当老子睁眼瞎呢？给我照会他们，质问之外交代交人，不然回去和他们闹。”周献汉喊道。
不久，日方回复不知情。
周献汉都气笑了：“不是他们干的还是我干的不成？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了：“这里的鬼子间谍只怕也不少，可别让落单的沈炼辰出什么事，你们分几班过去把他保护好。他问为什么，你们就说我收到消息，有日谍要对他动手。”
“他要是不听呢。”
“就说我马上回去。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混到晚上，我请他去听听梅兰芳的戏再见见英国公使，他也就能消停些了。哎，真是我的祖宗。”
此刻，关东军方面却已在磨砺刀枪。
因为周畅的固执导致军情方面的覆灭，使得东北军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方面。
在周献汉的授意下，电波往戴雨民处做了通告，也顺带告诉戴雨民，他能确保沈炼辰的安全。
结果戴雨民心急火燎的回复，无论如何请听取沈炼辰的意见。
周献汉一下炸了：“这些军情上的人到底是神毛病？证据呢？啊？”
他手下不得不提醒：“司令，军情方面的意见是，如果遇到袭击万万要必须抵抗。其实沈处长强调的也是这个意思。”
“你滚犊子，你了解他我了解他？再说，其他事能听他的，这件事能吗？能打吗？你说，打起来东北怎么办？”
“可要是关东军来真的呢？”
“关东军是厉害，但他才多少人，我们多少人，换你你能这么干？加上他们的内阁都不同意，他们可不是我们这边，辛伟明不答应的事我随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