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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安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顾寒晷能提出什么要求，无非就是让自己放弃乔煜。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可以妥协，可以商议，唯独这件事，没有任何可退步的余地。
“你说。”乔小安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烦躁，竭力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顾寒晷瞥了乔小安一眼，将对方的不安和局促，尽收眼底。
果然是一个倔强而又……不知好歹的家伙。
“放心，不跟你抢那小鬼。”顾寒晷悠然说道，“待会，会有人来，你跟着去就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用说。如何？”
“去做什么？”乔小安警惕地看着顾寒晷。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顾寒晷眸子中，泛起一抹笑意，“但不会让你太为难。”
说着，顾寒晷补充了一句，“相较于和你抢那小鬼的抚养权而言。”
“好，我答应你。”乔小安鼓起勇气，回答道。
她已经一无所有，也就不再畏惧对方会玩什么花样。
更何况，顾寒晷真的要是玩什么手段，她也没办法阻挡，也没那个能力阻挡。
“你就不怕我出黑手？”顾寒晷面露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起码得自己费点手段，这女人才会答应。
“你要做的事，我阻挡不了。”乔小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甚至，包括和她争夺乔煜的抚养权。
顾寒晷微微颔首，“你要是早点有这份自知之明，也就没那么多事。”
一句话，说的乔小安无名火乱起。
什么叫她早点有自知之明？
只是，不等乔小安脑子转过弯来，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顾寒晷扫了眼号码，直接挂断了来电，“去吧，小美会带你去的。”
小美，正是上次陪乔小安去购物的那位。
“那我朋友的公司……”乔小安急忙问道。
“等你把你需要做的事情做完，一个市值两千万的公司，我拿来有什么用？”顾寒晷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出去吧。”
那神情，那动作，让乔小安觉得有种自己像是进了老师办公室的小学生。
一出总裁办公室的门，乔小安就看见小美冲着自己摇手。
“乔姑娘，这边，这边。”小美悄声喊道。
乔小安快步走了过去。
“走吧。”小美说道。
得益于上次的相处还算凑合，乔小安就仗着胆子问了句：“我们是去做什么？”
“保密。”小美嘻嘻笑着，一脸得意。
由不得小美不开心。
上次陪着面前这位姑奶奶，疯狂买了一堆东西。最后虽然那些都又被封秘书退掉，可自己却是还被奖赏了几件——那几件，每一件的价格都是让小美心惊肉跳。
甚至接下来的好几天，小美都感觉是在做梦。
现在，差不多同样的美差，又落到了她头上。
去陪眼前这位姑奶奶做保养。
只不过，似乎这次，面前的这位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小美开着车，带着乔小安，直接来到了一座会所前。
古色古香的装修，内里又是曲觞流水，趣意昂然。
乔小安神情古怪地看着周围，这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
早在五年前，这家店就在苏城很有名。
那会，乔小安不止一次听乔晓月和乔母吹嘘内里是多么多么的奢侈，多么多么的高雅。
好像这地方来一次，需要的钱走足够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而且，还是最普通的那种服务。
“来这里做什么？”乔小安问道。
“当然是做疗养啊。”小美兴奋地推着乔小安，朝着内里走去。
这地方，她可是慕名已久了！
要不是沾着眼前这姑奶奶的光，她恐怕是这辈子都没那个闲钱进来——除非嫁入豪门。
约莫两个小时后，乔小安自内里出来。
小美跟随在她边上，但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说吧。”乔小安神色淡定。
“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小美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种问题的。
可……
“摔的。”乔小安回答道。
顿时，小美不再言语。
从会所出来，小美又带着乔小安，去了一家服装店。
店面并不大，内里也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柄蒲扇，听着一台老掉牙的录放机播放剧曲。
“老爷子，您好。”小美凑近，小声说道。
老人依旧自顾自地摇着蒲扇，仿佛耳朵聋了似得。
“请问，您是黄涛黄老爷子吗？”小美很是耐心地再度问道，“我是圣君财团的，我们顾总想让你帮个忙。”
咔嗒——
老人伸手，安停了录放机。
“你说啥？”老人问道。
“我们顾总说，让老爷子您帮个忙。”小美以为对方耳背，加大了声音。
“我还没聋。”老人挥了挥手，“我是问，你们顾总叫啥？”
“顾寒晷。”小美回答道。
“哦，顾璨家的那兔崽子啊。”老人慢悠悠地坐起来，自边上抓起副眼镜，戴上。
他先是把目光落在小美身上，随即挪移开，看向乔小安。
被对方盯上的瞬间，乔小安突然有种自己被剥光的感觉。
仿佛自己的身型，在对方的视野下，完全无所遁形。
“来，女娃娃，过来。”老人朝着乔小安招了招手，“来，走近点。”
乔小安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依着对方的话语，走了过去。
“手，把手伸过来。”老人继续说道。
乔小安依言，并且微微蹲下了身子，以方便对方。
老人缓缓的伸出了手。
那是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映衬着上了年纪的老人特有的那种皮肤，活脱脱的宛如一对鸡爪。
但看见这双手的时候，乔小安脑海中，却是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她还没有被乔父接到苏城时，在乡下见到的，一位老婆婆的手。
听村子里的人说，那老婆婆，以前好像是很了不得的人，年轻的时候，曾专门给达官贵人们的女眷做绣衣。
忍不住的，乔小安问了句：“老爷子，您认识一个叫刘秀娘的人吗？”
豁然，老人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阴霾。
“你们走吧。”老人原本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回去告诉顾璨的那个孙子，他这个忙，我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