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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二人眼里的仍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周管家,只是这会看上去时,周管家面目憔悴,头发花白,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样。
周管家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眼里闪过一丝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想到来人竟会是他们。
张秀才正要开口解释二人此番的来意时,周管家却侧了一下身子,嘴里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何捕头与张秀才二人面面相觑,嘴里赶忙说道:“谢谢。”
进来的路上,张秀才心里微微感慨道:想当初为了查案进这扇门,不知看了他多少脸色,如今案子破了,这老头竟换了这番脸色,真是造化弄人。
三人来到贾府的大厅坐下之后,周管家便向一旁站着的下人吩咐道:“快去给二位客人倒茶。“
此时何捕头忙站起身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只是顺路来看看的。“
三人坐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大厅里此时空无一人,张秀才便纳闷地向周管家问道:”我记得之前贾府有不少下人的,现在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影了呢?
周管家抿了一口茶,叹了口气道:“自从老爷死后,贾府外面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关门的关门,抵押的抵押,所以我就私自做主,将大部分的下人都遣散了。”
说完之后大厅里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许久之后张秀才才又说道:“大夫人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你们也不要太过着急了。”
周管家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可就算醒来了又能怎样呢,还是免不了一番牢狱之灾。”
张秀才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凶手会怎样处理?“周管家此时突然问道。
张秀才与何捕头同时对视一眼,片刻之后何捕头才说道:“可能会被秋后问斩吧。”
“哼,该杀。”周管家此时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愤愤地道:“贾府一直待他不薄,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老爷之后还想杀大夫人。“
说完之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接着他撑起了身子,慢慢地在大厅里踱了一圈后说道:“当初老爷要娶那个女人之前我就极力劝过他要三思而后行,可他一点也听不进去,完全被那个女人迷住了。那时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了。”
张秀才听闻眉头一皱,微微说道:“这事其实也怨不得二夫人,她本来也是一良家女子,在老家时就已经和一男的谈婚论嫁了,却被她的父母和贾老爷棒打鸳鸯,逼着嫁到了这里。”
”良家女子?“周管家转过头,两眼圆瞪地盯着张秀才,怒道:”既是良家女子,又怎会和大少爷做出违背人伦的事,又怎会将她的相好暗中安排到府里呢?这不是明摆着要暗地里偷情吗。“
“可能是她有什么·········?”张秀才正要开口解释,周管家却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样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此张秀才只好闭上了嘴,将心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二少爷呢?”何捕头眼睛扫描了一眼大厅,皱着眉头问道。
“此刻应该正在房里读书吧。”周管家说道。
“他的父母出了这事,他心里应该很难过吧。”何捕头叹口气道。
“自从老爷死后,他就很少说话了。大夫人被刺杀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他说,老爷已经死了,如果大夫人再有什么不测的话,我怕他一时想不开,心里会憋出什么病。”周管家面露愁容,小声地道。
“嗯,这样也好,等过段时间大夫人醒了,你可以带他去牢里看看她。”何捕头道。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张秀才看着周管家,突然说道。
周管家没有说话,只是兀自低下了头,不住地唉声叹气,许久之后才说道:”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我十五岁那年就来到了贾府,若不是老爷收留我的话我早已饿死了。现在老爷不在了,我只能将二少爷带大,等他懂事了之后就将府里的一切都交给他打理。“
张秀才听完这番话,内心突然对周管家泛起了一丝的同情,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了头。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贾府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二人又坐了片刻,然后便起身离去了。
走出贾府的大门时,张秀才看到往日繁华的贾府此刻已经破落不堪,犹如一座空城一般。
便向身边的何捕头说道:”你刚开始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吧。“
何捕头无奈地点了点头,叹口气说道:”从今以后,这个县城里再也不会有贾府这个大户了。“
回到衙门之后,刘捕快来报:大夫人仍在昏迷中没有苏醒。
何捕头站在窗户边,皱了一下眉头,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连三天过去了,刘捕快每次都重复着那句话。
何捕头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不时地往医馆跑去。
正当众人苦闷之时,第四天刘捕快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夫人醒了。
那天正是中午,张秀才与何捕头听到这话后连忙赶向了医馆。
正如刘捕快所说,大夫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只是大夫交代二人,大夫人的身体此时非常虚弱,不能过度打扰。
二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向房间里走去大夫便离去了。
张秀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大夫人神情严肃,心里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他正要开口时,何捕头却率先开口问道:”大夫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大夫人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顿了许久之后小声地说道:”二夫人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张秀才与何捕头皆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大夫人醒来时说的竟然是这句话。
但二人心里都明白,此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机。
于是张秀才赶忙说道:”大夫人,你别着急,现在身体要紧,这事等身体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