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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说这话啊。”姜厌转过身去，开始打探着这里的布置。
这里空间很大，不同于外面的空荡，这里摆放着许多陈旧的东西，就好像有人生活过一般。
姜厌往洞口方向走去。
温妄微垂着眸，默默跟在她身后。
洞口处虽有亮光，可凑近一看却是被一片白雾挡着，看不清外面。
她扫了眼周围，发现对面石壁上有东西。
那是一幅被雕刻的画像，画像上有一颗宛如月亮般的明珠。
而明珠下的画像里，是一名女子。
她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眉目温柔，圣洁无瑕。
她神情悲悯，眉眼微垂看着下方，恍若救世神女。
这画像上的人有些熟悉。
姜厌忽然就想到了皎月，长得真的很相像。
可她见到皎月第一眼时也觉得很熟悉，究竟是在哪看过这画像呢？
“她是清音。”温妄屈膝而坐靠着墙面，看着那石壁上的画像说道。
姜厌蓦然一怔。
清音仙尊。
脑海里瞬间想起前世在姜家藏书阁时，有过不经意看过她的画像。
怪不得……
怪不得她刚见到皎月时，就觉得她有些熟悉。
姜厌侧身低眸看向他，肯定道：“你知道皎月就是清音仙尊？”
温妄沉吟了片刻，只道：“世间已无清音，只有器魂皎月。”
“千年前清音献身救世，主神怜悯，留了她一丝魂在蕴魂坠，至此为神器器灵。”
姜厌神情微顿，眼里升起一道希冀。
“那她，有机会再次重回世间吗？”
温妄摇首，“虽留了一丝魂，可这魂却没有清音的任何记忆，且混沌神器器灵，出不了神器。”
“所以，她只能待在你的精神之海。”
姜厌沉默许久，转过身来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师尊他知道吗？”
温妄道：“知道。”
姜厌没有言语。
良久，又听他道：“皎月这名字，就是他取的。”
姜厌略微失神片刻。
取名为皎月。
那是他永远够不到的月亮。
原来师尊他什么都知道。
安静了一瞬，姜厌问道:“几大仙尊你都认识？”
温妄侧眸过来朝她一笑，“不算太熟？不过，我熟悉的是前四大仙尊。”
他低眸看向手指上的扳指，眼睫微颤，“那一次，我去晚了。”
“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姜厌微顿。
她想起在书上看过记载着那次战争的内容。
其实大战之前的时候，那时的神殿仙尊，并不是现任的四大仙尊。
而是清音和另外几位仙尊。
只不过，他们都死在了那场大战里。
她转头看向他。
少年睫羽微垂，神情有着淡淡落寞，好似思绪已经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厌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大概过了几息。
她没发现的是，对面画像上的明珠忽然闪出一道流光。
径直地落入她的眉心。
在流光没入姜厌眉心的一瞬，她就没了意识，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停靠在了红衣少年的肩上。
温妄思绪回转。
他低眸看她，眼里没有多大意外，带着她往后靠了靠，使她能够靠得更舒服些。
然后抬眸看了眼对面石壁，眼睫微垂，投落下淡淡暗影。
“阿厌，我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
……
水域。
暮色降临，一轮明月高悬至夜幕。
雕像下方。
火柴燃烧着，为这寒冷的黑夜添了几分暖意。
孟月辞盘腿坐于火堆前。
她微闭着双眼，周身泛着淡淡灵力，似在修炼。
而这边，宿泱手中拿着几块如晶体般的石头，正围着周围，布置着阵法。
布完时，已到深夜。
宿泱浅浅地伸了个懒腰，正想走到火堆旁坐下时，感觉到了什么，他脚步微顿。
抬眸看向对面的孟月辞。
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退到离火堆较远处。
她指尖凝聚着灵力，正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她身上泛着的青芒，比之前更深了些。
便知道，二师姐已经冲到了五阶将灵境了。
宿泱看着她的动作。
看这迹象……
二师姐这是在召唤灵将！
宿泱正想拍拍屁股坐下，就听见后面传来动静。
他转身看去，见是白日救他们的那两人。
想着他们可能也是要在这里休整。
于是朝他们招了招手，指了下火堆这里，示意他们过来。
苏梓渊两人显然也是看到那边正在唤灵将的孟月辞。
先是微顿了下，然后朝宿泱那边走去。
三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而是齐齐坐在火堆旁，一同看向那边的孟月辞。
好奇着她会召唤出来什么灵将。
时间稍瞬。
孟月辞面前那泛着刺眼光芒的灵阵，正逐渐散去光芒。
她蓦然睁开双眼，展开黑翅飞至空中。
微风吹过，将她衣摆飘扬。
与此同时，灵阵中央。
一道青色灵团宛如流星一般，直朝孟月辞而去。
最后落于她身后。
“砰”的一声，灵团炸开。
一声凤鸣响起。
在月色映照下。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呈鸟形的兽影。
渐渐显露出真身。
几人抬头看去。
它全身覆盖着蓝青色羽毛，双翼边缘闪烁着鎏金般的微光，羽色华丽自然，很是漂亮。
宿泱眸眼微睁，有些惊讶，“居然是稀有兽灵将，鎏金青凰。”
林烨同样震惊，然后侧眸看向苏梓渊，“居然跟你的灵将很像，难道她是……”
“我知道”苏梓渊打断了他说的话。
林烨话语一顿，没再开口。
就在此时，孟月辞已经将青凰收回精神之海，正往这边走来。
宿泱迎了上去，比现场的人都要激动，“二师姐，你的灵将居然是鎏金青凰诶，也太酷了吧！”
孟月辞神情冷清地点头，“你抓紧一点，就差你没有灵将了。”
宿泱：“……”
他转移话题，“二师姐，你给它取的什么名字啊？”
“青凰。”
宿泱一顿，脸上浮现疑惑，“这……算是取名吗？”
“算。”
两人走到火堆旁。
孟月辞看了苏梓渊和林烨一眼，没说什么，走到另一边坐下。
火光渐灼，凑近便能感到暖意。
宿泱眼珠子转了转，选择坐到离林烨近的地方。
四人围着火堆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气氛静默下来，莫名有些怪异。
宿泱实在忍受不了这宁静，便对旁边的林烨道：“林大哥，你跟我讲讲你们青炎大陆的事呗？”
林烨往火堆里扔着木头，然后笑道：“好啊，想听什么？”
宿泱想了想，问道：“如今青炎和云荒的局势怎么样？”
浮生和若水，都已渐渐有魔族出现。
那青炎云荒，定然也差不多。
林烨扔着木头的微顿，摇了摇头，“不大好。”
“据我所知，我们青炎隔壁的云荒大陆，魔族几乎已经占领了一大半地界，而且白虎神殿是最近才发现不对劲，想要挽救，却已经晚了。”
“除了进入碧海仙岛的这一批修者，白虎神殿的仙尊，已经在低调的将各地修者，逐渐往安全地带转移。”
他说着，顿了下又道：“我们青炎，也快了。”
宿泱讶然，“居然这么严重？”
在浮生的时候，还以为魔族只是刚出来不久。
却不曾想外面的大陆，竟这般严重。
这边的两人时不时聊着天。
而另一边。
苏梓渊盯着火光许久。
他微顿了片刻，拿着两个储物袋走到孟月辞旁边。
然后将储物袋放在了她的面前。
孟月辞瞥了眼，“这里用不了灵晶。”
苏梓渊垂眸盯着地面，轻声道：“对不起。”
孟月辞没说话。
他沉默了瞬，又接着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冒充成给你送灵晶的人。”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但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孟月辞微顿，只道：“为什么用假的身份。”
苏梓渊微微偏头，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火光，显得他冷白如玉的脸庞多了几分脆弱。
“怕你厌恶。”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孟月辞眼眸微动，冷风将她脑后的抹额发带微微吹起。
良久，只听她说：“我不会把他们的错强加到你的身上。”
“你只是你，而他们也只是他们。”
苏梓渊微怔。
心中那道解不开的结，好似如风般散去。
他侧眸看向她，“谢谢你。”
孟月辞抬手将储物袋收下，神情依旧冷清。
“没什么好谢的。”
时间渐渐到达半夜，宿泱布置的阵法也逐渐成型。
该休息的休息，该修炼的修炼。
但他们都没发现。
暗处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稍瞬，逐渐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