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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听谁说的？”墨玹琰问了一句。
“重要吗？”墨玹凌反问道。
“传言多半有误，四哥还是别当真的好。”墨玹琰并没有给沐云汐倒酒，只是倒了一杯清茶。
“七弟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舍不得你的好酒？”墨玹凌立刻问道。
“并非舍不得，而是汐儿不惯饮酒。”墨玹琰信口说道。
“多谢七皇子体谅。”不等墨玹凌再说什么，沐云汐立刻道谢道。
墨玹凌的双眸，又微微眯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探听的消息有误？
“三姑娘喜欢喝茶？”墨玹凌试探的问道。
“嗯。”沐云汐点点头：“像这种味清绵长的龙井茶，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墨玹凌微微蹙起眉头。
京城里的贵少贵女谁不知道，忠义候府的沐云汐素来不识茶。
曾经还被人拿来取笑呢。
怎么突然间……
看来，回头自己要再细细的调查一番了。
时近傍晚，半扇湖上的画舫开始多起来了。
每一艘画舫都高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
看起来美轮美奂的。
有一艘精致的画舫，正缓缓靠过来。
画舫上彩纱飘飘。
其中隐约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
正在弹琴。
借着水音儿，格外的好听。
沐云汐认识那个女子。
花名如画。
真真儿就像是从画里从走出来的人一样，精致且妖娆，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是半扇湖上当之无愧的花魁。
“七弟，你不打算邀请如画姑娘过来坐坐吗？人家都已经到你船边了。”墨玹凌故意说道。
“四哥若是喜欢，只管派人去请，难道她还会不给四哥面子？”墨玹琰挑眉看着墨玹凌。
“君子不夺人多爱。想当初，七弟可是豪掷千金拍下了如画姑娘的初夜。”墨玹凌特意咬重了“初夜”两个字。
沐云汐的心里有些微微讶异。
一直以来，墨玹琰在她心里都是那种淡漠清冷的样子，没想到接触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不但如此，竟还当众拍买过花魁。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墨玹凌立刻放下心来，看到七弟也还并未得手。
“我只是不忍心见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被那些脑满肠肥的人给玷污罢了。”墨玹琰坦然的说道。
“七弟心善，不忍美人受苦。”墨玹凌笑笑，说道：“不如接进你府里，做个如夫人可好？”
清倌花魁做小妾，是如今京城正流行的。
有不少王公子弟都热衷于此。
“四哥的府里都还没有个如夫人，我又怎么敢僭越？”墨玹琰似笑非笑的说道：“四个若是喜欢的话，也大可接回去。”
正说着，隔壁画舫的如画姑娘已经停止了抚琴，袅袅婷婷的走到船头的观景台，遥遥的对着墨玹凌和墨玹琰福了福身子：“奴家给四皇子请安，给七皇子请安。”
“连平，接如画姑娘过来。”墨玹凌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是。”连平点点头，在两艘画舫间搭了步行梯。
如画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琵琶，便踩着步行梯走了过来。
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
尤其是看向墨玹琰的眸光，更带着几分羞涩。
“奴家前日新排了一曲琵琶，不知两位皇子可有兴致？”
“如画姑娘的琵琶是一绝，自然是要听的。”墨玹凌捧场道。
“汐儿不喜喧闹，四哥若是想听，不如请如画姑娘去你的画舫吧。”墨玹琰打断道。
如画这才注意到，墨玹琰旁边的小方几前，坐着一位姑娘。
论样貌，未必有自己出色。
可却自带一种天然的尊贵，仿佛天地万物都沦为了她的陪衬一般。
她和七皇子坐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设的一般。
尤其是七皇子看向她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疼惜。
如画的心里，顿时一阵发紧。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七皇子的心里是有些不同的。
不然那一夜，他为何要豪掷千金，保全自己的清白？
可今日看来，这位叫“汐儿”的姑娘，才是七皇子的心头好吧？
自己还从未见过七皇子这般目光。
“奴家不知姑娘喜静，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如画迅速的敛了情绪，温婉的笑道。
“如画姑娘客气了。”沐云汐笑笑：“如画姑娘琵琶一绝，乃天籁之音。只是烟花大典就要开始，嘭啪之声难免会搅扰了如画姑娘的琵琶声，反而是辜负了如画姑娘的情义。”
“三姑娘说的有道理，是我疏忽了。”墨玹凌立刻说道。
“表哥，原来你在这里，真叫我好找。”又一艘画舫驶过来，花云间站在观景台上对着墨玹凌招手。
花云间的身后，也跟着几名贵女。
沐婉心赫然在其中。
沐云汐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怎么上了花云间的画舫？
花云间是花家的嫡女，备受宠爱，又是端妃娘娘的亲侄女，向来眼高于顶的。
不得不说，沐婉心确实也是个有心计的。
“不是说好今晚一起看烟花的吗？表哥怎么都没等我？”等画舫靠近了，花云间踩着步行梯过来，嗔怪的说道。
跟在花云间后面的几名贵女忙的给墨玹凌和墨玹琰行礼。
沐婉心抬头看了沐云汐一眼，温温柔柔的笑道：“怪不得在府里怎么也找不到三姐，原来三姐已经来了。”
“你想着人家，人家未必想着你。”花云间瞥了沐云汐一眼，凉凉的说道。
她有一种直觉，表哥之所以没等自己，是因为来这里找沐云汐了。
她的这种直觉，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有一次，她去永和宫，听到姑姑和表哥提起过沐云汐和肃国公府。
“花姑娘所言极是。这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总有一个人要惦记着另外一个人。”沐云汐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居然敢讽刺我……”花云间立刻恼怒的瞪了沐云汐一眼，愤愤的说道。
“花姑娘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了，我哪句话讽刺了花姑娘？我不过是在表达和花姑娘同样的态度。”沐云汐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语调，却让花云间存了一肚子的气。
京城的贵女圈都知道，花云间是一直追着墨玹凌跑的，可墨玹凌对她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沐云汐的这话，就是在讽刺她。
可偏偏她又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