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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江闻言，立刻跪下：“姨娘，可千万使不得。您忘了上次……”
“住口！”沐婉心沉下脸来，眸底闪过恼怒。
那日的十个板子，每每想起来，就觉得颜面无光，心里绞痛。
素江抿抿唇，不敢再多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沐婉心又呵斥道。
素江只是跪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沐婉心见素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登时就怒了，手里的茶杯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你这是和谁摆脸子呢？”
素江不敢躲闪，被沐婉心砸中额角，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糊在眼睛上，蛰的生疼。
只是，仍未言语。
沐婉心见状，越发的动怒了，索性拔下头上的簪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素江的肩膀，边戳边骂：“贱蹄子，连你也敢欺负我，看我打不死你。”
屋里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外面的桃红。
桃红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见着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沐婉心满脸怒容，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怖，而素江的半边身子都染了血，甚至将裙摆都晕染了。
“姨娘息怒。”桃红定了定神，冲过去架住沐婉心的胳膊：“姨娘要打骂人容易，可若气伤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这个贱蹄子，居然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沐婉心将手中染血的簪子用力的丢在地上，眸中喷火说道。
“素江，怎么回事儿？”桃红扭头，直接一脚踹在素江的身上，将素江踹了一个趔趄，正好踹出了沐婉心能够得到的范围。
“怎么回事儿？不过就是我使唤她倒一杯茶，她也敢拿乔起来。”沐婉心怕素江说漏嘴，忙的拿话堵道。
“既如此，这样懒怠的丫鬟，也不用留了。”这时，门外传来墨玹凌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温和，反而凌厉的像是一把刀。
沐婉心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忐忑的迎了出去。
自从被抬进四皇子府做姨娘后，她没有一日不盼望着墨玹凌能来碎红阁看她。
可如今，被墨玹凌撞见如此不堪的样子，她倒宁愿他不来。
“婉心给殿下请安。”沐婉心抿着唇，一改刚刚的尖锐，柔声说道。
墨玹凌面无表情的看了沐婉心一眼，抬脚往屋里走去。
沐婉心忙的上前拦住：“殿下……”
“怎么？不欢迎本皇子？”墨玹凌似笑非笑的看着沐婉心，问道。
“不，不是。”沐婉心紧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脑袋里拼命的想着托词。
必须得阻止四皇子进屋，因为屋里不但一片狼藉，还有浑身是血的素江。
“那是什么？”墨玹凌如今对沐婉心，已经没了半分怜惜，只是当做与沐正镜合作的工具而已。
“是因为……”沐婉心紧抿了抿唇，说道：“是因为刚刚婉心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桌子架子，花瓶和茶杯摔了一地的狼藉。请殿下稍等片刻，婉心马上派人打扫。”
“既如此，那本皇子就不进去了。”墨玹凌说道。
沐婉心闻言，心里立刻长吁了一口气。
只是，沐婉心的一口气还没吁完，就听墨玹凌吩咐道：“珠华，进去带素江出来。本皇子来了，她竟敢不出来拜见，果然是懒怠又不知规矩。”
“是。”珠华应了一声，就绕过沐婉心往屋里走去。
“是婉心调教不当，还请殿下息怒。”沐婉心挡在门前，福身说道。
“这可奇了，你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骂她拿乔懒怠吗？怎么如今倒护起来了？”墨玹凌冷笑问道。
“她纵然有一百不好，也有几样好。况她是我的陪嫁，是父亲和母亲的心意，我愿再给她一次机会。”沐婉心动情的说道。
“这般没有规矩又懒怠的下人，本皇子本是打算发卖了的，不过既然婉心求情了，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墨玹凌说道。
“婉心代素江多谢殿下。”沐婉心忙的说道。
“但是……”墨玹凌话锋一转，说道：“需得叫府里的嬷嬷调教几日才行。珠华，送她过去。”
“是。”珠华应了一声，目光清冷冷的看着挡在门前的沐婉心，说道：“沐姨娘还不让开吗？”
沐婉心看了一眼墨玹凌，那冷厉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的心颤，脚下不自觉就移开了几分。
珠华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室的狼藉，以及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的素江，半边衣裙被血晕染开了。
珠华的眉头皱了皱。
这沐姨娘，往日里看着温柔的像水一样，没想到这私下里竟然这么狠毒。
珠华的手，在素江的鼻端试了试，呼吸虽然有些弱，不过并无大碍。
珠华直接提起素江的腰带，将素江带了出来。
沐婉心触及到素江那副惨样后，心里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忐忑。
“架子上的花瓶坠落，正好砸在了素江的身上。”沐婉心抿着唇，有些不自然的解释了一句。
“先带她去看府医，然后再送去花嬷嬷那里调教几日，好好问问她为何不听管教，为何惹主子如此动怒。”墨玹凌说道。
沐婉心闻言，一颗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今日如此对待素江，素江会不会把自己想要出府的时候告诉墨玹凌？
就算沐婉心心里十分的忐忑，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珠华将素江带走。
“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碎红阁，暂时哪里也不许去。”墨玹凌扫了沐婉心一眼，说道。
“什么？”沐婉心本能的开口道，一双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墨玹凌。
他这是要禁足自己吗？
“你有什么疑问吗？”墨玹凌问道。
“殿下为何无缘无故的禁足婉心？”沐婉心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怜：“自从婉心进了府，殿下为何就疏远了婉心？可是婉心做错了什么吗？”
“你多心了。”墨玹凌敷衍了一句：“本皇子只是最近公务繁忙而已。等过了这段时间，本皇子再来看你。”
说完，墨玹凌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沐婉心看着墨玹凌走的那般不拖泥带水，眼眶的泪终于忍不住的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