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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阳谷子发起了高烧。
沐云汐最担忧的情况发生了。
不过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让杜若买了药材回来。
沐云汐亲自配了一副药方交给空青去熬药,然后又用金针帮阳谷子祛热。
杜若按照沐云汐的吩咐,拧了凉帕子来,搭在阳谷子的额头上。
就这样折腾了半夜,等到快天明的时候,阳谷子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
脸色也不再似昨日那般苍白。
沐云汐心里登时松了口气。
心里不再紧张,没有这口气顶着,沐云汐越发觉得疲累了。
“姑娘,阳谷子前辈这会儿已经稳定了,属下们看着就好,您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杜若说道。
“让杜若陪姑娘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应离守着,如果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去通知姑娘。”空青说道。
“也好。”沐云汐点点头,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若是她也倒下了,就没人医治师父了。
杜若陪着沐云汐在隔壁房间休息。
沐云汐虽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是睡的并不踏实,基本半个时辰就要醒一次,然后就去看阳谷子的状况。
一直到晚上,阳谷子的状况都很稳定。
沐云汐给阳谷子换了药。
她用的都是上品的伤药,效果惊人,阳谷子的那些小伤口都已经结了血痂,就是大伤口看起来也没那么恐怖了。
比她想象中恢复的要快。
沐云汐给阳谷子诊脉后,又喂了一颗百草丹。
他体内的毒已经清肃的差不多了,回头再喝两服汤药就可以了。
现在就剩下他琵琶骨上的铁钩了。
那一对铁钩已经长进了他的血肉里,想要取出非常不易。
就算不易,也不能让那东西留在师父的体内。
一来,时间久了铁钩生锈,铁锈会腐蚀那块儿皮肤,更甚至会造成死亡。
二来,琵琶骨被锁,师父的一身武功也就被锁了起来,无法施展。
所以,必须得取出来。
不过,还是要等几天,等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至于再一碰就出血的时候。
否则到时候剥肉开骨肯定是要流很多血的,这些伤口再来凑热闹,怕是师父会承受不住。
沐云汐一边思索,一边给阳谷子喂了一碗滋补参汤。
他现在还没醒来,不能自主进食,只能先用参汤吊着。
“姑娘,夜深了,您去休息吧,这里有空青应离轮流守着呢。”杜若接过沐云汐喂光的碗,说道。
“嗯。”沐云汐点点头,又试了试阳谷子的温度,这才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入睡。
天还没明的时候,沐云汐就被杜若给摇醒了。
“可是师父出了什么问题?”沐云汐本就睡的不实,被摇醒后立刻坐起身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不是。”杜若忙的摆摆手,说道:“阳谷子前辈醒了。”
“真的?”沐云汐的脸颊上登时划过一抹喜悦,然后趿拉上鞋子就往隔壁去了。
阳谷子果然已经醒了,还在空青的帮忙下坐了起来,腰上垫着两个软枕。
只是精神还是很不济,脸色苍白,嘴唇更无一丝颜色。
可却是真真实实的醒着。
沐云汐忍不住的笑了,可笑着笑着,眼底就涌出了泪。
阳谷子于她,亦师亦父。
“你们是……”阳谷子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几分刺耳。
“你们都下去吧。”沐云汐挥挥手,屏退所有人后,这才倒了一杯清水递给阳谷子:“润润喉咙吧。”
“多谢。”阳谷子喝了半杯下肚,这才觉得喉咙里不再那么火辣辣的刺疼了,刚刚的问题就又问了出来:“你们是……”
“师父,我是沐云汐,您不记得我了吗?”沐云汐坐在阳谷子床榻便的圆凳上,问道。
“你叫我师父?”阳谷子愣了一下,可他并不记得自己收过徒弟啊?
“您真不记得?”沐云汐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问道:“还是怪徒弟没能及时救师父出来吗?”
“我……”阳谷子想了半天,可是却依然想不起来,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一般。
“师父是不是烧糊涂了,连徒儿都忘了。”沐云汐抹着眼泪儿,哽咽道。
“是,是吗?”阳谷子皱着眉头,难不成真的是这几年被囚禁在这里,时间久了就忘了些事情?
“肯定是。”沐云汐用力的点点头:“师父若是还不信,徒儿可以证明给您看。”
沐云汐说着,取出自己的金针来,然后捻进了阳谷子的胳膊上。
一股气流随着金针的捻入涌到筋脉中,针尾发出愉悦的颤鸣。
阳谷子登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自创的凤鸣金针,从未传授过任何人。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
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徒弟?可自己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被宋玉那王八蛋折磨久了,记忆受损?
“这下师父该信了吧?”沐云汐收起金针,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你……果然是我徒弟?”阳谷子犹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沐云汐猛点头。
“我也不知为何,并不记得你这个徒弟,但看你的凤鸣针法,确实是出自我的门下……”
“都怪徒儿不好,让师父在这里受苦了。若是徒儿早些来,师父或许就不会忘记徒弟了。”沐云汐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别哭别哭,师父不怪你。”阳谷子忙的说道。
“师父想起徒儿了?”沐云汐再抹把眼泪,眼巴巴的看着阳谷子。
“呃……虽然还未想起,但你会凤鸣针法,想来是不错了。”阳谷子说着,抬头打量了沐云汐一眼。
“当然不会有错,这凤鸣针法是师父亲手教给我的,还夸我学的快呢。”沐云汐仰着头,一脸自豪的说道。
“不对。”阳谷子突然又摇摇头。
“哪里不对?”沐云汐抿了抿唇问道,难道自己刚刚演过了?
“年纪不对。”阳谷子又皱起眉头:“我被关了五年。五年前你才多大啊?看你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还未及笄。”
“我今年十四岁。”沐云汐抬头看着阳谷子:“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我确实年纪还小。可虽然年纪小,悟性却高,师父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儿才赖着要收我为徒的。”
凤鸣针法已经到现在已经成名十几载,这点儿是不会穿帮的。
其他的,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