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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心回到府里，心绪一直都不宁。
那位老妪就像压在她心尖上的秤砣，不但时时提醒着她曾经的屈辱，而且还讹上她了。
若是不解决了这个人，日后她肯定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她想杀了那名老妪。
可手上却没有得力的能用之人。
她才进四皇子府，除了桃红和素江外，身边都是新人。
就算是桃红和素江，她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她们的，因为她始终都坚信，能绝对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沐婉心的心思越发的焦虑起来。
午饭和晚饭都没好生吃，晚上更是久久不能入眠。
几乎睁眼到天亮。
早上素江进来服侍沐婉心起床的时候，看到沐婉心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时，吓了一跳。
“姨娘，您昨晚没睡觉吗？”素江忙的用帕子浸了冷水，覆在沐婉心的双眼上。
“昨晚总觉得有些燥热，怎么都睡不着。”沐婉心扯谎道。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要不您在补会儿眠？”素江问道。
“不了。”沐婉心扯下眼睛上的冰帕子，说道：“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那等会儿伺候姨娘用了早饭，奴婢就去准备。”素江说道。
“不带那么多人，就你和我。”沐婉心说道。
“啊？那怎么行。”素江吓了一跳。
“有什么不行？以前在忠义候府的时候，我出门也只是带两个丫鬟而已。”沐婉心横了素江一眼，说道。
“可现在，今非昔比，您是四皇子府的姨娘。”素江抿了抿唇，说道。
“那又如何？”沐婉心拢了拢自己额前的碎发，说道：“难道四皇子禁足我了吗？”
“没有。”素江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只是不习惯每次出门都有那么多人跟着，不自在。”沐婉心软了语气，说道：“而且，我想给四皇子准备一个惊喜的礼物，带那么多侍卫出去岂不是要暴露？”
“姨娘说的是。”素江点点头：“那要告诉桃嬷嬷吗？”
“谁都不要告诉，也不用备马车，我们偷偷从后门出去。”沐婉心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沐婉心有些不耐烦起来：“你若是不想跟我一起去，那我就自己去。”
“姨娘别生气，奴婢跟您一起去。”素江忙的说道。
“这才是我的好丫头。你放心，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沐婉心这才转怒为喜，笑道。
“多谢姨娘。”素江忙的点点头。
“对了，你等会儿去准备两套小厮的衣服，我们乔装一下再出门。”沐婉心又说道。
“是，奴婢晓得了。”素江心里有些忐忑，可又不敢再说什么。
忠义候府，滴翠阁。
因为赵姨娘诞下了儿子，所以在府里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应的吃穿用度，比以往正当宠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桃红去了之后，柳嫂子就取代桃红成了赵姨娘的心腹。
“姨娘，老奴听到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午后，柳嫂子捏着衣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是我从别院带进府的，如今也是我这滴翠阁的管事嬷嬷。你于我有恩，我也信任你，没什么话不能说的。”赵姨娘靠在贵妃榻上，纤细的手指灵活的剥着葡萄，说道。
“那老奴可就说了。”柳嫂子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奴那天听到有人说，说四姑娘并非是您的亲生女儿。”
“胡说！”赵姨娘登时沉下脸来：“这又是哪起小人再胡乱嚼舌根？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四五个稳婆伺候接生，侯爷就守在产房门外，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了？”
“姨娘别生气，是老奴没说清楚。”柳嫂子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奴的意思是，四姑娘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侯爷的亲生女儿，您的女儿才生下来就被调包了。”
“调包了？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赵姨娘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难道婉心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吗？
“三夫人。”柳嫂子顿了一下，说道。
“三夫人？”赵姨娘蹙起眉头：“你别着急，慢慢的从头说，把你听来的都说出来。”
“是。”柳嫂子点点头，说道：“老奴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就在后花园里。那日清早，老奴想去后花园的荷塘给姨娘采些露珠，留待以后泡茶，结果却看到了三夫人和她身边的江嬷嬷，还有一个眉眼很生的小厮，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老奴有些好奇，就偷偷藏到一边的灌木丛中，想听他们说些什么。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他们都说什么了？”赵姨娘屏住呼吸问道，她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那小厮原来是四皇子府的，是来告诉三夫人，自从四姑娘送去四皇子府后，四皇子就一直宿在外面，至今都未同房。这么多添就回府了一次，而且回去之后也是匆匆就离开了。三夫人听了就很生气，若是早知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把四姑娘送到您的身边养着，结果好好的尊贵嫡女被您养歪了，所以才拢不住四皇子的心。”柳嫂子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去看赵姨娘。
“她真是这么说的？”赵姨娘的手，紧握成拳，大力到指关节处都泛着一丝青白色。
“真的，一字不差。”柳嫂子举手发誓：“老奴若是有半句瞎话，情愿天打雷劈。”
“什么叫不该把婉心送到我身边养着？”赵姨娘的贝齿死死的咬着唇，眸底一片猩红：“婉心明明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是她和沐正镜一夜欢好怀上的，那是她和沐正镜的女儿。
这么多年来，沐正镜也在暗中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
“老奴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是当年的稳婆被三房收买了，然后把她的女儿偷偷的调包了您和侯爷的孩子？”柳嫂子问道。
“她的女儿？”赵姨娘猛地起身，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透明。
当年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三夫人确实也怀孕了，而且产期比她早了几天。
不过当时三夫人难产，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三夫人大出血养了将近半年呢。
难道是……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
她自己生下女儿养在她身边，那就是三房的嫡女，身份尊贵。
她为什么还要打着夭折的旗号，偷换自己的女儿？
赵姨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