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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音落人至,笑着从门口进入。
姬凌辰将眼神挪到了姬恒的身上。少年身上的狐裘还是当年一起北猎的时候打的,说要送给他做礼物,他嫌弃太白了,像是穿丧一样,又还给了少年。
少年还是以前的样子,浅笑盈盈的,仿佛他还是东宫那个不受宠的太子,他还是那个跟在他身边喊太子哥哥的狗腿子。
思及此,姬凌辰袖中的拳头一握,额头青筋微微暴起。他冷冷的勾起唇角:“你还真的敢追来!”
姬恒走到蔚兮的身边,抬手理了理蔚兮的衣裳:“皇帝哥哥挟内子而来,老九怎能放心?”
“内子!”姬凌辰只觉刺耳,他直勾勾的盯着姬恒,“朕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开心。”
姬恒浅笑,收回了给蔚兮整理衣裳的手,对上了姬凌辰的视线:“除了她,老九用了点手段,其余,老九并没有对不起皇帝哥哥的地方。”
姬凌辰脸上渐渐酝酿了暴怒:“你好意思说除了她!朕待你比亲兄弟还亲,你骗了朕十六年,姬恒,你骗了朕十六年!”
姬恒轻笑:“隐藏身份十六年,老九未曾对动过皇帝哥哥一根毫毛。”
“那朕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姬凌辰说着,猛地摔了早就捏在手中的杯子。
杯落箭矢至,姬恒猛地抬手,近身千万箭雨,全部定格在空中。
寒风呼啸铺面,这个除夕,安静的有点不像话。
姬恒轻笑:“皇帝哥哥真的不顾旧情,要老九拿命,熄灭心中怒火?”
姬凌辰猛地拿出了身后早备的弓箭,弓拉满弦,对准了姬恒的眉心。
暴怒之后,情绪似乎得到了宣泄,姬凌辰的语气忽然变得平淡阴冷:“今日这院子中,没有老九。”
姬恒依旧在笑,但是唇角的笑却失去了六分颜色:”今日一别,日后老九,也就没有皇帝哥哥了。“
姬凌辰盯着姬恒的眼睛忽然涌上了猩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姬恒自入宫便跟他一起,他比姬恒大了四岁,瞧着这个粉嫩团子一样的义弟,一眼欢喜。
自母丧大难,他被冷落东宫,身边就只有他不离不弃,一声一个太子哥哥的喊着,给他偷食,替他谋略。
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
“你,骗得朕好苦!”
音落长箭出,姬恒内力虽然磅礴,但远有箭雨,近对上姬凌辰的一箭,也只能躲。
嗖的一箭擦身而过,他未再言语,一个璇身将蔚兮卷在怀中。
蔚兮只听周围铿锵响声,眼神瞅出,忽见姬凌辰双箭搭弓,又袭来。
漫天箭雨姬恒招架,蔚兮几乎想都没想,抱着姬恒猛地璇身,一箭擦身而过,一箭猛然入背,骨折声震得蔚兮浑身疼痛。
“丑东西!“
蔚兮恍然想到了来的路上,为首女子说的那句’吃毒药还甘之如饴‘是什么意思了。
她张嘴咬住了姬恒的肩膀,痛的眼泪模糊了世界。
可不是嘛,明知道危险,明知道他有目的,她还是为他做了一回诱饵,甘之如饴的来了一趟京城,还甘之如饴的替他挡箭。
想到她的甘之如饴,她又想起了初见那会儿,河边作画,密林有袭,暗箭飞来,她也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身边。
那时只觉姬恒这厮,待她极好,做人重义,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受难,所以才不由自由的替他挡下无影阁的袭击。
再回头来看......那时自己,只是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理由罢了。
阔别已久的魏老终于现身,两人联手,从姬凌辰的刀枪剑雨中突破重围。
蔚兮太疼了,姬恒的肩膀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箭断肋骨,入肺腑,一动一擦都钻心的疼。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嘴中的血,是咬姬恒的还是内腑呛出来的。
大雪纷飞而下,漫天飘舞,蔚兮感觉自己五识渐渐模糊,耳边震天刺耳的杀喊声,让蔚兮猛地想到了第一次和姬恒立在房檐高处,看万家灯火的时候。
那个时候。姬恒的眼中。就有大志。穿沧海,立天地的大志。
“箭有毒。”她渐渐的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要管我,你先走吧。”
蔚兮喘着气,摸了摸袖中的解毒丹,想要送到嘴中,最终,解毒丹还是从指间滑落。
彻底消散意识之前,她听到姬恒的声音: 蔚兮,不准睡!
她也不想睡,可她没办法不睡。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蔚兮耳边都是唧唧喳喳的议论声。
“她这睫毛像我。”
“放屁,她的睫毛明明像我,你的睫毛又短又稀。”
“你的睫毛才稀,你头发还稀呢。”
”哎哎哎,她睫毛动了,要醒了,要醒了!“
“嘘!”随着一声长长的嘘声,蔚兮想要尿尿。
缓缓的睁开眼睛之后,蔚兮便瞧见自己的脸前堆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凤眼丹唇,鼻梁挺直高悬,眸子比阳春三月暖两分,瞧她睁眼之后,两人同时惊叫一声,对视一眼,复又看向自己。
一人问:“你可是渴了?”
另外一人立马推搡了第一人,问蔚兮:“你可是饿了?”
一人连忙指着自己道:“我是老二,叫礼初。”
另一人不甘落后:“我是老三,叫礼尘。”
“与我何干?”蔚兮话一出口,忽然觉得心口堵气了一般,突然咳了起来。
礼初和礼尘吓了一大跳,异口同声嘱咐:“你不要大幅度的喘气,肺腑受伤是一辈子的事情。”
蔚兮被脸前两人喷了一脸的口水,正要恼怒,脸上的两张脸被人扯开:“你们两个莫要吓着她。”
说话间,韩礼长坐到床边,手中端着玉碗:“肋骨断一根,肺腑受伤,这辈子不会痊愈。”
“幸亏手下留情,伤的是肺腑,若是心脏,你的小命就交代在宸国京城了。”
蔚兮还没来得及说话,礼初便愤恨开口:“宸国武帝太不是东西了,迟早有一天要替小妹报这个仇。“
礼尘开口:”我看是姬恒那厮才最讨厌,若非他没有保护好小妹,小妹何至于此!“
呵,捡回一条命,还多了两个哥哥。蔚兮瞅了一眼叨叨不停的礼尘和礼初,看向了端着粥碗的韩礼长。
“我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少时间了?姬恒在哪里?“
“在封国,睡了三个月,小九快到了。”韩礼长说着,将粥递到了蔚兮的嘴边。
蔚兮遭受大难,想要尽快恢复身体,一口气吃了两碗粥。
箭上有毒,还伤到肺腑,能捡回一命,实乃大幸。
想到了什么,她挣扎着坐起身子,微微蹙眉看着韩礼长:“你在凉国的时候,和盛和长公主狼狈为奸害我,入了宸国又似是在帮姬恒挖盛和长公主的暗桩,你到底是谁的人。“
瞧瞧,敌意满满,立场永远都站在姬恒那边。
韩礼长颇为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玉碗,刚要开口,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他谁的人都不是,居心叵测,奸诈狡猾!”
蔚兮猛地抬眼望去。姬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