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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烟尘渐渐散去，陆凡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耳朵里还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立刻转身查看队员们的状况。
“全员报数！“陆凡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壁虎，活着。“大江趴在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西风，还能动。“西风正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苍血在。“弓箭手靠在岩石边，脸色苍白如纸。
“医务兵...“医务兵的声音最微弱，“左腿可能骨折了。“
陆凡立刻行动起来，他先跪到医务兵身边，双手熟练地检查着他的腿部。
“胫骨骨折，但没有开放性伤口。“他从战术背包里抽出固定夹板，“忍着点。“
话音未落，他已经利落地将腿骨复位，用夹板固定好。
医务兵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却没发出一声呻吟。
“大江，你的肋骨。“陆凡转向王大江，手指轻轻按压他的胸腔，“两根骨折，但没有伤及内脏。“
他取出弹性绷带，迅速为大江做了胸部固定。
轮到苍血时，陆凡发现他的情况最为复杂。
“毒气吸入过量，加上肩膀的贯穿伤。“
陆凡皱眉，先为他注射了一剂解毒剂，然后清理伤口，缝合包扎。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快而不乱，每一针都精准到位。
最后是西风，他的手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这需要缝合七针。“陆凡说着已经穿好了缝合线，“幸好没伤到肌腱。“
当陆凡为自己处理腹部的淤伤时，王大江忍不住道：“队长，你这医术比医务兵还专业。“
“战地急救是必修课。“陆凡简短地回答，将最后一卷绷带收好，“能走吗？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众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像一群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伤兵，缓慢而坚定地向安全区域移动。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这群伤痕累累的身影。
··········
边境小镇的宾馆简陋却干净。
陆凡特意要了相连的几个房间，方便照顾伤员。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为房间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真他妈不敢相信我们活下来了。“王大江瘫在床上，小心翼翼地避开肋部的伤处，“那个疯婆子最后居然启动了自毁程序。“
“她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愿被俘。“西风靠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月光，“这对夫妻真是绝配，一个比一个疯。“
苍血难得地加入了讨论：“天煞被她折磨了二十年，最后选择和她一起死，这算不算某种扭曲的爱？“
“爱？“孤鹰嗤笑一声，“这叫互相折磨。”
“疯娘爱天煞爱到把他弄残废关起来，天煞恨她恨到宁愿同归于尽。“
西风啧啧道：“我更好奇他们最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听说二十年前疯娘是边境最厉害的毒枭之女，天煞只是她父亲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权力和欲望，永远是最毒的药。“西风总结道。
陆凡没有参与讨论，他悄悄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
月光如水，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老大，任务完成。“陆凡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电话那头传来鬼影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我就知道你能做到。队员们都还好吗？“
“都活着，但都挂了彩。“陆凡望向窗外的月色，“我们吸入了改良版S-247毒气，需要回国后立即住院观察。“
“我会安排好！“鬼影毫不犹豫地说，“南方军区总医院已经接到通知，你们一下飞机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们。“
“好！谢谢老大！”陆凡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次任务花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换来海边的安宁，值得。“鬼影顿了顿，“你们好好养伤，战士的命最重要，好了再出院。”
陆凡点头：“是！”
夜色深沉，边境小镇的旅馆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整个房间镀上一层银白色的清辉。
陆凡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一个月了。
他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潜伏、追踪、厮杀，整整三十个日夜。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在枪林弹雨中飞速流逝。
王大江躺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医生禁止他抽烟），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子还以为最多两周就能搞定，结果硬是耗了一个月。”
苍血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拨弄着弓弦，闻言抬眸：“疯娘的地下基地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光是摸清他们的通风系统就花了十天。”
西风咳嗽了两声，嗓音沙哑：“毒气室那一次，差点就交代在那了。”
医务兵苦笑：“要不是队长提前准备了防毒面具，我们现在已经凉透了。”
众人沉默了一瞬，各自回想着这一个月来的惊险。
陆凡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边境的月亮似乎比国内的更冷、更锋利，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弯刀。
他想起那些死去的敌人，想起疯娘最后的癫狂笑声，想起天煞空洞的眼窝……
一个月，终于结束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孤鹰第一个冲出门，仰头看着那架涂着军绿色迷彩的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妈的！终于能回家了！”
苍血难得地露出笑容：“你这样子，像是刚从荒岛求生回来。”
“放屁！”孤鹰回头瞪他，“老子这是归心似箭！一个月没吃火锅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涮羊肉！”
西风扶着医务兵走出来，闻言嗤笑：“就你现在这肺，吃一口辣的直接咳出血。”
“那老子也得吃！”苍血梗着脖子，“大不了边咳边吃！”
众人哄笑，连一向沉默的孤鹰都忍不住摇头：“你这人，死都要死在火锅里。”
陆凡站在最后，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确认他们的状态。
苍血虽然嘴上嚷嚷得欢，但呼吸明显比平时急促。
王大江的脸色仍然苍白，右肩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西风和医务兵的咳嗽还没完全止住……
毒气的影响比想象中更顽固。
直升机舱门打开，陆凡最后一个登机。
他坐在舱门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队员们。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直升机缓缓升空，边境的山脉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王大江凑过来，大声问：“队长！回去后是马上接受训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