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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墨歌喝了岩浆,被烧得喷出了火,自己情急之下夺了叶川的酒浇上去,那火顿时如浇了油一般,窜得老高,火舌如蛟龙,所到之处尽数燃烧,将风笙楼烧掉一半
落枫气的要将墨歌抓起来揍一顿,拦了落枫后自主将修建风笙楼的重任揽过来,将木质的地面重新铺,换成了大理石,因为怕下雪天从外面带来积雪,又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索性在门外建一个小隔间,来的客人需要将鞋摆在上面,地下烧的地龙,因此就算不穿鞋袜也没什么,如此一来,干脆将各个房间以及楼梯也铺了一层,这样便不会有客人投诉了
地板的问题解决了,看着那破了个洞的屋顶有些不知所措,需要防火防水防雷,只是其他材料不容易得到,也是因为太过昂贵,还是用了原来的木料,上上下下修好后,在外面涂了一层防火漆,想来房子建的再牢固,也比不上拆楼的速度,还是建议落枫好好整顿一下,杜绝这类事情。
看着崭新的屋子,不由松了口气,为了方便换气,在屋顶还装了几个小机关,这样每日都能有新鲜的空气,少了些胭脂水粉味,也能吸引不少客人
大功告成后,又出现难题了,在楼里犯的错按理来说不能回王府受罚,让王爷知道了肯定又会责怪,只是楼里并没有刑堂这一类的地方,不如随意找个侍卫,反正身上带的就有鞭子
楼里的侍卫不是很中用,这鞭子是特制的,只要超过五分力气,便能发挥出八分的效果,因为若是身上带血,执行任务不方便,所以这鞭子只会伤里,不会伤表,二十鞭过后也不是不能忍,和从前不管哪一次比起来,都要轻太多,谢了侍卫大哥后,便回了王府
看王爷已经睡了,没再打扰,唤来十号,将背后的鞭痕划开,挖掉淤肉,又撒了些金疮药,才算了事,疲惫地趴在床上,想王爷已经许久没唤自己了,大约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在慢慢疏远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迷糊“想放烟花吗?”
他脚轻踏青石板,在古韵的街道撒下一抹暗影,连照着枯萎的石竹。
以指腹轻摩于油纸伞面,描摹着轮廓,不经过了时日,仍未发觉。
待反应过来已过黄昏,他慌忙收起手中伞,循着暮色的光斑,随着浮云来到一处老宅,老宅岁数已高但仍不认老般坚强地挺立在这街巷中。
此时月已高悬。莲灯会就在这喧嚣烟尘中开幕,小贩的吆喝声似乎也比往常亲切的多。
他在老宅前定了定,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谁啊?”一个看似和蔼的老妇人开开了门
他一时慌乱哑住没有说话
“娘,是我在私塾里的朋友”我一边从屋里出来一边解释
“怎么了?”看见我他眸中似乎闪过光
“没,没事,想放烟花吗?”
又一夜,阴云蔽月,皇城中红灯照朱瓦,枯叶映绿墙,踏屋脊窜逃,身后追兵紧随,甩腕将袖中蛊虫掷去,夺得空子隐匿,步子未停,抬眸四望寻竹灯已熄的厢房,忽瞥见一片漆黑中灯火幽微,足下施力跃下屋脊,几番猛蹿近了那片漆黑。
临近才见零星幽光竟是守卫巡夜的火把,火光幽幽一时不敢妄动,身后追兵想必已隔不远,恰逢换岗,抿唇屏息寻得无人死角,待侍卫递火把间发力猛跃又窜进黑暗,抬臂屈指轻捏窗棂,巧施力轻开窗缝,翻身跃入待踏地缓阖窗。
未闻见门外异动知追兵未敢前,心下便又提起警惕,殿中几番摸索欲寻后门外逃,方至内室忽闻门外异动,不及细思推层层纱幔,翻身上榻惊了那榻上人,拢掌捂人唇,抽刀轻抵颈伏人耳畔低语。
“护我一时还是同归于尽,想清楚些。”
仲夏的黄昏烧人的紧,明明落日将归,偏偏给了些暑气教人难受。不耐烦摇了摇折扇想消些闷热,无奈额头还是有薄汗渗出。阡陌纵横,路边逐渐多了些树木,冠如伞状花香叶奇,倒是看起来格外漂亮。靠着树荫的地方躲避烈日,瞬间是福灵心至身心舒畅。缓和了些,才仔细瞧了这些异木,花似绒球,色彩由嫣红向粉白渐变,只是叶子逐步向内合拢,想起这是合欢的特性,不由暗自赞叹两句。
顺着小道深入,算着还有几里路程就快到了。橘黄的光线落于地只剩斑驳陆离,碎光撒入眼眸有些刺激,眨了眨双眸才消去难受。风入林间,花叶窸窣作响,此番才有清风送爽的感觉,但随着日落西山,也生出了一条路走到黑的错觉。林子里雀鸟互啼,几声清脆的鸣叫直接拉开了黑夜的序幕。
不知为何,林子里雀鸟争鸣销声匿迹,脚下踩着断枝轻响,任由温柔月色洒落引路,辉光在独行身后留下一地皎白。略微皱眉,伸手轻轻揉了揉鼻子,寒气有些重了,拢了拢锦白外袍继续向前。眯了眯眼,好似有萤火纷飞,愈走近才觉是飘散的磷火,幽蓝的火光四处寻望了一番,未曾看见什么。呼啸而过的风与时有惊叫的林雀给这合欢林添了诡秘之色。
林尽有一片空地,左看有一木屋,虽不大却是显着富贵之气,窗棱木门皆雕刻精致,屋内无光黯淡;右看是单棵盛开的合欢,枝桠上系满了红绸带,风吹花摇别树一帜,而树下是一个提着镂空花印红灯笼的姑娘和……一座坟。
姑娘未挽青丝安生坐在坟前,红灯笼轻轻晃动,里面的烛火忽隐忽现。姑娘一袭轻简的嫁衣,描的是新娘子艳丽妆容,眉间是与生俱来的矜傲与诉说不尽的离愁,目光空洞看着合欢树。这般离奇的场面,都在告诉自己,这个姑娘有故事。凭着说书人的直觉,此事必有非同寻常的缘由。还未上前便听到姑娘轻启朱唇,“公子可是在赶路?”声音很是清冷动听,但是配上这般娇艳的笑容倒是有些瘆人。
许是这里太过安静,姑娘的问话还有些回音,空荡荡的教人心虚害怕。闻言却是作揖回应了姑娘,并告知了自己是要赶去小镇见一位故人。姑娘听到故人的名字面色一动,双眸不觉染上了凄凉,双手微微颤抖着,灯笼似乎都快拿不稳。良久,才缓缓开口,“公子,不到一里路就到小镇了,林医师与我相识,若是不急,可愿听我絮叨一番。”虽是请求的话,姑娘却自顾自说了起来,声音也逐渐带着抽噎。向人颔首寻了块干净的地,理了白袍坐下来。
姑娘的故事断断续续,却也大抵知晓了那座坟是与她刚新婚就死去的亡夫,今日恰好是头七。人情长短未免过于悲哀。“我自幼身患绝症,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可,可我没想到却是用他的命换我的命。”顷刻间,泪雨怨人惹红妆,默不作声待姑娘缓和了些就告辞了。姑娘姓君,名无殇,愿君无殇的那个无殇。故事让人唏嘘,只能说姑娘红线太短了,这一生都要蹉跎在合欢烟波中,孤人对孤坟。搜搜小说 .souxiaoshuo
掸干净白袍沾染的些许尘埃,进了小镇,径直走向一家药铺寻到了林医师。林医师神情有些寡淡,蓝色素衣显得干净利落,划了一根火柴点燃烛火。问了她与君无殇的渊源,方才补齐了那段隐藏的真相。无殇姑娘最初以为是一厢情愿强嫁竹马,哪会明白竹马早已布局一切用自己的心头血救了她,在婚嫁那一日。“最后男子希望无殇好好活下去。”林医师缓缓开口做了一句结,“此后锦书难寄,对她来说,谈生太奢侈,谈死太矫情,一个人无处话凄凉。”
只此一生赋予所有曲折,无情却有情,背负着两个人的命,百年一梦,终将离合。
——天下是什么?
——是四海升平,是烽烟四起。
暮春的桃花灼尽了江南最后一抹温润,雨后的雾气氤氲了点水墨浸染,桥上的佳人偶投小食,引得鳜鱼惊跳水面漾起圈圈涟漪。小酌几杯淡酒,与船家闲聊几句,起了倦意懒散地躺在乌篷船上。烂漫的桃花会拂面送香,伸手折了枝最艳的红桃仔细嗅香,熏人沉醉。
“这位公子哥,你们都是这般小杯小杯喝酒咧?”船家扯了扯渔帽,咧开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都怪文雅哩。”不得不说,这吴侬软语任凭谁说起来都是细腻极了,别有一番风味。
心情尚佳回了一句,“当年,陆某也是上过军营大碗过喝酒的。”说完才发现嗓音有些喑哑。船家有些不信,笑了笑也不再理会,阖了眼就这么睡过去了,梦里黄沙漫天,厮杀声如临耳边。
烽火蔓延燃了几座城,铁蹄铮铮,所踏之处寸草不生。昏黄的暖色没了山谷之后,给了阴冷肆意侵袭的机会,狼啸银月风声鹤唳。在偏僻的山谷一隅,被叛军出卖的千余名将士在这里安营扎寨。夜来凉风起,吹动着摇晃的烛火,搁置上书请求援兵的狼毫,多日未曾安眠稳睡的眼里攀爬了狰狞的红丝,灭了幽暗的火光,掀了帐子离开营内。
将士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火堆旁,距离一丈远就听到在讨论自己,微阖眼眸,张扬的眼尾显得狭长,双手环抱饶有兴致地听着。
“小陆军师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看到真正上了战场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起!”
说话的是位老兵,军营生活了好像二十几年了,疤痕遍布了全身,连脸上都纵横着几道。说完取了腰间的皮革水壶灌了一口。
“那不,当初爷几个瞧不起娇滴滴的公子哥,闹着比试了一场,谁知道陆军师看起来细皮嫩肉的,那一场百步穿杨可真是惊艳了所有人。”几人连番附和,继续谈起了往事。
世家子弟多少都会六御,皇家围猎都会叫上世家参与,骑射算不得什么。自己当年是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不然也不会只比试射箭,现在也只是会点三脚猫的架子吓唬吓唬人。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军师。
转身悄然离开,在营后的树下靠着闭目思考。被人轻拍了左肩,回首凝眸,来人白甲银盔蓝缨,一方红巾系在脖子上,身上披的是皂罗袍。勾起唇角,看来是小将军。银辉照在人身上算得上熠熠生辉,英俊的眉目肆意潇洒。相视一眼与他默契地背对靠坐着,问出了压抑许久的一句,“有胜算吗?”没有得到回答,却也知晓了答案。
静静看着月光,许久又开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争夺天下,天下是什么?”阖了眼就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土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天下,是四海升平,是狼烟四起,是你我,该守的河山。”
没料到小将军会回答自己,明明也没有自己的年岁大,确是不同于平常人的决绝冷静。忽然怀中被人甩了一壶酒囊,去了塞子大口大口地胡饮起来,与人扯东扯西,最后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句,“我们可以战死,那是我们的殊荣,但你不行,军师,你是京城陆家的未来,也是我们北征军的未来。”被人盖上了一件袍子醉了一宿。
就真是,睡过了一切。翌日醒来,自己走出了山谷,那一条河染红了云霞,尸横遍地,风凛冽的呼啸着,斜插的红旗沾染了灰尘与献血,刀枪剑戟留在敌人的身上。瞳孔狠缩,蹒跚了几步,踉踉跄跄去翻找着还在昨晚谈笑的同僚,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活着。被断臂残肢绊倒,就跪在了尸体中间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一遍遍盘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到最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几年后,上坟英雄冢,白梨花绽开,吹散满目的尘垢,在每座坟前倾倒了他们最爱的酒。经过几年浮沉,自己也终于明白了何为世家,何为北征军犹存,何为……天下。
天下就是,四海升平的安宁,狼烟四起的战乱,也是你我,无论如何该守的河山。
血喉洇泪,我见她死不瞑目。她曾恨、恨这世薄待她半生,她要索命,要复仇,要天下人陪葬?我竟不曾知她玲珑心思歹毒至此。转腕拔刀,殷血溅出一朵梅花。
要你——要你再吹不出这萧声。
喉中亦苦涩。神识又搅在一起,只余下混沌一片。跌跌撞撞冲那方向跑去,恰好捉住他最后一口气,这会儿他疲倦地阖了眼,知我心防溃不成军,竟还笑得出来。
“臭萧行你哭什么哭,平时欺负我时怎么没见你心疼成这样?”
“我有良心。”
“才没力气和你计较,下辈子见喽。”
人间倏然间寂静下去,寂静到耳廓里容不下重复的心搏声。我正回身,迷濛重影里,再瞧了眼那带血毒刀。这一眼太重又太长,也或许是自己太愚笨,连那刀椎进心口的时候,我都没能读到他言语里的意味,连一点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