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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后，刚刚那个学徒才抱歉的道：“对不起，老师就是这样，眼里只有炼器，我们都不知当过多少回试验品了。”
张乾已经没力气生气了，这时，他看到几个人正在收拾那副铠甲，这铠甲的甲片只覆盖了胸腹和肩膀，脖子并没有保护，但刚刚他被长齿狼撕咬撕咬喉咙，却连皮都没破，不禁好奇的问是怎么回事。
那学徒奇怪道：“你也是修行中人，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刚刚你是被铠甲上的防御符咒保护，别说脖子，那只长齿狼咬什么地方，都伤不到你。”
经他解释，张乾这才知道，修行界中的铠甲，和凡间的盔甲只有外形相似，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修行界的铠甲，更像是一种防御结界的载体。
这种铠甲通过精妙的炼器术炼制，在钢铁中嵌入防御的符咒，一旦受到攻击就会触发，从而保护穿戴者。
这并不奇怪，修行界中，各种法术强大无比，动不动就开山裂石，火海刀山的，要是铠甲也像凡间物品那样，遮住什么地方才能保护那里的话，根本毫无意义。一个强大的法术打过去，穿戴者裸露在外的部位恐怕早就完蛋了。
比如以这种方法炼出的头盔，虽然只遮住脑袋，但其实保护的是整个头部，就算用刀照着裸露的脸上砍，只要在头盔的防御符咒承受范围内，就伤不到分毫。
一些高级的铠甲，更是使用天材地宝炼制，除了本身防御力惊人外，所用符咒也极为强力，更是坚不可摧。而一些强大的炼器师，还能让这些铠甲附带各种奇妙的作用，比如可在水中呼吸，或是完全抵御火焰，甚至能释放攻击法术等等。
因此，一件铠甲的好坏，是由使用的材料，镶嵌符咒的多少和强弱，以及附有什么特殊效果来决定的。
除了铠甲外，很多修行者穿戴的法衣，也会以这种方法炼制。一件防御力优秀的法衣，其价值甚至不亚于一艘飞梭。
若说起赚钱，炼器是丝毫不亚于炼丹术的一门手艺。
可以说，一件精妙的铠甲或法衣，是对炼器师技术的全面考验。而各个炼器门派的侧重点也不同，有的门派注重物理防御，有的门派擅长嵌入法术，还有的门派能一次附上多重效果。
像今天张乾被拉来实验的这件铠甲，就是专为前线开拓军与妖兽作战炼制的，物理防御力惊人，刚刚的实验就证明了，能完全防护四级妖兽长齿狼的撕咬。
看着这件铠甲有模有样的，张乾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找块铁板刻上符咒就行了，何必再费时费力，专门做成这样？”
学徒没好气的道：“理论上说，只要嵌入的符咒够强，就算做成龟壳都可以，但我问你，你愿意穿个龟壳上战场吗？”
他道：“铠甲的外形，除了装饰作用外，同时也意味着，拥有更合理的符咒分布，以及减轻穿戴者的负担，再说飞梭都要做漂亮点才好卖，铠甲自然也是同理，总之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
显然，一件优秀的铠甲或是法衣，在外形上必然也是极为出色的。比如西游记里，孙悟空穿的凤翅紫金冠，黄金锁子甲，除了防护力极强，穿起来也是威风凛凛，漂亮之极。
听到这里，张乾不禁想起自己那个时代，有关战斗机的一句名言，有感而发的道：“没错，漂亮的铠甲不一定是好的，但好的铠甲一定是漂亮的。”
那学徒听了，赞同的点点头：“这话真是精辟，没想到你对炼器还有如此见解。”
张乾老脸一红，连忙道：“这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在凌云学宫时，张乾接触最少的就是炼器，直到这时他才了解，炼器一道多么博大精深，这其中关系到各种学问，甚至包括美学，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打造东西那么简单。
一时间，他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就想再多请教一些。可惜他被派到这里来是做役工的，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那学徒一拍手：“对了，别说了，老师让我带你去老方那里，你跟我来吧。”
说着，他带张乾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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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间大屋，两人向营地另一头走去。张乾趁机问道：“对了，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学徒笑道：“你年纪轻轻，说话倒挺老成。什么高姓大名，我叫杨安石，只是个协助老师的小人物罢了。”
张乾奇道：“孔令辰不是你师父吗？你怎么叫他老师。”
杨安石叹道：“他老人家要真是我师父，那就好了。可惜我只是个随他修行的学徒，天资不足，没资格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只能尊称他一声老师。”
“老师虽然是炼器界的顶尖人物，但这些年在军中服务，至今也没正式收过弟子，不知多少人想成为他的第一个徒弟呢。”
张乾想起杨正昱，看来两人的关系就和凌云学宫的师生关系差不多，虽然有授业之实，但却没有师徒名分。
说起来，杨正昱好歹也是丹药界的大拿，不知求他帮忙的话，能否让自己脱离火坑。
正这么想着，两人走进一个营区。这里到处堆积着材料，成堆的木材和铁矿砂，就像一座座小山，此外还有连片的库房，以及路旁堆积如山的木箱，让张乾觉得来到了码头的仓管区。
杨安石解释道：“这是炼器营的仓库，这里的老大叫方严，从今天起，你就要在他手下干活了。”
他带张乾走进一间屋子，只见里面数十个壮汉或坐或卧，正在休息。有的人围在一起掷骰子，有的在闭目养神，还有人在掰手腕，旁边一群人叫好，或是举着石锁磨盘等物，锻炼身体，满眼都是油腻腻的肌肉，让张乾差点以为来到了健美比赛的现场。
见有人进来，数十道目光立刻向这边望来。和他们壮硕的体型相比，张乾和杨安石就像两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孩。
“我靠，这真是哲学现场啊。”张乾忍不住道。
“什么？”杨安石奇怪道。
知道说漏了嘴，张乾摇摇头：“啊不，没什么，这些家伙真壮实。”
杨安石道：“你别看他们这样，这些人最少都有炼体高阶的修为，很多人还是练气期的修真者，而且全都是淬体的高手，整个炼器营的原材料供给，都由他们搬运。”
说着，他有些可怜的看了张乾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凭你这幅身板，恐怕不出三天就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