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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酒肉下肚,不仅胃大了许多,胆也是涨大无数,大声说:“an,我想陪你一会儿。”这句话在夜空里格外清响,方圆十里内所有英文名叫an的都会为之一振。
“你喝多了。”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我说着又觉得头有一点沉,有一种要表白的冲动。我暗想酒果然是好东西,一般人的表白如果失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而醉中表白万一惨遭失败就有“酒后失态”或“酒后变态”的借口,如此一来,后路比前路还宽。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对这种纯真的友情做任何玷污。我是这么想的,其实还是四个字——“怕被拒绝”。虽然两人很平静地在街边慢慢走,但各自心潮起伏。
我经历了比二战还激烈的斗争后,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依旧这么僵下去,弄不好这场恋爱要谈到下个世纪。按师训,今天的事情今天完成,那么这个世纪的爱意这个世纪表白,否则真要“谈了十几年,黑发谈成白发”,毕竟,谈恋爱拖得像入世贸不是好玩的。决心一下后我开始措词,东拉西扯竟在脑子里排列了许多方案,比如“我爱你,不久,才一万年”,比如《大话西游》里孙悟空的“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不胜枚举。这年头爱情果然厉害,要么不爱,一爱就抵百来只乌龟王八的寿命,而且不仅人如此,连猴子也是,可见猴子的爱情观已经进化到和人的一样——是退化到。想好了诺言后,最后一步是确定用“爱”或“喜欢”。其实两者是等同的。人就是奇怪,一提到有“三个字”要说,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爱你”,殊不想“王八蛋”、“你这驴”、“救命啊”、“上厕所”甚至“分手吧”都是三个字,假使说话也有某些有钱报社杂志社所开出的“千字千元”的报酬,相信这世上大多有情人会将“我爱你”改口成:“我喜欢你”。然而由于人的习惯,用“爱”显然有一字千斤敲山震虎的威力,所以我还是决定用“爱”。
寒夜的街上没几个人,空旷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两个人和几盏灯。我握紧拳,刚要张口,终于不幸,大坏气氛的事情发生了,an早我一步,说:“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我回家了?”
我的勇气被吓得找也找不回来,竟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an围好围巾,对我莞尔一笑,跨上车回家。我呆在原地,又责怪自己忘了说“路上小心”等温暖的话,不由双倍地后悔。酒劲又泛上来,想想不甘心,叫了路边一辆三轮摩托从另一条路赶往下一个路口。
那小三轮尽管好像比我喝了更多的酒,东倒西歪的,但速度奇快,一路上街灯飞速往后退,只有风在耳边尖啸,宛若梦境。
到了下一个路口,我背倚在街灯后,直想倒地呼呼大睡。同时他又要祈祷an发扬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精神,一条路直着走,不要创新出其他走法。
远方淡雾里渐渐清晰出一个身影,我顿时高度警惕,几乎和路灯合为一体。突然那酷似an的女孩停下车来。我以为身影发现异样,大为紧张,恨不得嵌到灯杆里或拥有一身保护色。
身影下车后往路边走,再仔细一看,那里蜷跪着一个乞丐。我平时虽然认为乞丐不去建设祖国四化而来讨钱很没志气,但是还是会给点钱的。但偏今天没看见,爱情果然使人盲目。
那长发飘飘的身影半蹲在乞丐边上,掏出一点东西给乞丐,而乞丐则磕头不止,身影扶住乞丐,再把手套脱下来给他,说几句话后撩一下头发,挥挥手转身去推车。那撩头发的动作我再熟悉不过了,的确是an。
此刻的我已经不想再去表白什么了,蜷在路灯后暗想谁追到了an谁就是最幸福的人。然后就希望an不要发现他了,忙躲一团不知名长青植物后。自行车的声音渐远。不远处的乞丐目视an走远,然后盯住我看,以为是志同道合者。想那乞丐现在已是小康乞丐,所以并看不起我。我还看着an远去的背影发愣,转头看见那乞丐,是个残疾人,坐在一辆四轮平板小车上,心生怜悯,也想去献爱心,不料那乞丐站起来拎着小车拍拍屁股走了。
这一夜我怎么样迷迷糊糊回到家里的已经不记得,只知道夜短梦却多,一个接一个像港台连续剧。做得正在剧情紧张部分时,被敲铁门的声音震醒。张开眼见是自己母亲回家。生母已经好久不见,今晚——今晨老母喜气洋洋,想必是赢了钱,人逢赌胜精神爽,我母见儿子醒着,笑着问:“咦,我今天回来怎么见到街上都是学生?”
我一听马上跳下床,一看表,叫完蛋了,要迟到了,于是为了集体荣誉,抛弃个人卫生,直冲门外。一路狂奔,到了校门,车子已经启动,想万幸,正好赶上。张磊和王长海正在点名,我找到本班那辆车时发现上面能坐的地方已经坐满了人,只差方向盘上没人,杨允儿旁边坐着李妍,我委屈的看了一眼杨允儿,却发现她冲我翻了个白眼之后把头转过去不再理我,看似很幸灾乐祸一样,莫不是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还是在心中庆幸的喊了一句“该,叫你喝酒。”等等咬牙切齿的话语,这时王长海自然指责我一顿,然后发了一个重要指示:坐隔壁班那辆车上。
上了隔壁班那车,只见都是人头。王志勇赫然在列,“我靠,这不是一班吗?都是大咖,内心紧张不已。”导游给我指明方向,说还有一个加座,我看过去,顿时气息不畅却两眼发亮,靠加座的一旁就是an。an也发现了我,微微一笑,拿掉加座上的包。
坐到那个位置我只觉得无所适从,又恨自己没搞个人卫生,偏偏造化弄人。闷了好久才敢张眼看世界。an旁边的那个女生仿佛一个大探索家,喜欢和大自然抗争,只穿了一条短裤,脸上又惨白,在夜色的渲染下,能去吓鬼。an只是很普通的衣着,但已经够把身旁那个衬得像鬼中豪杰。那女生一见我,顿时马屁横溢:“啊,你就是李云扬吧!才子!”
我恨不得要叫:“好!拿赏!”却只低下头说哪里哪里混混而已不如你身旁那位才女。
此时车内一暗,气氛格外雅致。an轻声说:“李云扬。”
我精神高度集中,差点说“到”。
“你昨晚安全回家了?”
“要不然我人还能在这儿吗?”
“你怎么坐我们的车?”
“没什么原因,我们班的车上已经没位置了。”
“最后一个上车,这么伟大?”
我大喜,想懒人有懒福,说:“没你伟大。”
“开玩笑。对了,你喝得——没事吧?”
“没事,昨天一身酒气,不介意吧?”
“不——说实话,那酒味挺好闻的。”
虽然这句话是赞扬酒的,但作为酒的消灭者,我还是很荣幸的。
“昨天很冷,你回家有没有觉得冷?”我问。
“还好。”
“去纪念馆车程多久?”
“五个小时吧,现在才三点呢。外边真漂亮。”
我扭头看窗外,见黄河路上好几排路灯交织在一起,远方夜幕里几盏孤灯。我想这辈子算是和路灯结下不解之缘了。
我要想一个话题,斟酌好久,那话题终于应运而出:“喂,an,你觉得你是个感性的人还是理性的人?”
an抿嘴一笑,说:“你是个性感的人吧?”
我暗下说:“哪里哪里,你旁坐那个才性感呢!”嘴上说:“不好意思,酒后失言。”
“哪里,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是个感性的人。”
我已经想好了,无论an说什么,都要大夸一番再把自己归纳入内:“感性好!我也是感性的人!”?说完变成感冒的人,打了一个嚏。an问:“你着凉了?”
“没有没有,嚏乃体内之气,岂有不打之理?”我改编了一首诗来解释,原诗是:“屁乃体内之气,岂有不放之理,放屁者欢天喜地,吃屁者垂头丧气。”是首好诗,可惜无处发表。
“这么凉的天,你只穿这么一点,不冷吗?”
我扫视身上挂的几件衣服,说一点不冷。就是指身上某个点不冷,其余地方都冷。
an说:“她想到以前她的一个语文老师——是女的——她刚从师大毕业,是学校最年轻的一个老师,她给我的印象很深,记得上第一节课时她说不鼓励我们看语文书,然后给我们讲高晓松——那个制作校园歌曲的。她第一节课给我们唱了《青春无悔》,说我们不要满足于考试之内的死的没用的东西,要在考试外充实自己,这样才能青春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