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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木心之前的养母？”凌玉禅看着她问道。
凌母一听，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后大声喊道：“什么养母，木心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是谁？在这里胡说，戳窜我们母女关系，不安好心！”
凌玉禅冷冷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理直气壮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真是见鬼，怎么都和那个死丫头一个德行！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现在要你把当初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出来，还有木心的那块玉佩，你们是怎么拿到手的。”凌玉禅冷起脸来，就是晏良都招架不住，更别说骨子里面欺软怕硬的凌父凌母了。
她心如电转，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怎么被知道的。
“老婆子，老婆子，我心脏病犯了，快扶我一下！”凌父见情况不对，突然在后面喊到。
凌母马上上前，“你到底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说着就扶着凌父进了房间。
凌玉禅和晏良生平还从来没有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现在看见，心里是又愤怒，又心疼。
不用想也知道，有这样的父母，木心小时候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三人跟着进去，凌木心看两人还在那边演，已经不想在这么拉扯下去。
“现在说出来，你们会拿到五万块，要是不说，我们现在就走，你们到时候可以去吃吃牢饭，跟警察说。”
“现在倒计时，五，四，三……”
“我说我说，你别数了，我什么都说。”凌母哭丧着脸直接喊道，她是不能在进去了，她还有儿子要照顾，不行的啊。
凌父则是被这五万块钱给打动了，眼珠一转，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五万有点少了？
“二……”凌木心再次喊道。
“好好好，我们都说，我么都说，不要数了。”凌父凌母马上举起来手喊道。
看见两人这个样子，凌玉禅和晏良的神色难看的厉害，这么见钱眼开。
本来还有一点报答的心，也全部都没有了。
两人缓过神，抬起头看了看散人，才缓缓说道，“那枚玉佩……本来就是你的。”
凌木心冷冷问，“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东西啊，在襁褓里面，一起的。”凌母直接说道。
“说清楚，不然一分钱没有。”凌木心毫不客气的说道。
两人一听，也不敢在隐瞒。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的卖包子，有时候就在包子铺将就着睡觉，谁知道有天早上开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你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过来的，已经冻的浑身都红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凌木心，她的脸上任何别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凌母。
凌母暗骂一声没有心肝，接着讲道：“当时我们看你可怜，所以就把你抱回来养了。”
凌玉禅和晏良的神色稍稍好看点，但凌木心还是不为所动。
“最后说一次，我要听真话。”
凌父凌母被她的目光看的一哆嗦，之前对上凌木心后种种不好的回忆渐渐出现在了脑海中。
他们再也不敢隐瞒。
“其实是要把你扔了的，但是门口有个老乞丐说，给你口饭吃养大了还有回报，我们就留下了。”凌母闭着眼睛说出了这些事情。
其实当时他们没孩子，也是有恻隐之心的，毕竟一个婴儿养起来并不容易。
但养都养了，要是扔出去，那之前岂不是白养了，抱着这种不能亏本的念头，两人硬生生的抗了下来。
凌玉禅和晏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是我们给你吃喝还让你上学，给你找工作，比那些在大山里每天要下庄稼地干活，念不上书的女孩子好多了啊。”凌母一脸苦哈哈的说道。
凌木心不想吭声，这个结果是没错，所以她这次才会出五万块钱，了结这最后的恩怨。
“那你们知道是谁把木心送过来的吗？”凌玉禅问。
凌父凌母听到，几乎不敢抬头，这种人，是他们在电视上都没有见过的，现在在跟自己讲话，不自觉地，脑袋就低了一层。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不喜欢女孩，所以送出来的，这在那个年代见多了。”凌母低着头嘟囔的说道。
其实在小的时候，她就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奶把刚出生的四妹扔在了水渠里，事后除了烧了把纸钱，希望她不要再来家里外，什么都没有做。
凌玉禅听到气的不行，还有这样的父母！
“这是最后一次，五万块拿好，一刀两断。”凌木心淡淡说道。
说着拿出手机，冷声问，“银行账号。”
凌母愣了愣，没有想到凌木心这次是铁了心的真要断个干净，一股怒气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胸口。
“想要断干净，想的……”
三人看过来，她到底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凌父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报上了银行账号，凌木心转账完成，看着凌玉禅还有晏良，“走吧。”
“有空多回来……”凌父还想说个话，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在最开始，两人也是喜欢过凌木心的，只是那样的时光非常非常的短暂，直到凌木心懂事了，凌母怀上孩子，让人照了下，是个男孩。
从这个时候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凌父凌母没吭声，在院子里站了好久。
人都是复杂的，凌父生活在市井，凌母生活在农村，从小到大见经历的只是怎么填饱肚子，怎么养自己，养这个家。
至于真正的人善美，早已经被岁月侵蚀掉，他们看不见。
每天汲汲营营，日子没有过的多好，却要费心算计。
但最初的最初，他们还是有一点不忍之心，没有放任那个脆弱的生命，消失在这个早晨。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不管是小木心，还是凌木心，都还了一条命，又还了远远超于他们付出的金钱，仅此而已，互不相欠。
出了胡同，凌木心回过头，好像还看到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小女孩，依靠在门边，露出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眼眸一见到底，却不明白，她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