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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葛兴奋得不行。
这比迎福楼自产自销的利润足足高出了三成！
泠素衣也有点震惊：“丁家真是财大气粗，为了给女婿捧场，竟然这么舍得。”
要知道方葛买到的酒楼最多只有薛记销量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薛记这一波以低价出售至少亏了五百两银子。
“有钱，任性，可惜虎头蛇尾了。”
方葛有点幸灾乐祸。
要是薛记能一直以低价招揽生意，迎福楼可以直接关门。
价格若不亏不赚，迎福楼菜色味道更好，两家可以平分秋色。
总之，只要薛记不出大差错，都会对迎福楼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几天他都愁死了，不知道迎福楼未来在哪里。
可谁能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薛记的酒楼质量就严重下降。
东西没熟不说，还特别不新鲜，一股馊味儿。
这样一来，大部分客人都宁愿多花钱去迎福楼的吃顿好吃的。
泠素衣提醒道：“表现得太明显了，赶紧收敛收敛，省得别人说你落井下石。”
“我知道你的意思，都是街坊四邻，要以和为贵，回头薛春被气死，我还得买纸钱去吊唁呢。”
提到薛春，方葛就没有不毒舌的时候。
泠素衣竖起了大拇指：“把我那份也捎上。”
“我代表的是迎福楼，你就不用花冤枉钱了，留着买糖不好吗？”
俩人正有说有笑，丁蝶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都关门歇业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要不咋说你们是没见识的泥腿子呢，这顿有得吃，就不愁下顿的！”
明明是旺季，可迎福楼只开了一半的门，还一个客人都没有，正常人哭都来不及。
也就他们，看着还挺开心。
方葛斜睨了她一眼：“你家住海边的？咋管这么宽呢？”
“嘴硬没用，你们要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会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我让我爹整得你们在素州城都待不下去！”
丁蝶神态高傲，就等着泠素衣和方葛向她摇尾乞怜。
丁家是素州城有名的乡绅，就连县令也要给三分薄面，收拾两个人易如反掌。
泠素衣勾唇一笑：“那你没成亲就怀孕的消息可能也要不胫而走了。”
虽然丁蝶的肚子没显怀，还穿着宽松的衣服，让人看不出端倪。
但初为人母，总会不由自主护着肚子。
不过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丁蝶已经摸了肚子三下。
“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丁蝶眼神闪躲，却拒不承认。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她的名节就全毁了。
泠素衣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不过还得提醒你一下，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不宜动怒，不宜长时间站立，你自己小心。”
“你…你！”丁蝶快被憋出内伤。
她的情况的确不能生气，不能动手，不然会伤到孩子。
可她如何不气？
明明是上门幸灾乐祸的，却被别人看了笑话，她如何能忍？
方葛赶忙说道：“你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担不起责任，我还是去你家喊人来接你吧。”
只是他的嗓门大，到薛记喊人，大概一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在丁蝶的认知里，泥腿子都粗鲁蛮横，根本不懂斯文有礼是何物，所以绝不能让他去薛记嚷嚷。
她黑着脸说道：“你要敢去，我让你死无全尸！”
“背上人命官司一样死无全尸。”
方葛无所谓地说道，他以前做买卖的时候什么场景没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娇小姐吓到。
说完他便往外走去。
不过丁蝶的速度更快，抢先他一步出门了。
方葛笑眯眯地说道：：“您慢走，祝你和薛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丁蝶捏紧了拳头，他把最后一个词说得那么暧昧，傻子都能听出其中嘲讽的意味。
她走后方葛骂了一句：“薛春真不是个东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未婚先孕是薛春逼丁家就范的手段。
泠素衣不置可否，丁员外浸淫商场数年，不可能看不透薛春的野心。
现在听之任之，肯定是早有对付他的办法。
想占丁家的便宜，薛春还嫩了点。
半夜迎福楼只留下张富贵一家看家，其他人押着最后三十辆驴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驴车一个时辰能走二十公里，路上足足走了四个时辰，加上中途吃饭休息的半个时辰，到县城时天都亮了。
方葛采纳了泠素衣的建议，零卖肯定比批发有赚头。
到明天还没卖掉，再拉到市场也不迟。
反正回去的时候驴拉的是空车，有小半天时间足够了。
方葛才将盖在篓子上挡露水的干草拿掉，里面新鲜的各种鸡鸭鱼肉立马吸引了一大堆人的注意。
“这是谁家弄来在这么肉，赚钱赚大发了！”
“瞅着听新鲜的，也不知道这要运到哪里。”
“真是奸商，明明手里有这么多肉，市场上却总说存货不多，不仅涨了价，还限量供应。”
“为了挣更多钱呗。”
……
很多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嘴里还嘀嘀咕咕骂着。
商人重利，但也不能完全没了良心吧。
方葛解释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东家就让我们就地卖掉，这次进的货有些多，路上驴吃的跟不上，没办法了。”
张进宝跟着解释道：“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价，东家当然不想卖，可家里老太太催着回家过年，只能忍痛卖了。”
“还有半个多月来天就过年了，该往回赶了。”
“别瞎聊了，先说说怎么卖！”
有人心急地问道。
他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家里一堆主子等着这些肉打牙祭呢。
方葛跟泠素衣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说道：“我东家说了只要不亏本就行，鸡鸭肉、鱼肉都三十文一斤，牛肉一百二十文，猪肉四十五文，羊肉四十文价格卖。”
“我们这儿卖的便宜，你卖贵了没人要。”
客人默契地压价。
张进宝蹙了蹙眉头：“这样还贵啊？可再便宜我们就赔本了，我还是劝劝东家运到顺天府再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