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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两人的不愉快,都以楚知遇被罚,关进小黑屋结束。
很多学子,都在背后暗暗可怜他,明明学问很好,为人也不错,却与黄丁不对付。
黄丁在玄甲军部是有靠山的,谁都不是傻子,两年来这件事在清楚不过。
不然这两年多来,他一直都无事,还颇受军部老师的照顾,谁有猜不透这其中的猫腻呢。
如今楚知遇即将命不久矣,一些心肠软的学子,当场落了泪。
就连朱子钺与陈奇山两人,即使知道眼前身受重伤的楚知遇是假的,也装模作样的流了几滴泪。
孟文航被关起来,楚知遇即将命不久矣。
此事传遍了玄甲军部,所有学子都知晓。
皇室与佟家的探子,自然也是知晓的。
很多事一眼明了。
楚知遇命不久矣,还中了毒。
可黄丁没事,甚至还在军部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一样。
谁是泠家后人,已经是一眼明了。
楚知遇的一身伤势是实实在在的,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佟家的人早就到了阳州城,他们是派来解决可疑的泠家后人,一直不出手只是等待着机会。
如今确定了泠家后人是谁,正是出手的好机会。
佟家人出手了。
在泠素衣回到阳州城的前一天,黄丁死了,被关起来的孟文航死了。
被济世堂的大夫断定,即将命不久矣的楚知遇也死了。
玄甲军部中还有一些学子死了。
死去的这些学子,都是平日来没有存在感的人,可他们每一个人去查,都是干干净净的家世。
干净的让人觉得古怪,太干净了人,一点瑕疵都没有。
人已经死了,再追究没有意义,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如何死的。
这些人究竟是谁杀死的,也没有清楚,除了当事人。
死去的楚知遇,与黄丁,如今他已经恢复真身,玄武。
他们此时正在玄甲军部的后院中,这里是严禁他人进入的,并且有暗卫严密把守的。
玄武此时如一柄锋利的剑,穿着暗卫绣着独特瑞兽纹与水纹的服饰,站在楚知遇的身后。
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站的。
少主让他站在身后,这是对他的信任,将生死托付给了他。
玄武是感激,而光荣的,他是暗卫中被少主接受的第一人。
楚知遇坐在屋内的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摸着腰间,挂着的浅蓝色荷包。
这是泠素衣给他绣的,一年多了,他一直保留至今。
荷包的颜色稍退,不那么新,因为长期摸索,荷包的布料有些薄,轻轻一扯就会坏掉,可他依然舍不得丢。
“知遇,你真的要离开?这太突然了。”
屋内还有其他人。
出声的人,正是坐在下面的朱子钺。
此时他斯文的脸上,露出无奈苦涩的笑意。
就在刚刚,他的好友,他的生死兄弟,告诉他要离开。
大概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不可丢弃的担子,事关家仇。
虽然言语隐晦,可他听得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坐在另一边的陈奇山,从见到楚知遇的时候,就不发一言。
此时他乖巧的都不像他了。
陈奇山脑子还是非常聪明的,也转的很快。
屋内只有四人,楚知遇,还没有卸下易容面具的黄丁,以及朱子钺,陈奇山。
黄丁站在楚知遇的身后,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明明传出来的消息,黄丁是死了。
可如今他却安然无恙,甚至还以一种守护楚知遇的身份站在他身后,并且他不叫什么什么黄丁,而是玄武,一切都太过玄幻。
在玄甲军部,他与楚知遇一直不对付,这两年来可没少吃他的苦头。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陈奇山垂着头,神色不安,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楚知遇抬头,深邃的双眼,望着坐在下面座椅上的朱子钺,又看向乖得不像样的陈奇山。
他的眼底溢出淡淡的温度,挺明显的,不是他平日的冷漠。
可见朱子钺与陈奇山,在他眼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楚知遇答非所问,“如果不是你们察觉那人是个假扮的,我与你们不会见这一面。”
这潜意思就是将错就错,让他们误以为他真的死了。
装作乖宝宝的陈奇山,这时候克制不住。
他站起身,快步走上前,盯着楚知遇,“你这人实在是过分,你不知道看到那人躺在地上的时候,我与子钺是多难受!
还将错就错,你好狠的心!我们三人早已历经过生死,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问出了朱子钺的心声。
他们不知道楚知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两天发生的事,的确让他们坐立不安。
死了好多人,除了眼前的好友与黄丁,其他人是实实在在的死了,尸体他们都亲眼看过。
楚知遇的尸体也有,还有黄丁,不过那都是假的。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好友不信任他们,连他们都瞒着。
楚知遇见陈奇山生气,面上不曾恼,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大。”
陈奇山盯着他,双眼都红了。
这两天紧绷的情绪,在最初见到楚知遇的时候,就有些崩溃。
眼下听到他这话,并不能让他接受。
朱子钺坐在下手,垂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突然,他抬头问楚知遇,“你要去哪?”
“西凉边境。”
“少主!”玄武没有想到少主,真的告诉了他们即将落脚地。
这对他们来说很危险的。
楚知遇伸出手,制止玄武说话。
一声少主,再次让陈奇山与朱子钺震惊。
少主是年轻的君主,或者是宗室年轻的继承者,才会被如此称呼。
这一声少主,可想楚知遇的身份有多贵重。
真的不一样了,楚知遇其实一直与他们有些许的不同。
他的言行举止,他骨血中的傲然,与天生的领导风范,岂是一个乡野之村出生能拥有的。
“可有危险?”朱子钺再次问。
楚知遇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松开了手中的荷包。
他的食指与拇指在轻轻的摩擦。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
站在楚知遇不远处的陈奇山,也明白这意思。
他急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死在外面,再让我们给你收尸啊,什么狗屁事值得你去冒险!”
死字是他最不愿听的字眼,曾经他们真的差一点死掉。
“住嘴!你懂什么!”玄武很生气。
眼前少主的两位好友,根本就不知道少主背负的什么。
他们的无知,会伤人。
楚知遇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侧目看了一眼玄武,“玄武,你去老师那里取两坛酒来。”
玄武知道他逾越了,听到少主要喝酒,他不再出言阻止,而是非常恭敬地点点头,“是,少主。”
他的离去,让屋内的气氛不再紧张。
楚知遇起身,走到屋内的桌前凳子上坐下,对朱子钺与陈奇山招手,“来,我们好久没有喝酒了,临走前好好喝一顿。”
朱子钺起身走来,陈奇山自然是不会拒绝。
三人坐在桌前,等待着玄武的酒送来。
在他回来之前,楚知遇对两人道:“明年就要科考了,你们如果想要走文官一路,要努力一些,你们应当也知道,如今的东陵国官员,除了皇室是摆设外,就是佟家最大。
短时间内这种局势不会扭转,以后也会越来越严重,也许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你们要想好了。”
“那你呢?”陈奇山不甘心问道。
楚知遇摇了摇头,“我注定走不了那条路,曾年少无知,认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做一番惊天动地,扭转改变局势的大事,后来历经了生死之危,认清了无知。
本以为来到了玄甲军部,可以寻找想要的答案,却牵扯到了爹娘的苦难,与不为人知的身世,不得不背负重担,打从那一刻起,我注定走不了你们的路。”
说完,他面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他伸手将陈奇山与朱子钺的肩搂住,“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我如今处境也不安全,告诉你们只会多一份危险,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被逼到绝境,不得不诈死来脱离困境。”
朱子钺抬手,也用力地搂住他的肩,“我不问,不过无论在哪里一定要活着!”
他的双眼微红,唇用力地抿着,生怕一松懈就会哭出来。
再看一旁的陈奇山,早已经掉了金豆子。
他哽咽道:“为什么这样,明明我们之前都还好好的,活着怎么这么难呢。”
他这话换来楚知遇与朱子钺的白眼各一枚,甚至一人上手拍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知足吧,你活的再潇洒不过,除了吃喝就是睡。”
楚知遇在两人身边,恢复了他的男人本性。
男人眉目飞扬,面上的冷漠消散,多了几分亲近。
看到这样的楚知遇,朱子钺与陈奇山都微微心酸,面上却挂着灿烂的笑意。
朱子钺给了陈奇山一个爆栗子,“你是最幸运的了,还活着真难,不会说话以后少说话。”
被两个好友嫌弃,陈奇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