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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家与蜂须贺家政在门口匆匆交流了几句,就走近了议政殿内,还没进入殿内就听到从殿内传出的争吵声。
“可恶的的萨摩猴子,到了大坂城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呵呵丰后的老鼠们被打回了洞里面,只敢哭唧唧的找靠山去了。”
“混蛋,你说谁是老鼠呢,我要和你决斗!”
“呵呵,谁怕谁啊,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把你这样的小老鼠打趴下。”
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秀家和蜂须贺家政也加快了脚上的节奏,终于在两边动起手来之前赶到。
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模样,秀家用威胁的口气呵斥道:“岂有此理,怎么敢在大阪城内扬言动武?
旗本武士何在?将刚刚扬言要在城内动武的家伙全部锁拿起来,听后关白殿发落。”
“是!”守在门外的丰臣武士早就看殿内紧张的局势有些不爽了,毕竟如果真的在大坂城内打斗,他们这些负责看守这块区域的武士也难辞其咎。
只是在殿内的都是关白的“客人”,在没有更高级的人到来之前,他们不敢有实质性的行动,只能从旁进行劝阻。
现如今秀家到了,并且给他们撑了腰说要缉拿他们,他们自然冲了上去将刚刚吵架最凶,扬言要在大坂城内决斗的两人锁拿。
大友家那位叫嚣要在大坂城内决斗的武士最先服软,被两个旗本武士摁倒在地,再由他人用绳子捆上,中间没有任何的反抗。
而大友家应战的那名年轻武士,居然挥动手臂挣脱了束缚,更是将上前将他锁拿的旗本武士推到并作势要拔出其腰间的佩刀。
好在另一名武士眼疾手快,一个快布上前,将其踹到在地,随后四五名丰臣武士上前,这才将其控制住。
秀家定眼一看,那名武士还有些眼熟,居然是在京都见过的平冢为广。
看到那人抢夺刀具,秀家也开口训斥道“贼子,尔敢!敢在大坂城内动刀,这不是藐视关白吗?来人将其锁拿下去,压在大手口外等我禀明关白后将其处斩。”
虽然说武士刀是武士的生命,但是在大坂入城的时候,武士佩刀都会被大手口的武士收缴,因此无论是秀家还是岛津、大友,身边都没有可以行凶的兵器。
这名岛津武士居然趁机抢夺守备的刀,已然触犯了极为严重的刑罚,即便被当庭刺死也死不足惜。
但是秀家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也是说了会将其处斩,但是毕竟还留了一手,那就是回禀秀吉之后再行处置。至于秀吉最终决定要多久,这就不是秀家可以控制的了。
换句话说,这名武士从夺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可能或者走出大坂城了。
秀家之所以没有将其立即处死,就是害怕引起岛津家的强烈反弹,和议也不开了,直接回了萨摩,误了秀吉的大事,因此才选择将此事暂且放一放,顺便吊一吊岛津家的态度。
果不其然,听到秀家要处死那名武士,岛津家这边前来大坂的领头人新纳忠元直接坐不住了,起身向秀家告罪道“这位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这位是丰臣家栋梁,羽柴左近卫中将秀家殿下。”也许是看新纳忠元不知道秀家是谁,在秀家身旁的蜂须贺家政向其介绍道。
而秀家则在其后开口说道“武藏守无需再说,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悍然夺刀,这里由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我只是暂时将其羁押,等候关白发落,已经是极大的宽宥了。
今日我等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九州的和平,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如果岛津家拒不合作不仅救不了那名武士,反而更会让关白殿不喜。”
新纳忠元所属的新纳氏是岛津氏庶流,本是战国大名,其居城为志布志。1538年,遭到丰州岛津氏、北乡氏和肝付氏的联合攻击而灭亡。
后来跑到伊作家岛津家成为岛津忠良的学问师,教导岛津忠良(岛津贵久的父亲)如何打仗。新纳忠元也成为岛津忠良的家臣。
新纳忠元历仕岛津贵久、岛津义久两代,更是三代家督的老师,可谓是岛津家对决的的家老了。
身为家老和家督师范,自然是明白什么事情是最紧要的。因此在秀家拒绝之后也不再开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秀家说罢,又把目光看向大友宗麟这边。
大友家也被扣押了一名武士,但是大友宗麟就要识趣的多,开口对着那名被压在一旁的武士说道“小左卫门,等下到了丰臣家那边记得不骄不躁,听候处置,待我这边结束后,我会施法救你的。”
“是,在下知道了。”那名被唤作小左卫门的武士应声说道,然后就被丰臣家守卫带了下去。
等到俩人都被带走之后,这场会议才重新开展起来。
“今日我等齐聚再次,正是奉关白殿下之名,为了九州和平而来。岛津、大友具是九州大族,不知是否可以就此放下成见冰释前嫌,共同为朝廷、为关白殿下效力呢?”
刚一坐下,蜂须贺家政就在秀家的示意下先一步开口,为此次会议定下大基调。
“关白殿下受命统御天下,大友家作为天皇陛下的臣子,自然是以关白殿之名是从。”大友宗麟逮着机会就开始拍起了秀吉的马屁。
而在另一边,新纳元忠则表态道“岛津家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外臣也相信羽柴中将会公平裁决此事。”
新纳元忠此言带有一定的守备性,让秀家和蜂须贺家政听得多少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做“自己是带着诚意来的”,又什么叫做“相信秀家会给他们公平的裁决。”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威胁秀家。
但是刚刚已经发生了意外,岛津家与丰臣、大友家的关系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了,现如今秀家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再纠结,不然很有可能导致岛津家借题发挥,将拒绝和谈的帽子扣到丰臣-大友家身上。
所有秀家伸手摁住了想要开口责备的蜂须贺家政,向他摇了摇头,随即对着新纳元忠说道“岛津家的态度我已经收到了(你对我凶没有用),我是受关白殿下之名而来(我的背后是丰臣秀吉,我不怕你威胁),我自然是会将这碗水端平的(你这个叼样等下由你好看)。”
在威胁完之后,秀家开口说道“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认识过了,那么此次议和就正式开始吧,先从大友这边提交提案。”
听到秀家的示意后,大友家这边先开口说道:“本家的提议非常简单,要求岛津家退出筑前、丰后、丰前三国,岛津与大友家保持和平,互不相攻,这是我们的底线。”
大友家的这个提议一被提出来,秀家这边和岛津家这边都有些不可置信,满脑子都是“就这?”
秀家害怕岛津家就此答应下来,届时丰臣家失去了讨伐岛津家的借口,于是趁着新纳元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抢险说道“大友家是丰臣家的家臣,左少将这个提议是否提前知会了关白殿下呢?”
“啊?这...”听到秀家的问话,大友宗麟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秀家不给两边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武藏守暂且稍后,我这边要先带左近卫少将前往本丸会见关白殿下禀明此事。”
秀家说罢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议政殿,而蜂须贺家政跟在秀家身后,用眼神示意大友宗麟跟着出来。
秀家当然不会真的带着大友宗麟去见秀吉,仅仅是带着他走远之后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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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近卫少将,你可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吗?”秀家刚刚停下就对着大友宗麟责问道。
大友宗麟的前半生在九州呼风唤雨,没想到到了晚年居然在大坂城内被一个“小朋友”教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秀家没有责骂大友宗麟,仅仅是交代了一下丰臣秀吉的想法后就开始交代自己的想法“你回去之后应当要求岛津家归还筑前国,另外将肥前与筑后两国交给关白殿下代管,作为关白殿下的酬劳。”
这个说法与秀家和蜂须贺家政所言的有些差别,主要是这只是大友这边的开价,给整和议和定一个主调,至于最后坐地还钱多少,全靠谈了。
大友宗麟和秀家等人返回之后,大友宗麟就像岛津家方面提交了更新后的提议。
而在听到大友家出去一回后,条件变了这么多后,岛津这边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最重要的是,岛津家骤然就被丰臣、大友消去90万石领地,几乎占到岛津家所领的一半,如何能让新纳元忠同意?
纵然岛津家对筑后、筑前两国并没有实际的统治,但是这两国的豪族怎么说都是聚集在岛津家的麾下,是岛津家的臣属。
如果新纳元忠真的敢认下的这个条件,都不用等他回到萨摩,马上就会被跟随而来的岛津武士撕成碎片。
甚至对于新纳元忠而言,他不禁要拒绝这个提议,还必须态度坚决一阵言辞的拒绝,要摆出自己的态度。
全场的目光已经聚焦在新纳元忠身上,果不其然他的脸已经涨的通红,让一个60多岁的老人憋这么大的怒气着实有些受罪。
“这个条件绝对不能接受!”新纳元忠将心中的怒气释放了出来,看向秀家问道“这就是丰臣家的公平吗?据说这还是经过关白殿下审阅的条件,恕在下冒昧,如果是这样的话没什么好谈了。”
说罢新纳元忠当即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守卫在门口的平冢为广带着丰臣家的旗本武士拦住。
新纳元忠怒不可恶的扭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秀家问道“这就是朝廷的待客之道吗?莫不是欺辱岛津家无人吗?”
平冢为广之所以拦下新纳元忠,自然是刚刚接到了秀家的示意。
秀家也不和新纳元忠生气,笑嘻嘻的说道“武藏守切莫动怒,您都一大把年级了,气动伤身啊。
这个提议确实是丰臣家和大友家经过商议之后提出来的方案,但是这毕竟只是条件嘛,还没有听过岛津家这边的提议呢,武藏守何必走的这般急切。
如果武藏守觉得这个提议太过苛刻,可以适当的进行修改,我等再讨论一二给予你答复,毕竟自应仁之乱以来,天下已战百余年,人们渴望和平啊。”
“关白殿下这个条件没什么可以谈的,即便在下接受这个提议,家主也不会同意的,还请殿行个方便,让我等离去。”新纳元忠拒绝道。
“武藏守莫不是忘了刚刚那个犯忌的武士吗?就是因为他的孟浪,惹怒了关白殿下,这才降下雷霆之怒,以此协议责罚岛津家。
武藏守今日大可离去,不过那名武士会被立即处斩,而萨摩岛津家也将面对关白殿下所领的丰、毛利、宇喜多、德川等诸多大名的数十万大军讨伐,勿谓言之不预也。”
秀家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新纳元忠心里有些发虚,主要是确实在和议前他们岛津家理亏,那么如真如秀家所言,秀吉趁机消减岛津家领土,岛津家还真的不占理。
不要说什么这是这个武士的责任,让他切腹就行,与岛津无关的话。
他是岛津家代表团内的一员,他在大坂城的行为就代表岛津家。在大坂城拔刀本就应该被除以斩刑,让其切腹甚至已经是给他优待了,你岛津家还想撇清责任,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是自己今日已经站了起来要走,现在灰溜溜的回去丢的是岛津家的面子啊。
好在秀家也给了新纳元忠一个台阶下“我想今日出了这么多变故,大将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所以我提议今日的和议就此中止,大将回去之后先做休息,等到明日再来商议吧。”
秀家说罢向平冢为广示意让他放开道路,新纳元忠这才带着岛津家的得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