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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mono~”秀家的这个观点一抛出,就连秀次都接受不了了。
他是想要处置冈山藩,他的方案是将冈山藩转封至北陆或者东北去,反正在大崎、葛西那边还有这部分藏入地可以安置,让他们兄弟照顾兄弟去。
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为自己的盟友毛利家上洛拔除钉子。可以说相比较京极高次冈山藩改易、家主拘禁大坂的方案确实轻了很多。
他给冈山藩定的罪责是:大坂城内不谨。【不谨】就是不谨慎的意思,相当于寻衅滋事一样是上限和下限都很宽的罪责。
他自认为自己都和你秀家刺刀见刺刀了,还顾念同姓的情谊给你从轻发落,你不得对自己感激一些?
谁曾想到秀家比他还不要脸,直接表示冈山藩众病了,这事儿和冈山藩屁事都没有。
气的丰臣秀次亲自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对面的秀家面前,一把夺过那些口供一张一张的读了起来。
既然是里见义康去做的事儿,那屁股自然是擦的天衣无缝的。不论是受害者一方、施暴者一方还是旁观者一方的口供描述都能基本契合。
但是秀次并不相信这些口供上所写的,他看了一眼将这些口供交还给秀家之后对着门外喊道“去将横滨大藏、宇多下野守等人带上来!还有那几个被俘的武士一齐带上来!”
但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跪坐在秀家身后的里见义康就开口说道“启禀岐阜殿,冈山藩两位家老,对于今日所发生的事儿深感遗憾,对于我家主公深感抱歉,刚刚已经在外面自裁谢罪了。
至于您所说的那几个被俘的冈山藩武士,因为伤的太重,写下口供后便不幸离世了。”
听到里见义康的答复,丰臣秀次的脸上青筋暴起狠狠的向他瞪了过去。
作为第三旁观者的尹东长実只能证明冈山藩确实有和丰春藩发生了争斗,至于战斗如何发生的并不清楚。
战斗发生的原因只有两藩自己最清楚,但是冈山藩一边的人都已经闭口,丰春家这边的武士自然不会背弃自己的主公,他想要寻求答桉的路子已经被封死了。
他现在是又急又气,手不住的指着秀家颤抖,但是半天只蹦出“你好狠啊~”几个字出来。
面对指责的秀家面不改色,对着众人说道“冈山藩家老、其余藩众皆可以证明,对于丰春藩邸遇袭之事儿感到莫名,足以证明此事和冈山藩无关。
而丰春藩士和被俘冈山藩士的口供都可以证明,发生在丰春藩邸的事是突然兴起的。
据说是有人患有臆证,在殿内随意砍杀,但是引起了丰春藩士的误会,最终导致双方多人受伤、死亡的局面。
对于这种情况,冈山藩两位家老深感遗憾,自愿承担其责并在城下切腹。既然已有两位家老主动承担责任,我看此事就此收尾的好。
再说秀久对于冈山藩本身也有主观存在的问题,家中事务多有家老裁判而决,此事怎么都牵扯不到冈山藩内部去。我看不如就让冈山藩自查,消减此类冈山藩士吧。”
其实从秀家正式宣布冈山藩事件的定性的时候,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碍于秀家的权威无人敢于去顶撞他。
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茶茶听完之后“呵呵呵”笑了三声说道“神经错乱......臆症......丰春殿下当真是好滑稽,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借口,莫不是40多个人齐齐臆症了吧?”
“淀君所言甚是,或许情况正是这样呢?”秀家丝毫不退步的直接回应道。
秀家的嘴硬连茶茶都感到不可理喻,她直接对着下面的大老问道“你且问问在座的诸位,有谁会相信你这般说辞!”
“我相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第一个说相信秀家定性的不是丰臣秀贞而是浓尾派三号实权人物浅野长政。
前文已经说过了,他是绝对的挺丰臣派的大名,他加入浓尾跑的原因是因为北政所,但是他一定是最不希望丰臣家混乱的大名。
所以面对可以引起丰臣家衰落乃至分裂的问题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
浅野长政的站队很显然没有知乎秀次一声,秀次明显的向其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但是随后丰臣秀贞、筒井定次、堀尾吉晴、池田辉政、蜂须贺家政、小早川秀秋纷纷表态。
原本堀秀治、细川忠兴、加藤清正、中村一氏还在疑虑,京极高次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去辩驳,身为五大老笔头的德川家康紧随丰春派大名之后表态道“我相信丰春殿下的信誉,此事恐怕真的是一场意外。”
随着德川家康的一锤定音,原本摇摆的中立派看了看两边的人数,也纷纷站到秀家这边。
老油条毛利辉元自然是想要看到冈山藩改易的存在,但是见到大势不可违,自己这边还有一个盟友“叛变”了,他果断改旗易帜表态“之前是我不了解事情经过,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么看来冈山殿下当真是有些无辜,此事还是慎重处置的好。”
眼见毛利家都改变了风向,丰臣秀次也不再坚持,默默的在那里点了点头。
连秀次都不敢有意见了,京极高次还能跳什么?只能忽略茶茶不断朝他抛来的眼色,表示同意秀家对于此事的定性。
至此今日会席的18位大老一全票的方式,将今日的大坂之乱定性为少部分个体武士患病引起的骚乱。
这其实就是秀家将上杉景胜特意支开的原因。因为这家伙是个刺头,脑袋有些不太灵光,对人对事都是认死理。
若是上杉景胜在这里的话,恐怕会带头对着秀家和秀久冲锋。
大名们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带头人秀家就彻底下不来台了,其他大名也可能见到有利可图模棱两可起来。
而随着这个刺头的离席,整个评定间内的大老们都畏惧在秀家的权威之下,即便是对秀家有怨言的京极高次、丰臣秀次等人也只能屁都不敢方一个的默认这结果。
定性既然已经确认,那么接下来就是确认对冈山藩的处置了。
既然秀家刚刚已经强势定性了,那么关于冈山藩的处置自然要先参考秀家的意见。
但是当所有人都看向秀家的时候,秀家却奇怪的反问道“既然事情与冈山殿无关,何来处置冈山藩一说?至于其下家臣着家老严加管束即可。”
“此事绝不可行!”秀家的话音落下,秀次就在开口反对道“冈山殿与我虽出同门,但是毕竟大坂城动刀事关重大,若是不加以惩戒恐有损丰臣家威信。
我看将其从备前转封至加贺大圣寺城20万石,减封半领以示惩戒倒还差不多。”
丰臣秀次的目的很明确,他可以配合你秀家对冈山藩轻轻放下,但是你也得给我一些面子,对冈山藩的必须要处置到别处去,备前这门钉子得给我让开,自己才能和毛利家很好的联合。
“实在不行的话给予其尹予半国20万石,不足的部分赞岐领补回也不是不行。”丰臣秀次继续表示道,核心思想就一条,你秀久把山阳大道给我让开。
“岐阜殿下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是说此事与冈山藩无关,即便要惩戒也是下面家老的责任,然如今已经有两位家老为此谢罪了,对冈山藩的处置自然应该告一段落。”
“岐阜殿下这番言语未免有失公允了吧......”听到秀家给出的答复,坐在对面的毛利辉元带着一丝讽刺的语气说道“这冈山家的家臣在大坂城内动了刀子,殿下已经替其遮掩了过去,若是真的这么什么都不予处置轻飘飘的接过去了,未免也太.....太.....”
“太什么?金吾是不是想说我太肆意妄为了?”见到毛利辉元最后斟酌词句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秀家主动替他补上了这个词。
“我今日所做之事皆是依照法度所为,毛利金吾若是有所不满,尽可以将证据拿出来!”秀家说罢手向前一摊让毛利辉元拿出证据,但是茂辉元又哪里有证据来证明秀家说谎呢?
尽管众人都知道秀家今日所说的都是借口,但是对于秀家的蛮横都敢怒不敢言。
秀家自然知道今日之所以可以逼迫对面闭口全凭自己的权势欺压之故,但是若是逼得太急很可能适得其反。
当然秀家也知道全凭自己的权势压制很有可能适得其反,秀家必须要树立一面大旗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秀家看御阶之上的茶茶和北政所鞠了一躬表示道“秀久不仅仅是我的弟弟,更是岐阜殿下的弟弟,是我丰臣家的亲藩重臣。”
(秀久名义上是秀长的儿子,秀次、秀家的堂兄弟,但是他是秀吉的亲生儿子,秀家同母异父的弟弟,秀利同父异母的兄长。)
“说一千道一万,秀久都是君父的亲生儿子,是现在主公血浓于水的嫡亲兄长。试问这个天下还有谁比冈山殿下更亲的存在吗?
作为君父的继承人,秀利殿下应当继承君父的志向和伟业,在我等辅左之下公建太平盛世。我等也相信今后主公一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当下是君父祭辰一周年之际,也是主公继位的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一旦对秀久殿下进行减封、改易,最终承担骂名的都是主公啊!
外面的以及后世的人闲言蜚语之下,可能会认为今日发生的变乱是有心人特意布置以消除冈山殿这个威胁的。
这样一来不论今后的历史上对主公歌颂的多么贤明,在即位之日便对自己的血亲兄长下手这事儿一定会成为主公一生抹不去的污点。
臣惶恐,并非是包庇冈山殿下,臣今日所作所为乃是为了主公一世之清誉啊!
即便是要对冈山家进行惩戒,那也只能悄悄地进行,决不能落于公文之上。此事请两位殿下宽心交给在下负责,由我对冈山藩众进行整治,确保今后无此事发生。”
如果说之前秀家所有的借口都在诡辩的话,现在秀家把秀吉和秀利搬了出来,算是彻底堵住了悠悠之口。
即便是一心想要削藩的茶茶也产生了犹豫,而北政所本来就不希望秀久被削弱,秀久的削弱就代表浓尾派大名势力的减弱,他自然第一个点头认可。
有了北政所的点头,沉默了一整场会议的德川家康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丰春殿下已经查明此事确实不涉及冈山殿下,那么再对冈山藩进行惩戒确实不太合适。
既然如此我建议就参考丰春殿下的建议,以此事对冈山藩内藩众进行训戒,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有了两位大老和两位夫人的认可,本来就被秀家架在“陷家主于不义”的“大义”名分下有些为难的众人索性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这样的处理结果,冈山藩保卫战最终以秀家的胜利宣告结束。
这次评定开始的时间本来就很晚,是在晚宴中途被叫停开始的,一直持续到深夜各大老这才相继告辞离开。
秀家示意秀贞、小早川秀秋两人带着秀久到自己藩邸夜宿,其他人则各自返回自己的藩邸,秀家还要去找上杉景胜和大谷吉继等人扫尾。
众大名本来在欢天喜地的吃着晚宴看着烟花,忽然就被大人物秀家赶了回家,结果一路上都是丰臣旗本和七手组看护,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些小大名在大坂城内没有藩邸,他们的藩邸修筑在大坂城下,由于秀家不允许大坂开城,他们被临时安置在三之丸西部的旗本屋敷之内,对于这些大名秀家都需要进行安抚。
其实各个大名最关心的莫过于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秀家也没有想过要藏着掖着,既然定性已经确认,说不说是别人的嘴巴秀家根本管不着。
索性大方一点由秀家这边直接对这些大名表示,是有少部分武士突发臆症在大坂城内拔刀相向罢了。大坂方面已经对这些武士进行了惩戒。
最起码他们对于这个解释是能接受的,他们更好奇对武士归属大名的惩戒,在秀家这边得到未牵涉到大名的答桉之后无不松了口气感叹主公丰臣秀利仁德。
只是现在的他们恐怕并不知道,秀家的这个“少量”是“42人”,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此事儿牵扯到了这么多重量级大名。
最难搞定的其实是上杉景胜,大谷吉继是个情商很高的大名,秀家稍加点拨便明确答复秀家“此事应当就是这样的,当我抵达的时候就是看到有人在那里挥刀乱砍宛如癔症的模样。”
而上杉景胜是个牛脾气,他一直盯着秀家“42个人都癔症”这一点死扣不放,表示觉不相信这样的答桉,他要亲自去调查事情经过。
秀家最后无奈准搬出这已经是两位夫人和五大老联席会18票一致的定性和答复之后,牛脾气的上杉景胜终于明白了这事儿的政治影响力,最让了一步向秀家表示尊重众人的决定。
上层人物的嘴巴堵得住,下层武士、平民的嘴巴可管不住啊。
大坂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到处都是漏风的口子,仅仅2天就传遍了整个大坂城。
为了维护丰臣家的权威,负责大坂刑判的大谷吉继不得不这几天到处带队抓人。
秀家也没想要对他们做多严厉的惩处,逼着他们写下“我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谎话,污蔑了冈山家的清誉。再有下赐任凭处置。”的认罪书并当众诵读之后便把人放了回去。
这其实还是为了秀利的“仁德”,依照秀家的意思,就得学秀吉在世时候的态度,对敢于嚼舌根的家伙全部抓去矿山挖矿,或者送去朝鲜运军粮。
但是秀家在处置秀久这事儿上确实不占理,若是在逾距大肆处置大坂这边的家臣,恐怕真的要引起众怒了。
所以秀家退了一步,让他们写下保证书并公开诵读,这样不仅可以打击这些“散步流言”者的信誉,洗刷他们“造谣”丰臣家的“谎话”。
万一他们之后不知悔改,那么秀家再对他们作出处理那也师出有名了。
至于如何处理?
藤堂高虎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了,征伐虾夷缺的是人。
不仅仅是大坂这边的人,冈山藩备前众也要借此机会清洗,那些人杀了、流放实在太过浪费,倒不如直接以从征虾夷的名义从冈山藩征伐军士,而且都得是备前众的人,借此机会将他们全部扔到东北的冰疙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