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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苏响后退两步，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心中大惊。
这个男人正是车老二的大哥，冷柜。苏响虽然不认识他，但却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灵友会初试的九个竞争对手之一。
又来一个？
再加上黑衣人、车老二、血蝠、刘一航，今天晚上找上自己的五个人全都是苏响初试的对手。
这是什么情况？
死了的黑衣人是独行侠不用说，后边这四个好像是组队了？
可是初试胜出的名额只有一个，他们四个要怎么分？
苏响思绪急转，努力克制住表情的变化。他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对方认出自己。
但是他的第一时间的反应已经出卖了自己。
冷柜面无表情地说道：“认出我了？年轻人，记性不错。”
说完这句，冷柜又恢复了沉默。
人头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发现冷柜不急于动手，苏响的心渐渐平复了一些
盘算一下时间，公司的支援应该到了才对。
为什么还没人过来？
因为离开了求救地点，支援者找不到自己？
可是刚才明明有请求回归门，公司手里有自己的最新位置，他们就不能主动更新一下？
还是说因为自己请求了回归门，公司判定自己安全，所以不再提供支援了？
苏响胡思乱想，脚下不由自主地慢慢后退。
冷柜盯着回归门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你是炎竹的人？”
“呃？”苏响故意装傻。
不确定对方和炎竹是有恩还是有仇的情况下，他可不敢随便说话。
事实上冷柜才不需要他的回答，看见身后这个黑色的漩涡他就已经确认了。
“你能被炎竹录用，想必能力不差，要不要跟我？”
冷柜看着苏响，语气冷淡，表情冷漠。
这种态度，再配上手里的人头，与其说是邀约，更像是恐吓。
“你要收我当小弟？”苏响重复了一遍问题，他的意图当然还是拖延时间。
“是的。”冷柜也不着急，慢慢等着他回答。
不过看见苏响还在后退，冷柜提醒道：“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这句话语气平常，就像对陌生人说了句“借过，谢谢。”
苏响马上立正：“是是，主要是大哥你气势太强，离近了我这小身板承受不住，所以不由自主站得远了些。”
为了降低敌人的杀意，苏响甚至向前走回来了一步。
“怎么样，跟不跟？”冷柜再次邀约。
“感谢大哥青睐，我对在您手下工作也非常期待。不过跳槽这事对职业生涯的影响太大了，我一时拿不准主意。要么这样，大哥，您让我先回家睡一觉，冷静冷静。明天一早我给您准信，怎么样？您电话多少？”
苏响嘴上不停废话，心中有如火烤。
支援怎么还不到！
这个时候他不敢试图呼叫解悠，万一激起敌人杀意，远水可解不了近火。
冷柜的视线挪到了地上的尸体：“我的手下，是你杀的？”
威胁，又是威胁！
别说是这种违法勾当了，就算是正常人类的工作我也不要跟你这种家伙。
“好的，老大，我加入。”苏响爽快答应，并且迅速给对方改成了相匹配的称谓。
“不知道老大您怎么称呼，咱们组织叫什么？”
冷柜盯着苏响的眼睛，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加入我们有一个条件。”
“您讲。”苏响巴不得他多说点。
“杀一个人，投名状。”
苏响先是一惊，随后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什么呢，简单，我已经杀过人了，这个就是我做的。”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尸体。
冷柜点了点头：“你承认了？原来我的人真是你杀的。”
“什么！”苏响大惊失色。
这人太卑鄙了吧！
聊个天还带往回绕的？
“按照规矩，炎竹欠我们一条人命。”冷柜说道。
苏响忍不住看了一眼冷柜手上的人头，心中腹诽：那这个黑衣人被你们杀了找谁说理去？读书楼 .hulou.
“所以你用她做投名状吧。”冷柜伸出了手指。
苏响愣住了。
他指的投名状正是自己背上的沈樱。
“这个，不太好吧。”
“没关系，一命还一命，炎竹杀了我的人在先，没资格废话。”
苏响冷汗不止：大哥，你逻辑好强啊。
“实不相瞒，这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我感情深厚，真得下不了手，还请老大换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给您办了他。”苏响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要杀沈樱为难，还是开口说她是女友为难，反正说这话的时候，苏响表情特别真诚，一点作伪的痕迹都没有。
至于杀人，只要能离开这里，保准让这男人连屁都闻不到。
“这样啊，确实是为难你了。”
听到这句话，苏响缓了一口气。不料，冷柜话锋接着一转，形势大变：
“这个投名状我替你动手了，你放她下来。”
“老大你说笑了。”苏响后退一步。
冷柜说完这句话，苏响心中的紧张反而全部消失，因为他已经明白一事。
现在上演的不是他苏响妙计退敌的高智商戏码，而是一场猫杀耗子的游戏。
这个男人就没打着让自己两人活着离开这里！
冷柜继续说道：“那怎么办？这里就她一个人，不杀她杀谁？要么你杀了我也行，也算你的投名状。”
“老大说笑了。”苏响笑了起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还手，我倒是可以试试，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苏响的言语中渐渐露出锋芒--既然周旋没用，那委屈求全就毫无意义。
就算死，也得站直了。
苏响看了一眼身后，做出了逃跑的架势。
冷柜笑了一声，可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你果然没有诚意。”
“因为老大你没让我感到诚意啊，跳槽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还涉及人命关系，咱们不得找个正式场所好好谈谈？你看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怎么让我相信你？”
“算了，没意思，走了。”
虽然嘴上的随便，但他的双眼却紧盯着冷柜，一下也不敢眨。
五分之四隐身术已经启动，若是冷柜一直不动，那就一直退。只要他贴上来攻击，立刻转移隐形的位置，化解攻击，然后绕过他，全力冲向回归门。
若是真跑不进去，至少得把沈樱扔进去！
苏响快速瞥了一眼沈樱。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若是念得这份恩情，一定要替我照顾好老妈。
接着，他努力排除杂念，燃起最后的斗志。
搏命的决心，牺牲的意志，这十几年来，苏响从没想过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该死的！
全怪解悠，全怪沈樱，全怪炎竹！
然而，当苏响迈出后退的第一步，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右腿，抬不起来？
明知道危险，苏响还是忍不住低头去看。可是，他的头也动不了。
手臂也动不了，手指也动不了，嘴巴动不了，眼睛也动不了，全身上下都动不了。
发生了什么？
我被攻击了！
“所以说，我有些奇怪。”冷柜还是没有动，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既然你不打算跟我，为什么不赶紧跑。要不是你一直在这浪费时间，也不会被我慢慢冻住，说不定也不会死。”
原来敌人早就出手了，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混蛋，我的灵气感应喂了狗吗，为什么一直不用！
苏响心中无比懊悔，却没想过以他现在的状态，压根用不出灵气感应。而且，就算察觉出来提前逃跑，只怕会引得冷柜立刻出手，还要早死上几分钟。
说白了，冷柜的话只是在消遣他而已，实力天差地别，立场天然对立，任何方法也无法弥补。
苏响张不开嘴，但是另外一个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猜，他是在等这个人吧。”
只听地上咕噜作响，一个人头从苏响身后滚了出来，停在冷柜的脚边，面孔正对着苏响。
圆脸，浅眉，死鱼眼，女人。
苏响想起了这张脸，他曾经见过一次--就在第一次进入炎竹时，漫天竹叶之下的人群中。
当时她也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现在却已经死了。
苏响感觉自己的心开始一块一块破碎，然后落下，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面前的回归门也终于到了时限，黑色的漩涡渐渐缩小，消失不见。
希望，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