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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苏响看着司机身上的炸弹，有些不知所措。
上车之前，他做了好几种预案。比如司机一见到他们就跑怎么办，司机是张正淳的人怎么办，甚至在前一秒发生的，司机没有拉他去警察局怎么办。
唯独没有想到司机身上会和他们绑着一样的炸弹。
“没什么惊讶的，这里很多人都有，大家都习惯了。”司机打开了车锁，“下车吧。”
“很多人都有是什么意思？”苏响问道，伸手护住车顶，扶着母亲下了车。
前排的沈樱也走了下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你们习惯以后也就是本地人了。”司机也下了车，叼上了一根用报纸卷的烟叶。
“那些人为什么没有。”
苏响指了几个藏在路边上的那种人，他们的胸口腹部都不像是装着炸弹的东西。
一看苏响指他们，这些人慌乱地跑动起来，到最后也不过是互相换了一下位置，躲在了别人之前“隐藏”的地方。
“哈，你觉得他们还能叫人吗？”司机的脸被浓烟遮住，边咳边笑。
很快，他手里的香烟短得手指甲盖都掐不住了，司机努力又嘬了两口，这才把烟头扔了。
“走吧。”司机冲他们招了招手。
“去哪？”苏响警惕地将母亲护在身后，大着胆子拽了一下沈樱，想让她也往后躲躲，可惜对方没有理他。
“你们不是想要解除这个大家伙吗？”司机在自己的炸弹上划了个圈，“我带你去找专家。”
司机走了两步，见苏响没有动，“我不是坏人。”
苏响还是不动。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告诉你一件事。知道为什么肯定你是外来者吗？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警察局。”
破旧的阁楼和平房混着建在一起，房屋的颜色黑白红黄绿，搭配得非常随性，好像油漆工手里有什么颜色就上什么颜色，根本不关心雇主的喜好。
狭窄的过道只能允许一人通过，地上永远是湿漉漉的泥巴。如果抬起头，看到的也不会是晴朗的天空和温暖的太阳，而是晾衣线上挂着的各色衣裤和各色内衣裤。
以及，藏在这些事物后边的那些眼睛。
苏响一进入这里的巷道就察觉到了这些监视者，他们三个人似乎闯入了某个黑社会的地盘。
如果是正常世界，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愿意去主动招惹这些货色，可眼下这种情况……
苏响回头看了看母亲，炸弹显示只剩下一分四十二秒。
“还没到吗？”苏响问向前边的人。
司机指了指前方一间毫无特点的二层小楼：“别急，前边那个楼就到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带我兜圈子？”苏响拉沉了声响，不再前进。
若是一般人恐怕会被这里的建筑风格所迷惑，根本记不住自己走过哪些路。但苏响的记忆能力并没有被梦境削弱，他记得很清楚之前有五次他们从那间建筑旁边擦身而过，这个司机没有展现出任何要进入的动向。
派人监视自己，苏响能理解。但是拖时间害炸弹爆炸，他可就不能忍了。
“小哥果然很敏锐。看来没必要瞒着你了。”
司机敲了敲墙壁：“长老怎么说？”
细风带着腥臭的气味一阵阵从身边吹过，头上的衣物左右前后的摇摆。
巷道里，没有人说话。牛吧 enxue.
二楼的眼睛们仍是看着他。
过了良久，脚底传来了一阵震动，一个细如蚊蚁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响起：“带他们进来吧。”
“好的。”司机打了个响指，回头冲苏响一笑，“恭喜你，通过审核了。”
苏响正要说话，周围的建筑一种扭曲，画面变成了一个干净的山洞，一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大小的男孩子站在苏响面前。
“拜见长老。”司机从身后抢上鞠了一躬。
他是长老？这不会是邪教吧？
苏响看了看沈樱，只见她的表情还是异常淡定。
“不必客气。”长老一抬手，声音非常稚嫩。随后他又打量了一圈苏响三人，最终目光定在了苏响身上，沉吟一声，“司机，你带来的这三个人很危险。”
司机闻言突然变色，双膝立刻跪下：“对不起长老！小的只是见他们可怜，也想着发展他们成为我们的力量，没想过他们会包藏祸心……”
“不要误会，他们不是要害我。”长老和颜悦色地说道，然后闭上双眼，感受了一阵，缓缓说道：“他们虽然站在这里，但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苏响和司机同时问道。
“炸弹爆炸，对她们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她们不在这里。”长老指了指李丽和沈樱，然后又指住了苏响，“但不论炸弹如何，你都会死，因为你也不在这里。”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在意。”苏响急了，“能不能先帮我们拆弹！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时间来不及了！只有一分二十……咦？”
苏响回头看了母亲和沈樱一眼，停下了嘴巴。
她们两人身上的倒计时不走了。
司机在旁边哼了一声：“见识到长老大人的厉害了吧，你们要想活命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响没发现这个被唤做“长老”的男孩有做出任何举动，莫非关键是在这个山洞？
长老见苏响打量也不隐瞒：“没错，炸弹能停止确实是因为这个山洞，只要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炸弹就会消失。”
“那么这里是？”
“独立于张先生梦境的一个梦境。”
“张先生？张正淳？你认识这个梦境的主人？”苏响慌了，这孩子居然是敌人的人？
不料长老摇了摇头：“不认识，应该说对于那个人的印象，我只剩下一个张字了，先生只是个称谓，不表示尊敬。”
“什么意思？”苏响问道。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被关进来的，如果不是被张先生杀死，那你的记忆会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变成外边那些行尸走肉的模样。”
“如果你还有自己的意识，哪怕只剩下一点点，也会不定期在身体上冒出来炸弹，就想是我们的人一样。后来我们知道，这是张先生在用这个梦境的规则杀人，所以这里的活人都会被连累进去。”
“幸好司机先生发现了这个地方，带领所有人过来避难，帮助我们这些人活了下来。”
司机愣了，指了指自己：“我？长老您不要跟我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这个长老的外号，还有留下我在这里接替你救人，都你亲自安排的，你说你要找从这个世界里走出去的路，然后就失踪了。直到今天，你带了这三个人回来。”
苏响看司机，他正要一脸苦恼，显然不知道尊敬的长老为什么要拿自己开玩笑。
长老继续对苏响说道：“他出去太久，什么都忘了。但他曾是我们的救世主，我相信他把你们带过来绝对不是偶然，你们一定能救我们脱离苦海。”
“所以我把司机先生的最后的嘱托告诉你们，同时这也是我救你们的条件。”
“你说。”苏响干脆答应。
“杀了这个梦境的主人，毁掉这个世界。如果做不到，就请杀掉在另外一个世界“活着”的我们，让他们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