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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
也可能是庄白慈心理暗示，又或者是人生舞台的最后铺垫。
庄白慈梦见了李姨。
梦境光怪陆离，犹如濒死之人生前回忆。
前期还是不断回闪的童年片段，他身旁还有他的爸妈，庄白慈犹如上帝，看着婴儿时期的自己慢慢长大，也从三个人变成独身一人，又成了他和李姨。
记忆走马观花，最后庄白慈看到了李姨车祸轧死的画面，在身边那些黑影来来往往发出混沌的声音中，他的眼前慢慢被李姨的血迹糊住，黏腻着他无法转移视线，大脑中似乎有人在和他说。
“是你，才让你最爱的李姨死去。”
“和我下地狱吧，你手中的血迹让你和天堂无缘，李姨这么善良，她应该会升上天堂吧。”
“你要是不吃棉花糖，不乱走到处逛，听李姨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糖果这么甜，你这种人不配吃。”
当时的画面太过印象深刻，再次回到现场，庄白慈仍旧止不住颤抖，全身血液像是滞住了，让他手心发凉。
也可能感受过于清晰，他竟然从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处地方。
庄白慈抬头，冰凉的雪花上，灰白的云层中，一只巨大的眼睛几乎横穿在整个天空。
像是简笔画的眼睛，规规矩矩。
黑白分明的眼球移动旋转着，似乎是在观察底下这个世界，最后和目光呆滞惊异的庄白慈对视。
一秒后，眼睛消失了。
像是视频片段中，毫无转场突兀消失。
庄白慈立刻清醒过来，他大口喘气。
等他看着周围的家具布置，庄白慈才缓过神来。
他还在副本中，那只是个梦。
说是梦，只是庄白慈说服自己的说辞。
他知道，那是他小时候看到的真真实实的东西。
隐藏在石头底下的记忆随之涌出。
那天，进入医院的，不止是李姨一个人，还有庄白慈。
听护士说，他是突然倒地，体温急剧上升，没有任何征兆，甚至还发烧突破到了四十度。
没有烧成智障已经是万幸了。
护士还说，在发烧时期，似乎还听见他在说——“眼睛”。
而庄白慈听到这些，一脸疑惑，因为他压根不记得自己看到过什么眼睛。
后来得知庄白慈和李姨的关系后，护士才理解为是庄白慈头一次看到至亲之人的死亡，出现的应激反应。
现在回想，全是漏洞。
那双眼睛和这些在副本中看到的眼睛，几乎是一致的。
庄白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记忆又回来重现了，他努力去寻找自己脑中的记忆片段，哪怕他不知道，这些记忆的真假。
是的。
“真假”。
正当庄白慈回忆时，系统的公告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播喻晏家死亡，游戏继续。】
系统的声音提示了三遍，才停止。
庄白慈的注意力也成功被它吸引。
看来，技能发动淘汰人，是会有公告的。
庄白慈松口气，他嘴角翘起。
目前的局势对他而言是有利的，少了一个人，便是场面局势最大的突破口，关键是……
审判员的技能使用了一次。
庄白慈不知道审判员准确具体技能，但次数肯定和他的技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好的点，便是，他的身份多半会被怀疑了。
庄白慈不急，至少能说明，喻晏家前期发言至少都是真的，而且，场上的身份基本上透明起来了。
而现在，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庄白慈没有工作，这给他极大的操作便利，他吃了顿早餐后，开门——去了对面兰斯家。
兰斯已经出去了，现在房门紧紧关着，反锁着。
庄白慈开锁技术还算一般，可这个世纪背景的锁还没高超到让他用道具。
他用铁丝扭了扭，成功入室。
兰斯的房子很干净，和安东尼所在的房间家具装饰差不多。
庄白慈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书房内，打开带锁的抽屉。
里面，放着安东尼的日记本。
日记本表面和普通的本子差不多，很普通，庄白慈拿起来，发现，这样的本子还不止一本。
他全部拿出来，恢复原样回到自己房间。
庄白慈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窗外阳光明媚，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在木桌上落下金色的光芒。
暖暖的。
他打开一本，扉页上只写着四个字：“游出深海。”
庄白慈一愣。
这个文字，不是莱国文字，而是中文。
是玩家世界的文字。
也就是说，这些信息，不是安东尼留下来的，而是上一次玩家留下。
庄白慈不敢停留，他继续翻页看下去。
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了。
“这个世界是真的，也是假的。”
第176章上帝悖论（38）
真的？假的？
庄白慈简略看了一遍。
除了庄白慈现在所在的教徒和异教徒，之前还有主战派和主和派，甚至还有探索副本类型。
这些还算正常，毕竟同一个副本世界使用多次还是能理解的，节约成本。
但是，其中他们记录的日常就不太对了。
“今天国王又一次组织会议，上一次国王还有些犹豫，今天似乎确定下来了，突然决定说要打仗，我是主和派，我还以为是主战派敌人做了什么，要是打起来，那么他们就都死。我和我的队友们极力劝阻，后来才知道，有些副本走向，是必然的。”
这一点，庄白慈清楚。
系统在这时装作莱茵教的神明，从中作梗，但是在直播间的人员是看不到，也就是说，系统想要国王打起来，最后的事件走向，除非把国王杀死，不然会失败。
但是，国王是NPC，系统规则表明，不能杀害NPC，否则会有极大的惩罚。
这也应了之前喻晏家所说的，系统和观众想要谁死，谁都逃不过。
“这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和我的队友的最后期限，我们要死了，国王下令说发动，这也彰示我们的失败，我没有复活卡，在等待死亡的钟声中，我为后来者写下这些线索。”
“在我和前辈们的经验发现，副本与副本之间大多数有联系，不少副本甚至是同一世界线，有些NPC是真的，也有些是假的。”
“我的队友失手杀掉了一个NPC，他没有接收到系统的警告，这是不是说明，有些NPC并不是系统所判定的NPC，可是系统判定的NPC有是什么一个标准呢？我还不得而知。”
“最后，我不知道我的日记线索是否会被消除，是否会被其他人看到，我交给了一个我确保是真实的NPC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