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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种种,让女团成员们一直无法释怀,所以在公开场合,有时候媒体或粉丝提问,提及紫萱,大家都打哈哈,或者说不太清楚。这就显得不那么友善,愈发坐实了排挤紫萱的旧闻。也给大家留下了不那么好的印象。
肖宁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彻底解决,“有件事情,我需要跟大家说明,紫萱已经走了。大家不要再把她一直放在心里了。如果对紫萱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就没有办法放下包袱,轻装前行。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为什么媒体和粉丝对紫萱印象好,对我们有误解。就是因为团队的事情外人不知,大家只能看表面。除了紫萱那些让人误会的言行,除了她的粉丝的狂热,除了公司的偏心。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该反省我们的问题?”
大家沉默了,虽然明知道队长说的对,可就是很难立刻放下过去的一切。毕竟,紫萱抽身离去,不止是让组合少了一个人,还给组合留下了好些负资产。所有那些不利的传闻都没有影响她,还一定程度上给她加了分,却让其他人莫名背了污名,还百口莫辩。
说不清楚也好,公司压制也好,就是那么无奈。一口气憋在心里,实在做不到冰释前嫌,大家在公司偶然碰到紫萱,人家笑脸问候,大家就是不想理人。公司上下就愈发觉得紫萱好善良,其他人好冷漠。
肖宁能理解女孩们的委屈,但却不能任由她们这么混过去,因为肖宁知道,紫萱毕竟是这个世界里的女主,无论是运气好,还是背后有人,还是粉丝强大,那都是一种实力的存在。以前女孩儿们总想硬碰硬,可却忘了,自己无所依仗。
“我们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尽量不要给自己树敌。而且外界不知真相,只能看到表象。如果别人看到紫萱对我们礼貌有加,而我们却对她冷脸相向,人家会怎么想?”
面对肖宁严肃地问话,乐乐低下了头,不服还是不服的,但是她也知道队长说的对。
“我同意。”小乔比其他成员稍微成熟些,她第一个出来赞成,“我们既然没有本事争过人家,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即便再把这件事翻出来,把真相说明,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最多让人家觉得我们整团都是烂人,内部矛盾狗咬狗。紫萱是个人发展,我们是一个团队,面对的市场还是不一样的,不用跟她死磕。而且,只有把自己发展好了,讲话才有人听,不是吗?”
“哎!”妮可伸个懒腰,“好了,知道了。以后见了那个人,我们也装呗,谁还不会装了?!下次见了面,我也热情问候一下,恶心恶心她。”
“怎么能叫装呢?”肖宁纠正,“这叫情商!直来直去,那还不简单!小孩子都会。成人的世界要考虑得失,不能不计后果,想干嘛干嘛。快意恩仇是大多数人理想的生活状态,但对于多数人来讲,那是理想,不是现实。我们不需要再多耗费一秒钟去想我们不喜欢的人,那是浪费生命。接下来,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说回我自己。我改学作曲,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自己写歌自己唱,不用依赖公司的资源,自己也能发展!”
听到这里,大家都呆了,这个想法实在是出乎意料了。
妮可惊讶过后,兴奋地扑过来摇晃肖宁,“姐,你真敢想!我还想不出国内哪个女团是自己写歌的!要真能做到这样!我们可真无敌了!”
妮可的信心爆棚把肖宁也吓了一跳,这姑娘晃得她脑仁疼,“打住,打住!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什么无敌啊!不要这么骄傲好吗?”
哪里知道,这边儿刚把妮可扒拉下去,那边儿晴天也扑过来,大大亲一口,“笑笑你最好了!我们要是自己能写歌,还用受公司挟制吗?我们自己就可以发展了!这下好了,新歌有着落了,声乐老师有了,编舞老师有了……”她看一眼乐乐,呵呵傻笑一声,“连服装设计师都有了,齐活了!”
肖宁给她泼瓢冷水,“还缺什么,你忘了?”
“啊?还有什么?”晴天开始发愣,仰头45度细想,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甜甜一拍大腿,“哎呀!还有妆发!咱们还缺化妆师呢!”
这么一说,其他女孩儿都举起手来,“我学!”“我也学!”“我们以后全都自力更生!”“什么不会学什么!我们六个人呢,一人学上一两样本事,咱们团就无敌了!”
女孩儿们的信心完全被调动起来了,肖宁终于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幕,那就是彩虹女团曾经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锐气。
她也加入了女孩儿们的欢乐海洋,“我们要做国内第一女团,有没有信心?!”
“有!”异口同声的欢呼炸了。
甜甜赶紧看了下紧闭的训练室门口,“嘘。别让人听见。”
晴天笑她,“今天是周末!这里是练习室,男团今天出去吃火锅去了,除了我们没人来!胆小鬼,自己吓自己。”
但是肖宁却觉得甜甜的谨慎是对的,她招招手,把大家聚拢来,“我觉得甜甜提醒得对,我们这个大计划还是要保密。万一有人不希望我们独立发展呢?别忘了,公司一心想让咱们听话,高层不待见咱们的原因,不光是不看好我们的前景,也是因为咱们几个不那么驯顺,不会来事儿。”
女孩儿们立刻警觉了,晴天就赶紧闭紧了嘴巴。乐乐也嘀咕着,“对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说不定我们计划这么久的事情,人家一句话就给咱们黄了!要保密啊。”
“对,尤其不能让经纪人知道。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姐姐,有哪一次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妮可想起经纪人就气鼓鼓的。
肖宁无奈地摇头,“经纪人那边是瞒不了的,上学的事情,我先跟经济人说一下,毕竟她现在管着我们,也负责上下沟通。我们这么多人参加高考,瞒不过她。这样,我先告诉她,大家参加成人考试,用业余时间读大学,不耽误演出和训练,试探一下口风。看她怎么说,我们商量对策。”
……
跟经纪人的沟通,一如所料,很不顺利。
这位被大家叫做“彭姐”的经纪人,大约三十多岁,身材消瘦,中等个子,眼睛虽然大,但是眼窝深陷,在瘦长的脸上有些不协调,脸长唇薄颧骨高,看起来有些刻薄。
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间里,周围没人,她对面只有一个年轻姑娘。她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爱理不搭地说着,“笑笑,你是个懂事的。所以我让你当队长,你也知道,你那几个兵,不好带。当初都能把紫萱气哭!紫萱多好的脾气啊,生生能给气哭了!算了,不说了。反正紫萱单飞了,人家大人大量,不想计较。可是你那几个成员啊,不好相处,不会来事,有一点小才艺就自视清高,高层可是不看好她们啊。你别太把她们当回事儿啊。上学,早说过的,不可能!行了,你回去吧。”
要是换了林笑本人,大约就没脾气,被三言两语打发了。
可是,肖宁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她也算是职场老油条了。就知道为大家争取上学的机会不容易,这个彭姐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你跟她谈女孩儿们的发展,她才不关心呢。
反正她手上有赚钱的男团和公司器重的紫萱,都是大有发展前途的艺人。坐稳了公司第一经纪人的位置,至于糊了的女团,那是投入越少越好,包括时间和精力。
肖宁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就来的,这次来,先跟她谈谈法律问题,“姐,你看,我把我们签的合约复印件带来了,您看这一条,‘不能做一切影响工作的事情。’但合约里并没有写,不能上学,只是强调不能影响工作。如果大家上学是成人教育,远程授课,或者夜间学习的那种,利用业余时间,并不影响工作啊。”
彭姐有些不耐烦了,她放下了指甲油,略微拉长了脸,“林笑,你不要这样,动不动讲法律,你懂法律吗?”她深陷入眼窝的眼睛稍微眯起,透着不满。
她在用眼神施压,这是对对付年轻人惯用的手段,然而,这对肖宁是没用的。
肖宁继续微笑着,不慌不忙,“姐,你提醒得对,我也是担心自己对法律理解不足,还特地请教了律师。律师说,根据《教育法》,接受教育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上学和工作可以不冲突的,并不违背合同。”
听见“律师”二字,彭姐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年轻姑娘一改以往的忍辱负重,开始正面叫板了,而且,她的目光在对面人的脸庞上扫了一圈,心里评价,这姑娘活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竟然变得老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