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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夏目公寓还有一半路程时,车子碾过一个坚硬的似乎是石块的物体,车胎发出“嘭”的一声响,爆了。
安室几乎是在发出嘭声的同时就刹住了闸,夏目只感到颠簸了一下,便听见安室对她说:“车胎爆了,你先在车里呆着,我下去看看。”
“外面雨很大啊,我帮你举伞吧!”夏目忍受不了不劳而获,主动提议道。
安室眯起了眼睛,笑呵呵地说:“我车里没有配备雨伞,小姐你也没带伞,乖乖地在车里等着吧,我很快就能处理好。”
言语中充满了对这类突发小事件的毫不在意。夏目讪讪地“哦”了一声,眼见着安室拔下安全带,就那么投身到劈天盖地的大雨中。
开门的瞬间,冷风强势卷入,夏目不禁打了个颤栗。
外面一定很冷,他本来就淋过雨,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肯定会感冒的。如果不是送自己回家,就不会碾过那块石头,也就不会爆胎,他也不用在冰冷雨水中趴在地上检查车胎。
夏目习惯性地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心里泛起了愧疚。
安室在外面忙活了很久,夏目在车里不安地东张西望,总希望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几分钟后,安室裹挟着浓重的雨气,落汤鸡一样上了车。
“真够呛,只能换胎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水,接过夏目殷勤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和脖子,随即立刻开动车子。
“马自达的性能一向很好,很少爆胎的吧?”夏目问道,目的是不让车内再度陷入沉默。
“大概是之前刚刚压过其他硬物,累加的。”安室笑了笑。
有的时候,事情似乎是被上天精心安排过一样,比如景光突然被叫走,比如下大雨,再比如使轮胎爆掉的石块。
因为那块石头,安室浑身彻底湿透,但依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把她干干净净地送到了公寓门口,除了鞋子全身都很干爽。
夏目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她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开口问他,要不要上楼去换件衣服,她家里有景光留下来的几套换洗衣服。
这话刚问完,她便对上了安室那双仿佛氤氲着紫色雾气的眼睛,那双眼睛就那样以端详的姿态看了她好一会儿,伴随着嘴角徐徐漾开的微笑。
真的要这样吗?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但没等她读懂,安室便点了点头,说也好。
两人坐电梯上了楼。夏目的家在七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虽然结构简单,但卧室与客厅都相当大,是她和一个叫做晴子的女孩合租的。
她老家在北海道,晴子则是热情的大阪女孩,两人都独身在东京打拼,不同的是,夏目的工作比较体面、稳定、薪水丰厚,而晴子却辗转于不同的工作场合,侍应生、售货员、三流杂志的临时模特……几乎每个月的工作都不重样。
每当觉得日复一日的熟悉工作很难熬,或者与同事发生争执的时候,夏目便会对晴子心生羡慕,觉得像她这样不断变换工作也挺好的,不用每天都对着同样几张臭脸生闷气,也不用三天两头产生想把手中的翻译资料撕粉碎从敞开的窗口扔下去的念头。
但晴子毕竟是晴子,活泼、乐观,喜欢这种变幻不定的生活,她夏目可做不来,她天生安分怕折腾,把屁股死死贴在办公椅上显然更适合她的脾性。每次看见晴子对着招聘杂志长吁短叹,并不得不早出晚归地面试各种岗位时,她便又觉得自己的工作挺好的。
她是汉语言翻译硕士,毕业的米花大学,在东京排名很靠前,而晴子只勉强读完了高中,她们的就业市场本来就是大相径庭的。但这不妨碍两人一见如故,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地同居了两年。
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憧憬什么。她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便对那些游离于规矩之外的人和事很感兴趣,也很容易被吸引,晴子亦是如此,她不喜欢跟她一起混迹销售圈的那些女孩,她喜欢夏目,喜欢她的温柔、本分、会在睡前给晚归的她灌好一暖瓶热水,看着她就觉得在看自己的另一种生活,两人似乎都有这样的感受。
夏目用钥匙打开房门,晴子不在。这些日子她因为手头拮据,在酒店主动要求排夜班,一般都是早上六点多回来。
夏目简要把自己跟人合租的情况跟安室说了,但她觉得即便不说,安室也已经推断出来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让我冲个澡吗?”安室接过夏目倒在白瓷杯里的热水,问道。
这个要求理所当然,只不过因为孤单寡女同处一室而显得有些暧昧。夏目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她去烧水。
安室把湿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在沙发旁边的木质摇椅上坐下。他细致而迅速地扫视一圈,屋子里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安宁,他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安宁了。
久到让他怀疑,他永远不会有哪怕片刻的温宁了。
夏目给热水器插上电,又到衣柜把景光的两件衬衣拽出来,递给安室。
然后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的心出奇地慌,如果换做伊达或者狄原中的任何一个,她都能很坦然地给他们放水、找衣服,并跟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唠家常,可面对安室,她很慌。
她不喜欢这种心咚咚跳的慌乱,她甚至不敢离他太近,现在没有了雨水的阻隔,他身上的气息灼热地辐射着她,她有些意乱情迷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敢往深了想——至少要等他离开了再想。
安室看上去倒很怡然自得,他问她同住女孩是不是经常换工作,夏目有些吃惊地说是,并问他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推理的过程并不复杂,但在短时间内就能搜集到这么多信息并加以组合,却十分困难。
这个话题终了,热水差不多烧好了,夏目再一次感谢松下这个品牌的效率。
安室进去冲澡了,那哗哗的水声,让身在客厅的夏目如坐针毡。她无法控制地想象着水流是如何从他性感的肩胛骨滑下,沿着饱满起伏的胸膛汩汩而下,在腰际汇成一缕缕,一起涌向那个神秘而令人遐想的部位。
她猛地抱住肩膀,为自己的可耻联想感到羞愧。
上帝啊,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不要脸,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爱着景光的啊!
可是即便和景光在一起,她也没有过这种因为对方的一瞥而心潮澎湃的时刻。这种感受是全新的,疯狂的,不是她这样“正经”女孩该有的。
她很害怕。
安室出来的时候,几乎没给任何征兆。他的步子很轻,夏目是忽然听不到了流水声才猛然抬起头的,然后就看见安室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站在离她不远处,目光深邃而柔情缱绻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犹如一簇簇箭矢,把她死死钉在了背德的十字架上,他们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欲求。
若不是晴子因为头痛跟人换了班、突然推门而入,夏目不敢保证今夜不会发生点什么。
晴子捂着脑袋推开了门,看见半身□□的安室,目瞪口呆。
她不仅知道夏目有男朋友,还跟他见过好几次面。有时那位男朋友会在这里过夜,但面前这位,她从没有见过。
夏目连忙解释,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安室依旧是那副不慌张的样子,捡起自己的衣服从容套上,并跟晴子打了招呼。
“啊,你还是不要穿湿衣服了,这里有干净的——”夏目拎起景光的衬衫。
“不了,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安室笑道,并用很意味深长的眼睛望了她一眼。
夏目听出了弦外之音,心却猛地下坠。
不过这样不是正好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后不要再接触他,自己也会渐渐地恢复正常,不是吗?
“谢谢你们的浴室。”临走前,安室对晴子说道,他的眼睛始终没有再看向夏目。
夏目抓着手里的衣服,忽然感到全身无力。她软绵绵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
ps:看这个番外的小伙伴们,请不要讨厌夏目,至少不要讨厌原文的夏目……她可能有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