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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松站在门边不动，冷脸看着秦月枫, 人从会议室前后两个门陆陆续续走出来, 看到她们，跟着停下脚步。
会议上, 苏涧的提议经过讨论得到了全票通过, 与秦望集团全面战略合作计划加进了明年的战略规划里。
现在秦望集团的总裁出现在这里，免不了让人生出还要继续开会的错觉。
他们是不是应该主动点回会议室？
听到秦总是来接苏副总下班的, 众人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来开会, 已经八点了，再开下去, 至少得开到九点。
女人的直觉告诉苏涧, 秦总穿成这样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接她下班这么简单，心跳在呼吸里越跳越快，苏涧向她确认, “来接我下班？”
秦月枫对不远处探究八卦的目光视若无睹, 所有的眼神落在苏涧身上，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嗯，来接你下班。你可以走了吗？”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小时。
目光如炬虎视眈眈盯着她们的苏寒松, 希望女儿能硬气的说一句：可以走了, 但是不和你一起走。
不意外, 苏涧让他失望了。
“回趟办公室再走。”不顾其他人的看法, 苏涧带秦月枫回了办公室。
今天一天都在开会, 桌面上堆积了数叠没有处理的文件资料，看着苏涧走向办公桌，秦月枫在她身后问：“你要处理完这些再走？”
她把苏涧的回趟办公室理解成了回办公室处理事情。
“你希望我处理完再走？”苏涧将手里重要的文件放下，转头对上秦月枫温柔体贴的笑容，点了点刚放下的文件，“我只是回办公室放这个。”
她和秦总不一样，没有秦总那么爱工作。
现在的秦总，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工作了，苏涧看到了秦月枫身上的改变。
顾助理拎着电脑包和会议资料敲门，她跟在两人身后回办公室，门敞开，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苏副总，电脑和会议资料。”
苏涧循声看向门口，见到顾闻意对她点了下头，顾助理快步将电脑和资料拿进来，余光往秦总身上瞟了两眼，马上离开。
秦月枫注意细节，刚刚顾闻意进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以顾助理的能耐，再多拿一份文件轻而易举。
什么重要文件值得苏涧亲自拿回来？
秦月枫看了看苏涧放下的那份文件，只看得到黑色软皮文件夹，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事关裕苏集团商业机密，秦月枫没有多问，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了。”苏涧关掉电脑。
屏幕还未彻底暗下去，她和秦月枫离开了办公室。
天色昏暗，裕苏集团的办公楼却是灯火通明，顶层总裁办公室窗边站着两个人，苏景榆和神色凝重的苏寒松并肩而立，看着苏涧上了秦月枫的车。
从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到公司大门有一段距离，苏涧上车系安全带，右手刚拉下安全带，秦月枫倾身靠近，从她手里接过，“我来。”
无微不至。
安全带从胸前划过，勒住了腰和肩膀，秦月枫插好卡扣没有坐回去，握住了苏涧放在膝盖上的手。
手心的滚烫让苏涧呼吸一窒，对上笑意盎然的眼眸，苏涧心咯噔乱跳。
秦月枫突然抓她手做什么？
车内的顶灯暗下，侧边车窗玻璃反光，透明的前挡风玻璃对着高立的绿化灌木丛，停车场是公共地方，随时有人来，但只要不靠近，看不见车里情况。
苏涧心跳加快，感觉下一秒秦月枫要在这里肆意妄为做出燕昵之举。
她想拿回手，秦月枫低下头目光落在她手上，轻柔的捏了捏，顺着手指慢慢滑向指尖，一寸寸捏过，“手指还是像以前一样细。”
对一个喜欢女人的女人，说她细就如同在说她不行。
苏涧开口想要反驳，话到嘴边秦月枫已经坐了回去，边拉安全带边说：“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我左手。”苏涧看了她数秒，答非所问。
双手纤细但是她指尖灵活，而且，这是她左手，不是她惯用的右手。
听到回答秦月枫又看了眼苏涧左手，借着停车场微弱的灯光，驾驶位上的人将她手看得清楚，刚被捏过的左手攥成了拳。
“是啊，左手。”秦月枫弯唇笑得意味深长，她听出了暗藏的弦外之音，拉起手刹温柔赞叹，“很漂亮的左手。”
如果戴上戒指，会更漂亮。
车从停车位上倒出来，转了一圈离开停车场，向公司大门方向开去。
回家的路苏涧并不陌生，开了一段路，秦月枫将车拐到了一条陌生的路上，苏涧一直看着车窗外，发现路不对，扭头质疑，“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吃晚饭，苏小姐。”秦月枫温柔笑答，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在沄月酒店订了位置。”
“噢。”苏涧放下心，秦月枫不是带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把她给怎么样，苏涧转头继续看窗外夜景。
进入十二月，气温昼夜温差大，天气预报月底下雪，这两天她们却还穿着单薄的风衣。
沄月酒店！
苏涧反应过来秦月枫带她去的地方是沄月酒店，心跳骤然停住，她难以克制身体的颤抖，就像被人知晓了心中的秘密，手紧张得攥紧。
缓了好久，车过了三个路口，苏涧才让身体的颤抖平息下来，用平静的语气闲聊般问出口，“怎么想到去沄月酒店吃饭？”
苏涧看着车窗，没有回头看她。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秦月枫用余光看了眼身旁，苏涧应该已经忘记了，很多年前，她们曾在沄月酒店见过。
“不用换了。”秦月枫的回答让苏涧失望，又让她安心，去沄月酒店吃饭只是秦总随意选的，并不是因为秦月枫记起了什么。
沄月酒店离裕苏集团有些远，半个多小时才到，酒店经理早等候在门口，见到秦总的车，立即迎了上来。
秦月枫行事低调，酒店经理没有整列队欢迎，见秦总下车，低声道：“秦总，都准备好了。”
秦月枫点了点头，绕到副驾驶这边为苏涧开门，扶她下车。
沄月酒店坐落在麓江之畔，一面是风光秀丽波澜壮阔的麓沄江，一面是灯光璀璨绵延不绝的现代城市建筑群。
“谢谢。”苏涧站稳，秦月枫趁机握紧了她的手，“不用谢，苏小姐。”
刚想喊一声夫人的酒店经理听到秦月枫对苏涧的称呼，生生住了嘴，抬手往里道：“秦小姐，苏小姐，这边请。”
沄月酒店的行政酒廊在39层，视野开阔，既能欣赏一线江景，又能瞭望江临市景，有开放的热闹吧台，也有私密的卡座，只对高级会员开放。
秦月枫并不是这家酒店的高级会员，但整个酒店都是她的，她牵着苏涧，带她上了39层的行政酒廊。
酒店经理全程陪同，直到她们入座。
苏涧环顾一圈，再看自己的商务装，有些后悔直接和秦月枫来这里吃饭了，她应该换一套裙子才比较像约会。
服务员送上精致甜点和鸡尾酒，没有过多打扰她们。
“想吃什么？”行政酒廊供应高级自助，可以自己去取食物，也可以和服务员点餐，秦月枫将甜点放到苏涧面前，方便她拿。
“随便，都可以。”苏涧说了女人最爱说的一句话，秦月枫温柔一笑，“好，我去拿。”
她们位置在临窗沙发卡座，苏涧目光追随着秦月枫，一转眼，人消失在了中庭柱拐角。
这一瞬间，苏涧有些慌，她起身想要追过去，脚迈开一步，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她在担心什么啊，自己不是小朋友了，秦月枫也是个大人，不会走丢。
苏涧喝了一口鸡尾酒，口感略苦却清新怡人，浓郁的酒味中散发着淡淡的柚果清香，回味无穷，苏涧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杯。
桌上还有一杯鸡尾酒，苏涧放下手中空杯，端起属于秦月枫的那杯，秦月枫在这时候回来了，双手空空，什么食物都没取。
正好，可以拦下苏涧喝第二杯酒。
秦月枫的手覆在苏涧手背上，握着酒杯送向自己的唇，抿了一小口，侧头笑道：“这杯酒是我的，苏小姐。”
透明玻璃杯壁上印了浅浅的唇印，苏涧看得心神晃荡，松手放开了酒杯。
呼吸近在耳畔不离去，隐约间飘来淡淡的花香，苏涧侧头，伴随着扑通心跳声，低声问秦月枫，“晚上吃什么？”
“我点了寿司，一会儿送过来。”秦月枫将酒放到桌上，背在身后的左手在这时拿到身前，她将手里的花送给苏涧，“送给你，苏小姐。”
一支盛开的百合花，嫩绿的叶子上挂着水珠，摇摇欲坠。
沙发宽软，秦月枫在苏涧身边坐下，苏涧将花插进桌中央的花瓶里，与其他花在一起，“这花从哪里买的？”
只买一朵，不像秦总的风格。
“服务员送的。”秦月枫的回答出人意料。
“……”苏涧转头看秦月枫，想看看秦总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在说认真的。
秦月枫笑而不语，看了眼不远处的服务员，苏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服务员抱着一大束百合花站在那儿，逢人就送一朵。
坐下的时候苏涧看过周围环境，在她视野可见的范围内，她不记得有个送花服务员。
真的是服务员送的？苏涧有点不高兴了。
她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秦月枫的眼睛，秦月枫笑了，顺势拥住苏涧温柔细语，“苏涧，我有其他东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