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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缩着手掉眼泪,要走,但外面有人路过,萧津渡把她往绿植后一推,压在了一张广告牌上。
甘望舒呼吸起伏过大,气喘不过来,浓郁的黑影倾山倒海压下的时候好像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口闷沉得要爆,在临死的界线上徘徊。
一双血红而发亮的眼死死锁着她,灼热烫人的呼吸层层叠叠抚过她湿凉的脸颊。
节节细密的雨声将纷杂的世界摈弃在外,而这一小隅方界里,火光涤荡在心头,烧着血肉。
萧津渡一只手摁住她一只手摸上她的脸,“望舒儿。”
甘望舒眼泪扑洒,为这个两年没再听的称呼。
萧津渡声音嘶哑到不像他,蹙着眉心像几夜没睡,像在说什么呓语:“我不怪你,不怪,我就想去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不然我过不好。那年初三,你跟着我绕了半个超市,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还没忘了我。
我想要的补偿,不过就是你回头看看我……你肯定知道我那会儿喜欢你,我多喜欢你,现在还喜欢,我想你回头看看我。”
甘望舒垂下脖颈,泪水滚到他衬衣纽扣上,跌落到下一颗纽扣,顺着直直淌下,额头碰到他的肩,他身子轻颤了颤。
第51章我们和好,可以吗?
呼啸的急雨似在心里排山倒海地灌着,冲刷着五脏六腑,内脏都错位般地疼,和两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甘望舒是从未想过这两年里他为她去过美国,去看她无数次,大年初三那次也是专门为她而去的,不是出差,原来他那一次绕了半个超市也找不到的东西是她,原来她一直在他身后所以他找不到……
原来他早就不怪也不恨了,只想着她。
但是一个姓甘的人,和他如何回头呢?
甘望舒仿佛看到眼前潺潺的流水往东面排去,她就没见过这地球上什么水能倒流的,压根,就不可能。
她要是早知道他期待见她,前天早上她不会在门口一脚油门走了。
所以他这两天显然憋得慌,难受得慌。
但是……她能给的也仅限于此了,其他的,她两手空空的,真是有心无力。
“如果,如果在一个月前知道,也许有可能……现在不能了。”她抬头,泪眼模糊的瞳孔努力对上他闪烁的眸光,“我接手甘氏了。”
萧津渡眼底的光凝固住。
“固然过去的事人人都知,但拿这种事情去和他们较劲,我站不住脚。如今都身子不太好,我不能拿这事把他们都气走……”
她擦了擦脸上控制不住冒着的泪花,对他笑一笑,“但是说实话无论姓什么,都和你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所以你……”
萧津渡提了口气,却一时间又哽住,找不到一个出口,找不到一个能撕开的口子来破解她的话。
“为什么要接手,你没钱吗?”他嘶哑嗓音半晌也只吐露出这句话,他猜测出之前文越宁找她是为了这事但是过后打听过了,她并没有接手,没有回来。
“没钱你跟我说,你接手它做什么?我没钱给你吗?”他难受至极地问道,“之前豁出命去捞的花完了?”
“……”她说,“我说了,姓什么你都不可能和……”
“不姓甘我就有办法!”他懊恼而着急地道,“我就有办法!!”
甘望舒语气充满无力感,细眉轻蹙:“对不起。”
“你别气我。”他咬牙切齿,“老子这三年就缺你这三个字,没这三个字我活不了了?!那我早就成灰了!!”
“……”甘望舒憋着气没再说话。
萧津渡不断深呼吸,看着她低眉垂眼的可怜样儿,觉得胸口最硬的那节骨头又是一节节断裂,碎成灰了。
“望舒儿,你别这样……那怎么着,卖房呗,你卖还是我卖?”
“……”
“赶紧说。”
“……”
甘望舒呢喃,“我卖。”
“呵。”
“……”
萧津渡转身。
甘望舒撩起眼皮看着那笔直的肩头,他没走,但也半天没回头。
她思来想去,觉得房子压根也不是这段关系终点的证据,左右还是在心里。
“我后面应该要在览市办公,你不想来就不要来了。”她轻声说。
“我来不来你也管?甘小姐转行做览市市长了?”
“……”
甘望舒抵着墙,低着头,语气也有些差了,“我是管你吗?我是希望你不要被气死,你不要说话带刺儿行不行?”
“本来也活不长,缺点德无所谓。”
“……”
甘望舒抬脚踢了他脚后跟一下。
萧津渡:“……”
他回头瞪她。
甘望舒垂着脑袋,抿着唇眼周红晕弥漫,好像被踢的是她一样。
萧津渡一看,就觉得他这辈子确实是个短命的,看这样子,谁活得长啊?
他什么也不想说了,再说下去他三天三夜睡不着,直接上西天。
他往外走。
甘望舒慢吞吞跟上去,看到丢在凳子上一半挂在地的西服,还有直接躺在地上孤零零的领带,再看他径自往外走的背影,她就去捡起来,“你衣服。”
他跟没听到一样,赌着气直接路径笔直地去了电梯。
甘望舒只能跟过去。
进了电梯把衣服递他面前,他不接。
甘望舒气不打一处来,西服连着领带绕成一团丢他怀里。
萧津渡抱住往下扑的衣服,嘴角慢吞吞地挂起一抹似笑也非笑的弧度,“以后少管我,跟你不熟。一件衣服而已,不差这点钱。”
“……”
甘望舒看着他,死死看着。
萧津渡从一开始的肩背挺得笔直,冷眉冷眼的,到后来渐渐地软下了气息,平下眉峰淡淡扫她。
在她锐利冰冷的眸色下,他又徐徐垮下了肩,不自然地开口:“干嘛?”
“萧总看我有牢狱之灾,那一刻是挺爽的吧?”
萧津渡愣住,不可思议地和她四目紧紧交缠底色。
甘望舒若有似无地挂着笑在唇边:“虽说出身差不多,都是继承人,但是我像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为了那点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需要肮脏又龌龊地在背地里操纵自己家的集团,不惜背上那种一不留神就死罪一条的罪名,你看着也挺叹为观止的吧,咱俩的距离在那一刻就拉得很明显了你不明白吗?我连跟你走在一块儿都不配。”
萧津渡伸手去握她的手腕。
她没有抽开,但是嘴里依然碎碎念着,“看我这种下等人苟延残喘地捞钱你很不屑是吧?你有钱,你愿意施舍,你慷慨……”
“够了。”
萧津渡压低嗓音呵斥。
甘望舒刹住了喉咙里的话。
萧津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