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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倒很少见他这样子。
魏祁在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说道:“其实我和思娴并没有做过几天夫妻,或者说……没做过真正的夫妻。”
宋胭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
所谓“没做过真正的夫妻”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没……没圆房?
这不可能吧……
魏祁知道她惊讶,解释道:“我们大约在十来岁就订亲,我很早就知道以后会娶她,她也很早就知道以后会嫁我。我是家中长子,她除了他哥哥,是家中长女,我们都是那种很规矩的人,都是彼此家族中的典范。
“我十五岁中举,十六就中了进士,她也是三岁能背诗,五岁能弹琴,十三四岁,一手双面绣百里挑一。
“她比我小一岁,十六岁时家中祖父祖母先后离世,她便守孝三年,这三年间我正好在翰林院供职完,外放去常州做县令,所以我们的婚事是家中订好了日子,我从常州赶回来时办的。
“成婚那日晚上,本是洞房之夜,我却见她面色发白,呼吸急促,似乎有病态,我要替她找大夫,她说不用,只是累了,而后……我们没能圆房,就那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敬完茶,想着我马上要回常州,就与她一同回了郭家,在郭家被劝了不少酒,那夜我喝多了,回来就睡下,隔天一早就赶回了常州。
“当时年轻,心里都挂念着公事,想一展抱负,想鹏程万里,并不把其他放在心上……”
宋胭想,现在不也这样吗?
她问:“那后面呢,你后面总会回来吧?”
“没怎么回来,而且半年后,思娴被大夫诊断出心疾。
“从那时起,寻了好多医,吃了好多药,时而好时而不好,我只因公事进京,顺道回府看了她一回,时间仓促,也无心圆房这事。
“后面没多久她病情加重,过继曦姐儿也无好转,再后来就是家中写信,告诉我她不好了,让我马上回来,我回来晚了一日,也没见着她最后一面。”
魏祁的语气里有几分低落。
他是对不起郭思娴的,没能陪伴几日,没能做真正的夫妻,没能彼此待在一起说几句话、在床前照顾一二,而且她已逝世,他实在不愿拿对不起她的事来向新妻子献好。
但心里,到底还是想澄清。
宋胭问:“这心疾……是嫁给你之后才发现的吗?”
魏祁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一次和郭彦亭喝酒,他拉着我说,郭家对不起我,他也对不起我,我问何出此言,他却苦笑不说话。”
此事便是这样了,没有答案。
但宋胭觉得,也许是在守孝那三年,郭思娴已经被诊断出了心疾。
她母亲的陪房妈妈就是心疾走的,到后面干不了重活,劳累不得,稍出点力就面色发白,心慌气短,大夫说是心疾,吃了几副药,并无好转,某个晚上呼吸不过来,就那么去了。
魏祁说的新婚之夜郭思娴的症状就有些像,成婚她也经历过,连续几夜都睡不好,一早要起来,第二天也是劳累一整天,新娘子也会紧张,没胃口也不敢吃,而郭思娴便是如此,引发了心疾症状。
所以很可能,郭家一开始就知道郭思娴患了心疾,但怕影响婚事,隐瞒了郭思娴的病情。
魏祁猜到了,但不愿深究,看大太太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
宋胭觉得魏祁这人……大部分时候,他会很好,称得上温厚,但这是没超出他底线,一旦超出他底线,他会杀伐果决,毫不姑息。
魏祁在这时从身后抱住她。
他与原配夫人的事,她不好评判,便没开口,只是将他手牵住。
隔天魏祁沐休待在家中,中午大太太说正好魏枫也从书院回来,一家人都在,一道去她那里用饭。
这顿饭是小聚,没有其他房的人,就在大太太处的抱厦内,一张长桌,大太太坐在上首,魏祁与宋胭坐一边,魏芙与魏枫坐另一边。
大夏天,除了瓜果,还有荔枝水,还有冰酪。
丫鬟将冰酪放到每人桌前,宋胭要去吃,魏祁问:“你能吃?”
宋胭:“怎么不能吃?”
“不会太凉吗?”
“不会吧。”
大太太也说:“怀着身子,还是注意些。”
宋胭便不好再争辩了,沉默着将冰酪推开。
见她这样,魏祁又不忍,于是改口道:“那就吃一半吧。”
宋胭几乎要露出感激地笑,立刻将冰酪拿回来开始舀着吃。
一旁魏枫道:“看不出来,大哥还能关心人。”
魏祁看他一眼,宋胭低头不语。
魏芙问:“等大嫂生了,我给孩子打个一两的金锁,做那种刻丝镶珠的,我见过,特别好看。
宋胭摇头:“那太贵重了,哪用给小孩子弄那么贵重的东西?”
“哪里贵重了,还有更重的呢,就是我听说大重了累小孩脖子,要不然我就打二两的了。”魏芙说。
宋胭仍要推辞,魏祁道:“这是做姑姑的一番心意,你就随她去吧。”
魏芙道:“就是,这可是咱们家长孙,大嫂也别太省了。”
魏芙这话倒不是有意讽刺,她是不留意说快了,若宋胭娘家同样富贵倒没什么,偏偏宋胭娘家远不如国公府,这话就显得像在说她穷一样。
“你大嫂确实,出入都有账本,那账比账房先生还细致。”魏祁说。
魏枫眼含钦佩:“大嫂可真厉害。”
魏祁看向宋胭:“勤俭是好,但也别太怕花钱,我这不是还能挣些俸银么,等后面母亲把钱交你保管,会更宽裕些,不差这点钱。”
大太太将这话听在心里,便知道他是在催自己交钱了。
她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多眼红那钱似的,才将钱扣在手上。
但又没之前那么抗拒,大概是因为儿媳怀孕了,给她也是给孙子,再说她过门这么久,确实行事稳重,至少在花钱上比二房的媳妇还克制。
大太太道:“是的,如今是自己的身子为重,以后是孩子为重,我那里还有个金项圈呢,回头也给他,这些东西还是大一点戴着好看。”
宋胭乖乖“嗯”了一声:“谢谢母亲和二妹。”
第73章
这时大太太想起了江姨娘,问魏祁:“你真将她送去庄子上了?”
没等魏祁回话,她接着道:“这些年我们还真算对得起她,月例没少一分,还有人侍候,哪想到她竟生了这歹毒心思。”大太太说着问宋胭:“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吧?”
宋胭摇头:“没有。”
“我看,还是找个师傅来看看,给破破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人家自然害怕这厌胜之事。
魏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