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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沈欲仍然在殿中办公。
知虞趁着夜晚无人时再次试着求见,这次却被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内侍给引入了大殿。
室内鹤灯通明,沈欲身下象征着天子的龙座与他没有分毫违和,仿佛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原本就当属他。
知虞本就拿捏不定他的心思,见他当下肯见自己,却仍不敢有分毫松懈。
沈欲桌案上堆积了一堆奏折。
会忙不过来的缘由并不是因为事务繁多难以处置。
而因为他同样也不曾给过底下人分毫喘息的机会,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解决了所有和宗珏相关的后患。
和前任那些帝王不同。
每任帝王都各有优点缺点,可手握君权之人,却未必每个都有足够的头脑。
便如宗珏,之所以事事仰仗沈欲,便是因为他纵使成了帝王,也无法解决大皇子曾留下的后患。
一拖再拖让对方壮大起来,这才将烂摊子交给了沈欲。
而这个位置由沈欲取代之后,他并不做多余的事,可每一件事几乎都如打蛇七寸,不给人留有丝毫活路。
朝臣中脑子但凡聪明的几乎都明白宗珏就算重开一把,在这位新君面前都绝无任何翻身可能,更不可能再拥护前主,自取灭亡。
“你要见我?”
沈欲捏着手里的折子,对待知虞的态度极为寻常。
知虞眼睫轻颤,握紧了手里的荆条缓缓奉上。
“陛下心里恨我,怎么惩戒都行,但能不能……饶了知家那些人……”
有些话固然不能挑明,可她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用做,能够安然度日。
沈欲顿住,他这时才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缓缓抬起。
“知家人犯了事情,现下都还在查,至于结果如何……
他语气颇为意味深长,说着他们都会懂的话。
“自然还没有查出。”
他垂眸看见落在她白嫩掌心里的荆条,焉能不知荆条有负荆请罪之意。
终于等来了她自己主动服软,沈欲才徐徐说道:“阿虞觉得我舍得这样待你?”
恍若温柔怜惜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分毫的记恨。
他将她扶起来,一举一动都堪称是那温良如玉的君子。
甚至贴心地替她取走手里的荆条,避免上面的倒刺扎破美人掌心细嫩皮肉。
可下一刻,沈欲却柔声吩咐角落里的宫婢去取来一只锦盒。
那锦盒秀丽,外面以金漆绘了缠枝石榴。
对方示意她将那盒子挑开,露出了里面一套朱红色的石榴宝珠。
昔日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浮现,让知虞指尖被灼伤般快速收回。
那双雾眸里满是错愣。
接着耳根便越发难以遏制地滚烫,目光也几乎对那盒中的物什再也无法直视。
这分明
是……是……
盒子里的石榴宝珠比之从前在沈府穿过的那套,不论从质地还是色泽,几乎都要更为贵重。
可这样的物什,当初让知虞羞耻得连步伐都无法迈开。
后来也早就将那物什销毁。
却不曾想,沈欲竟还能复刻出另一套来。
“这套石榴衣是我让人用最为昂贵的红宝石打磨制成,上面每一颗都价逾千金。”
“想来那时看到第一眼便生出想将阿虞弄哭的念头……”
“当时阿虞只要对我做出些许回应,只怕那时候我就会无法走出那间房……”
他毫不忌讳地表露自己对她第一次产生性致的情形。
“既然来了……”
沈欲温润的语气好似这一切都只是偶然发生的事情,继而漫不经心地对她提出。
“那就乖乖地穿上它吧。”
知虞看见他指尖挑起那昂贵宝石重新复刻出来的石榴珠串,让那些羞耻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底下的宫婢悄悄抬眼看去,便看见此间主人的手掌抚在美人僵硬的腰侧,可掌心几乎半是强制地将她推向了桌案面前。
直到那位俊美无俦的陛下似乎亲昵地在美人耳边又说了句什么,接着才令对方极艰难地伸出雪白的指尖,被迫将那锦盒接住。
宫婢快速垂下眼帘,很快,便接到了陛下的另一则吩咐,将夫人带去浴房沐浴。
只待一炷香后,知虞沐浴更衣后重新回到了殿中,沈欲已经彻底搁下了连续数日都不曾断过的奏折。
他眼神幽幽地盯着美人,指节扣了扣桌案,那些宫婢与内侍便立马鱼贯而出。
知虞一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听他启唇说道:“脱了。”
知虞愈发感到止不住的羞耻,“陛下……”
沈欲却打断了她,温润的嗓音不容置喙道:“我想看看。”
他想看看。
这一次,她亲自穿着这样的物什,企图勾引他的场面。
知虞阖了阖眼,便只能解开衣带,将衣裙都从身上褪去。
只留下一件薄如蝉翼的雪白透明纱衣。
那纱衣上洒了鲛珠粉,在烛光下恍若有流光。
因而穿上它,除了仿佛在周身渡了一层流光,几乎与不穿没有区别。
即便如此,知虞都无法将它褪下。
只能勉强欺骗自己,至少身上还有一件穿着。
底下的鲜红石榴宝珠在纱衣下秾艳惹眼。
每一颗石榴宝珠都光耀夺目,打磨得光滑圆润。
美人微微颤抖,勉强掩住胸口。
愈是让她羞耻的位置,便愈能感应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沈欲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轻道:“过来。”
在龙椅旁,放置着一套干净整齐的女子衣裙。
仿佛只要让他看够了眼,便可以立马穿上衣裙。
知虞只得在这样的情形下,敛
着身上的薄纱,举步艰难地朝龙椅位置靠近。
而每一步的艰难,又因何而艰难磨人,都叫坐在御案后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知虞似乎再无法忍受,走到近前便想要扯过龙椅上的衣裳遮掩,却直接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拉进怀中。
她忍得雪背上都是汗,沈欲也丝毫不嫌,将手掌爱不释手地抚上。
他垂眸问道:“上面有多少颗,可曾数过?”
知虞嗓音颤道:“不……不曾……”
“这些石榴宝珠颗颗珍贵,自然要仔仔细细数清……”
他嘴里说着要数,手指便熟稔至极地搭在她的脊背上。
从她身后开始数。
从后背,数到前胸。
又从腰臀,数到退根。
每一个地方都要拨弄开那些石榴宝珠,细致地揉捏出准确数量。
这样的画面,比知虞曾经有过的梦境都要更为不堪入目……
直到怀里的美人颤抖着身子再忍不住呜咽出声,那只手掌便忽地顿住。
“被阿虞一打岔,竟数乱了。”
“只怕,是要重新数了……”
他的兴致仿佛才刚刚起来,可知虞却握住他的手指嗓音颤抖,“陛下,求你……”
她的身子太过于敏丨感,根本经不起他这样磋磨。
沈欲语气好似善解人意。
“那就换种数法如何?”
他俯低那张俊美面庞贴于她汗湿的颊侧,恍若交颈鸳鸯一般。
“你说,你不会撒谎骗我……”
知虞半阖着睫,语气轻泣,“我……我不会再撒谎……欺骗陛下……”
“好乖。”
鬓角被爱怜般抚摸过。
男人继而又道:“说你知道错了……”
知虞感受着他指尖的挑丨弄,垂着睫极尽隐忍。
“我知道……错了……”
沈欲那副从容温润的神态才不复存在。
怀里柔弱的呜咽被他启开唇瓣贪婪地一点一点含到舌尖品尝。
直到下一刻,近乎亟不可待。
没有任何前兆地深深抵入。
即便如此,沈欲都因这份久违的畅意而隐忍到青筋鼓涨。
他低下头抵着她的额,恍若满足地深深喟叹。
黑眸深得似一滩黑水,不显喜怒。
“我的阿虞,好乖……”
指尖下的石榴宝珠忽而被不断地勒紧,恨不得嵌入娇嫩的雪肤中。
忽而又裹上水色,将宝珠质地浸润得愈发冶艳。
许是承受不了那样粗丨重的力道,最终崩落了一地。
颗颗昂贵的鲜红宝珠错落地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直至滚入雪色地毯中再没了声息。
……
夜里宫婢几乎全程都不敢抬头。
只记得陛下从大殿里离开时,好似大人抱孩子的姿势般,将美人包裹在宽大厚重的氅衣之下,不许任何人跟随。
便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在半个时辰后才将人抱回了寝宫。
殿内一片狼藉与荒唐。
地上的红石榴宝珠也滚落满堂,光是捡起都要捡上许久。
许是因为珍贵缘由。
所以捡起来时,竟不许内侍与宫婢们直接用手接触,只能用这细镊子一颗一颗收集起来。
隔天新君起得很早,让那些内侍与宫婢纵使心情古怪复杂,也都不敢表露出来。
昨晚后半夜的动静太大了些。
“笃笃”的声响没完没了。
那张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的稳重龙榻,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塌陷。
所以底下人甚至都以为陛下今早不会去上早朝。
只等内侍上前来服侍时,沈欲一面接过内侍递来的中衣,一面垂眸瞥过榻上的美人。
念及昨夜久违的滋味,幽沉眸底仍是一片晦暗。
即便这仅仅都只是个开始。
可沈欲竟从不知,能轻易看穿她的谎言,对他来说也是件十分折磨的事情。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为何她不能再高明一些,至少能骗住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