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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虞该不会真想怀上我的孩子吧?”
男人说完这句话,可美人的眼眸仍是纯澈,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欲再度扫了她一眼。
他们毕竟才刚欢丨好过。
他似乎也不愿立马叫她觉得自己无情,于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药既不会苦,也不会伤到你。”
所以不管做多少次,都不用为贪欢会带来的麻烦而产生顾虑。
老大夫手里的好东西有很多,外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在他那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只等药喝完,沐浴之后,知虞又被人抱在怀里细细检查。
腿上的伤好了,可另一处却又有些伤到的模样。
知虞不想给沈欲看,可似乎又被他在倚危阁里隐约戾气外泄的举止所吓到。
所以这一次,她也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握起脚踝,半阖着眼睫呼吸都轻轻屏住。
大概是在花窗下没有控制好力度。
沈欲细细查看过,伤倒是没伤,只是红肿得看上去很是可怜。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用食指替她从里到外都涂了药。
白日的精疲力竭导致知虞夜里都睡得很快。
沈欲陪她躺了片刻,待她睡熟后才又起身去倚危阁熬夜办公,将白日里耽搁的事情再一一补上。
只等他离开没多久,知虞才掐着指尖睁开困倦的眼皮。
她的身子微微偏开,看到自己枕头底下露出信封的一个小角,顿时心有余悸地将东西拿出来查看。
她准备送出府去的信竟然都还在枕头底下,那么今日仆人送到沈欲桌上的信……
也许会是知家给她的回信?
知虞暂且将手里的信重新寻个妥帖地方放好。
夜里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儿剧情的事情,到底还是因为过于疲惫再度沉沉睡去。
隔天沈欲下朝回来后,要整理桌案上的东西时,却忽然发觉桌上好似少了什么。
此处是他办公的地方,一般桌上的东西那些仆人轻易都碰不得。
少了东西,自然不会是底下人不小心收拾起来的。
将昨日送信的仆人叫来,沈欲问他:“你昨日送了什么?”
仆人回忆道:“除了王大人和刘大人那边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信?
但桌上没有,若不是沈欲记性好,余光掠过一眼,也许这封信就这么没了,他也根本不会知道。
他指尖点着桌面,垂眸淡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闻言这才重新告退。
临近隅中。
这厢知虞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腰肢酸软的不行,心里却还惦记着书房里故意弄丢的信。
只待她匆匆忙忙过来时,沈欲恰好就站在一排书架后。
他站在后面阴暗的角落,可以透过一排书上方的缝隙看到外面
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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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知虞捡起地上的信,心里也不由揣度,她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呢?
他指尖抵在柜子边缘,缓缓戳过一排书。
从那书错位的位置上看去,指尖恰好似在描摹她的腰身。
待美人握着信封在屋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般,走到了书柜附近。
沈欲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却吓了毫无防备的知虞一跳。
男人勾了勾唇,“胆子真小。”
知虞心跳却跳得很快。
她故作无意捡到地上的信时,再三犹豫还是没有打开。
如果是知家写来的信,那头自然也会为她遮掩,信里多半不会暴露出什么紧要的东西。
她若偷看,反倒显得心虚。
在这书架后撞见了沈欲后,更是庆幸没有这样做。
沈欲看着她手里的信,缓缓提示,“这好似是知家的信。”
知虞故作诧异,这才不再犹豫,将那信打开来看。
而后便犹豫问道:“兄长在信里说,想要送些东西给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沈欲神色平静地答她,“自然可以,我还没有那么霸道。”
如此,这一封信才摆脱了一些嫌疑,叫知虞心口稍稍安定。
这几日经了些颇为激烈的欢丨好。
之后知虞便好似挂在男人眼皮底下的一块肥美鲜香的肉,更是叫人惦记得不行。
可知虞一来要专注搞事情,被男主折腾得体力跟不上不说,总是过分亲密,还容易被他察觉出一些端倪。
尤其是他那日忽然提到孩子,也提醒了知虞。
倘若他们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来,那日后她对沈欲做的那些恶都要由这孩子承担,才是造孽。
是以这天夜里,在对方纠缠上来之前,知虞便将白腻的手指抵着对方胸膛,面颊滚烫地转过脸去,不许他再亲吻。
沈欲察觉了她的异常,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
知虞缓了缓呼吸,才低声道:“那日郎君问我是不是想要孩子……我便私底下寻大夫去查过了……”
“大夫说,我若想要有郎君的孩子,还得先调养一下身子,在喝药的期间,我们……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同房……”
一个月都是她再三斟酌犹豫的期限,生怕太长,会叫他不耐。
沈欲听到这话似乎怔了怔,语气愈发古怪。
“你竟然,真想怀我的孩子?”
同样的话,他这次又重复了一遍。
知虞这才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由生出了迷惑,“郎君不想要吗?”
她了解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为了开枝散叶,夫妻俩没有孩子甚至会纳妾。
哪怕真的没有生养能力,也都要从旁人家里抱一个孩子来养。
以至于一些买卖偷窃孩子的行当也从不缺乏。
()是以在知虞的认知里,后代对于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不该是更加重要?
可事实上,沈欲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后代。
他垂眸,语气不似作伪。
“我不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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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膉楛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轻轻眨动着眼睫,语气柔柔道:“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得会像郎君,也会像我。”
“孩子的骨血里不仅流淌着我们两人的血,可以将毫无关系的我们紧密绑在一起……”
“我……我心里是想要的……”
余下的措辞怎么也编不出来了。
美人霎时微微红了眼圈,发觉他一点都不好骗。
在他面前总要这么挫败,每次都是如此。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竟然还不喜欢孩子。
沈欲听她这些说辞,感觉很怪。
可也算不上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心口就像是被一只不起眼的小虫给叮了口。
不疼,却莫名酸胀了下,很快又没了情绪。
他冷眼看着她装哭,即便看穿了,思忖了片刻也只是垂着眼睫好似可有可无地道了句“随你”。
他的确对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欢。
但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地无趣。
反正丨府里养了这么多人,就算多一张小嘴吃饭,也是养得起。
只是两个人对这件事情讨论地并不是很愉快。
知虞这份措辞也只是为了方便推脱接下来那些极容易让人分心又让她体力不继的事情。
见他虽勉强松口,但到底也算是成了。
可偏偏,在经过上一次知虞在桌案前,为了偷偷丢掉信件,而主动诱惑男人去吃另一处时,叫他从而发现了她身子另一处惹人爱怜的地方。
于是男人看似答应了下来,夜里不再刻意纠缠。可白日在没人的地方,还是会用鼻尖抵开她的襟口。
握住她的腰肢,肆意品尝。
有时便在那把椅子上,圈着她,舔吮着。
有时却在书柜后,他更喜欢抱孩子般将她托举起来,方便抵在墙上欺负。
那些轻微的水声让知虞觉得羞耻,又让她害怕会被旁人发现。
她想埋怨他,也只勉强想到了日后孩子的话题。
沈欲听到这样的话却只似笑非笑道:“即便有了孩子也会有奶娘照顾。”
言下之意,竟霸道地好似不打算让她自己喂养孩子。
只管给他一个人好生疼爱就足够了。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知虞说不过他,便只能面红耳赤地避开这个话题。
生怕又被那些婢子们给听出什么端倪,那她就更没有脸见人了。
先前的试探都一一验
()证了一部分方法的无效。
余下的光景,知虞便更加频繁地想要在沈欲耳边说宗珏的坏话。
诚然,她自也会说旁人的坏话,免得叫他察觉出自己针对的目标太过于明显。
若换成旁人整日在沈欲耳边这样喋喋不休,少不得是多嘴多舌,好似鹦鹉一般的长舌妇。
沈欲性情沉着喜静,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偏偏是知虞在说。
她往日做什么都很自在,唯独在做坏事,说人坏话时,让他看在眼里都觉得她对这些事情很是努力的模样。
她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说之前唯恐他会没有耐心听去,便每每都叫他吻个尽兴。
交缠完后明明眼神还迷离着,气息还微微娇丨喘,却又忙不迭地把吹枕边风、说旁人坏话这些事项紧促地安排上。
一时说今日过来的某个大人,听闻他对家里母亲不孝,对妻子不好,在沈欲手底下办事,不该给他升迁。
沈欲神色不明地听着,偶尔会回应她,倒更像是点评她一般,语气淡淡。
“他的妻子对他必然充满怨怼。”
“既然他母亲也体弱多病,只要有人找到他的妻子,让他母亲‘生病’……”
让这人在外面因为升迁忙于通融打点庆祝时,突然告他个不孝的罪名。
官愈重,罪责愈深。
也只有先叫他站在高处,跌下来才能确保头破血流。
可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都是烟雾弹。
知虞再不经意间说出天子的行径时,又说天子宠爱一名宠妃时,便会放纵对方私底下操纵权势,卖官鬻爵……
“我觉得,当今的天子是不是多少也有些德不配位……”
在屋里没有旁人在时,她谨慎又小声地凑到他耳边说话。
说完,正想继续说时,便听沈欲语气不明地警告,“天子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议论。”
“若再说,我可就要惩罚阿虞了。”
知虞顿时僵住,可仍不死心地语气试探,想看看他要惩罚她的手段,她能不能承受。
倘若不太严重,也许她还能硬着头皮下次继续说。
“那郎君可是要打我?”
美人的语气微微怯怕,眸光轻颤。
她是真的怕,也是真的想要继续作死。
沈欲几乎都要被她逗笑,“嗯”了一声,却故意沉声道:“打你的臀。”
“打得啪啪作响……”
知虞很快便脸热起来。
这时候纵使想要厚着脸皮再说,可也抵不住他那副一本正经的语气下,还有更多让她羞耻的话。
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说人坏话这种手段实在是太不入流,也不怎么拿得出手。
说到最后,反倒让对方借此占的便宜更多。
知虞索性也放弃这条效率极低的方式。
好在她已经想好了旁的法子,可以先解决接下来春狩
之行,天子为沈欲挡刀的这件事情。
也只有在解决完这件事情后,后面的事情才能继续得到推进。
……
宫里。
今日议事议得太晚。
宗珏见外面天色不早,便要留沈欲一起用晚膳,借此促进君臣的情谊。
沈欲却拒绝了。
他虽没有将知虞的话放在心里,可她那样的娇,眼睫又那样容易潮湿。
湿漉漉的琉璃眸看来一眼,便抿着唇拧过身去再不肯看第二眼,伏着身子闷闷地生气。
哄她反而还会惹得她掉泪珠……
若是闻到龙涎香,必然又该不高兴了。
沈欲显然并不糊涂。
她整日变着法子在他耳边说宗珏坏话,也许是那次在青楼里与对方产生的龃龉。
即便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可沈欲也并不是很高兴她贴在他耳畔反复提及另一个男人。
宗珏也发觉了。
在沈欲走后,脸微微阴沉了几分。
“你说,好端端的,这里头是不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君臣关系?”
不然薄然为何最近待他如此冷淡?
“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还是说,后宫里哪些也想要夺权之人?
对于宗珏而言,沈欲不仅仅是他感应到的同类。
而且,对方还是一把极尖,极好用的刀。
这把刀为他所用,自然千好万好,他不希望会出现对方背叛自己的事情。
宗珏捏了捏眉心,很快便恢复了语气问道:“春狩的事情都安排如何了?”
管寿道:“都安排妥了,到时候沈大人会去,他的夫人也在……”
管寿知道宗珏的喜好。
可宗珏在听到对方夫人名头时,却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不由扫了管寿一眼,缓缓说道:“她若不是薄然的妻子,或者想要背叛薄然,变成我的妃嫔……我就会立马对她失去兴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你明白吗?”
管寿愣了愣,顿时笑着迎合,“老奴明白,明白……”
嘴里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愈发纳罕这陛下的癖好可真特别,怎么就爱盯着别人碗里的饭?
……
等沈欲回到府里后,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老大夫去了外地一趟,一回来,便进沈府来给知虞把脉。
他一边诊断,一边却稀奇道:“听说你竟然想给沈欲生孩子?”
沈欲便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帘后,静静地望着他们。
或者说,是在观察着知虞面上的表情。
也许,她眼底只要露出些许的挣扎与藏不住的厌恶,他便能立马识破这样拙劣不堪的谎言。
可美人眼底始终都清澄澄,春波般干净纯澈,好似从无任何阴暗的情绪,漂亮的眼睫干净地让人想要舔上一口。
即便听见老大夫这
么直白提出,知虞也好似害羞般应下来。
老大夫抚着胡须,“他能同意?”
知虞却搅着药汤道:“他不同意,我便带着孩子偷偷跑掉。”
这当然是同这老大夫说的玩笑话。
老大夫听了自然也是笑着说:“那好,到时候我来帮你。”
老大夫全家都死光了,也没有后代。
见到知虞这样乖巧的孩子,心里自然忍不住喜欢的。
尤其是他的孙女若是长大,多半也同她一般大了,让他心里很难对她生出冷脸。
待老大夫诊断完后,道知虞的身子底的确需要调养一个月时,知虞才暗暗松了口气。
老大夫的确医术精湛过人,但哥哥手里有一味药,若持续吃上半年,就会永远伤了身子根本,体质虚弱多病的同时,还会永远不孕。
知虞只拿了一颗的分量,服用下去,身体所能呈现出的反应,恰恰就与她先前的说辞不谋而合,吃完后立马让人诊断,自然就变成了是个需要调养不易受孕的体质。
老大夫再厉害也不能透视过她的胃,看她吃过什么。
只能通过望闻问切诊断出她身体所呈现出来的状态。
只叫她先调养一个月后,再重新诊断一次。
等送走老大夫后,知虞正准备起身出去,就冷不丁地瞧见了站在门边的沈欲。
她微微一僵,都不知道他看了有多久。
又不由回忆自己方才说话间有没有什么破绽,或者和上次的说辞有不一致的地方……
沈欲眼神黑沉沉地望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他若不同意,她竟然还会想着带孩子跑……
“照我看,这孩子还是不生为妙。”
话是这样说,可唇角却上扬着。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孩子?
他握起她的腕,递到唇畔轻轻磨蹭亲吻,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羞赧垂眸的模样。
像是爱极了她这幅极易羞涩到肌肤泛粉的身子。
“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骂我的吗?”
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启唇道:“他们骂我是个畜生,所以我的孩子自然也是个小畜生。”
非得要有个孩子,那就像她多一点吧。
不然若也是个黑心肝的,他这个当父亲的把小畜生捏死,大概也不会眨一下眼。
按理说听到这样的话时,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夫妻,她都该出言安抚他才是。
可知虞不会,既无法说出那些他非池中物,是麒麟之子,也无法说出他骏猛异人,比耀明珠一些溜须拍马之词。
便只能干巴巴地回他,“郎君不是畜生,在阿虞心里,郎君是极好的人。”
沈欲指腹温柔地抚着她细白的颈,像是默认了她的说辞。
毕竟她只要不背叛他,当然就永远不会看到他畜生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