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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翟现在心中愧疚,故而自己出来找这小丫头,也是他默认的。
还有他的身后,跟着初一,也是他的安排的。
小娃闻言,端起面条欠了欠身,这才转身出去。
已经吃饱的温玉,因昏迷太久,此时已经没了睡意。
她见楚玺墨又躺回她的床上,忍不住出声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嗯!”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麻蛋,嗯什么嗯,不知道还没成亲吗,有他这样坏她清誉的没有?
“我要在这里守着自己的妻儿!”
温玉听他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是见过厚脸皮的,却没见过如此厚的。
难道他真的要将当初那句我大哥说,在娶媳妇和要脸之间,脸那玩意儿压根不值钱,想要多厚就有多厚的话,发挥到最大值?
沉默半晌,温玉忍不住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之前她来的时候,见他的伤在前胸,按理来说,这应该不是不可能的才是。
他的身边,不是那么多人护着,怎么会让他给伤了?
楚玺墨闻言,眸光一暗,头一转,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十一说,你有了身孕,且被人逼迫堕胎了!”
温玉闻言,一窒。
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十一,应该是他安慰的排序,比如青木和碧云,就是十八十九。
她问他怎么受伤,他说这话,也就是说他在打斗中,冷不防十一说了这话,让他分了心,所以才会受伤的。
这意味着,十一其实是背叛他的。
更甚者,他这伤,兴许是十一的手笔。
“都过去了,我没事。孩子虽然没了一个,但是我们还有一个!”
温玉说完,轻轻回握他的手。
他在打斗时,会被这句话所影响,说明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吧。
楚玺墨松开松开握着她的手,将其覆上她的腹部,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虽然还有一个,但到底没了一个,也害得小丫头如今躺在这里。
背叛的人,都该死!
幕后之人,必须死,都给他等着,他要他们全都给他的孩子陪葬!
温玉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又将他的手握住:“夜深了,睡吧,不要多想!”
他要留下就留下吧,横竖两人的关系,这宅子里的人,都知道。
再说依照两人现在的身体,也做不了什么,他们应该不会想歪才是。
清晨的阮家坑,一片雾蒙蒙。
香桃起床哈了一口气,伸下懒腰,这才朝厨房而去。
虽说如今这三进院,诗情姐有给她留一间厢房,厨房里也有青木在忙碌,但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无所事事,不做点什么,心里会过意不去。
“早,青木哥!”
青木早已习惯乡下人家的规矩,因而每日天还未亮,就与碧云两人起身对练。
待天蒙蒙亮之际,这才进厨房准备早膳,而碧云则是忙着研究她的医术去。
“早!”
得到青木回应的香桃,在灶前坐下,开始帮忙烧火。
“青木哥,你说诗情姐什么时候会回来?”
温玉不在的这些天,香桃总觉得这宅子有些空,而她更是闲得慌,总觉得在这住的心虚。
爹娘都住的不好,她却住的极为舒坦。
这且不说,还平白拿诗情姐的银钱,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得劲。
“不知道,姑娘若是空了,应该会回来。”
香桃闻言点点头,又叹息一声道:“后院那边已经开始盖木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诗情姐要的那种。别回头什么都弄好了,那洋芋种下去,却长不出来,到时候平白折腾,浪费洋芋与银钱。”
从温玉走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就连江鸿轩令人送来的洋芋也全都发了芽,可现在还未种下去。
青木却不担心,而是道:“若是洋芋种下去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也种些其他的菜。这冬日正是少菜之时,若能长出来,除了自家吃的,回头也能高价卖出去,多少替姑娘赚些回来。”
香桃眼睛一亮,忙道:“嗯,若是能行,每样菜,我们都种一些。这冬日家家户户都少菜,到时卖给镇上的那些富户就好。这样,以后诗情姐也不用为了赚钱,到处奔波了。”
在香桃看来,温玉之所以出远门,一是有病患需要她,二是因为盖房,把钱都花完了,所以她急需在年前赚点钱回来。
若是她能够在冬日里将洋芋和其他菜种出来,到时候赚钱了,温玉就不用那么辛苦。
若是可以,回头她家也可以种植。这样以后等到冬日,她爹和爷爷就不必出去打零工。
就在香桃一心想着替温玉赚钱的时候,杨家村里,雪芝却想着怎么算计温玉的钱。
最好把那房子都扒拉到她的名下来。
“爹,这天一日比一日冷,这可怎么办?”
早上饭桌上,雪芝皱着眉头,看着碗中的稀饭,和薄饼,心中无比嫌弃。
她家天天吃这些,她都快吃吐了。
温玉倒好,自己吃香喝辣,也不曾想想她这个妹妹,还有爹,真是个不孝的。
听说那天她家乔迁,可是宴请了三四十桌的人,每桌都有七八个肉菜。
听闻那肉可都是大块的,油水十足。
一次席面,怎么都得花二三两银子,真是个败家的,有点钱就瞎嘚瑟。
“怎么了?”
朱行云听到这话,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雪芝,眼带不解问道。
“天越来越冷,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家里没有银钱,这年也不好过,哎!”
雪芝这话是朱行云不爱听的,听在他耳里,怎么都觉得像是抱怨他这个当爹的无能的感觉。
“往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咱们家不缺吃不缺穿的,有什么不好过的?你去看看村里的其他人,有哪个有咱们家舒坦?想想你姑,想想咱们家,有哪里不好?”
雪芝撇了撇嘴:“姑姑有啥好比的,你想想姐姐,她还住那大大的三进院呢。听说那宅子可暖和了,在建的时候,用了什么地暖啥的,还有专门的人给她洗衣做饭。咱们家呢?剩下那点钱,又不敢轻易买东西,这年底了,那么多人办喜事,咱们还得随份子。”
梁氏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雪芝,点点头,表示赞许。
朱行云面色一沉:“你要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别过。横竖你现在有自己的女户,你可以搬出去。别总说你姐姐这个那个,她分出去时,可是什么都没有。如今她能吃好住好,那也是她的本事。”
这段时日,朱行云已经受够了这个女儿的挑拨。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小小年纪,就开始挑拨是非,若非那天香桃回来,与他细细分析了一番,他到现在还不知晓这心比天高的女儿是如何作想。
还有梁氏这个贱人,要不是觉得现在将她休了,于这个家不好,他早就让她滚了。
雪芝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的抱怨,居然会惹得她爹发那么大的脾气。
“爹,我没那个意思!”
“哼,最好是这样!你要是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现在就搬出去,我也允许你奶奶跟着你,同样也不用你孝敬。”
梁氏见雪芝沉默了下来,忙道:“哎呀,这大早上的吃顿饭,哪来那么多气。好了好了,父女俩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大发脾气。芝芝,快和你爹道个歉!”
雪芝看了一眼梁氏,见她冲自己使眼色,低头想了想,道:“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看到唯一的女儿服软,朱行云的态度总算是软和了下来。
“爹知道你心里不得劲,觉得同样是姐妹,又相差不了两岁,过得日子是天差地别,心里有落差也是难免的。可芝芝你要知道,你姐姐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凭本事赚来的。说起来,还是咱们家对不起她。之前分家是一次,后来你霸占她女户又是一次。你呀,好好过眼下的日子,不要盯着她了。”
朱行云难得的语重心长,听到雪芝耳里,却觉得异常的刺耳。
总觉得她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维护温玉,也变相的在说,她不如她。
朱行云看她继续沉默,再次叹息一声:“咱家的日子不说在杨家村,就是放在整个吉峰镇,那也算是殷实的。整个镇上,又有多少人能够一日三餐,顿顿吃饱?咱家虽然不如你姐姐的来的大,但你放眼望过去,又比谁的差?芝芝,你不要光是盯着你姐姐。”
朱行云对于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除了没有个儿子外,他觉得一切都很好。
“爹,如果咱家现在过得不好,没得吃,没得喝,你还会说这些话吗?”
雪芝心中不忿,忍不住回了一句。
她爹她了解,虽然是种田好手,但也是个贪图安逸享受之人,现在会说这些话,总感觉不对劲。
难道是别人和他说了什么?
朱行云没想到雪芝会说这话,顿时一愣,也忍不住想,若是一无所有,还会这样说吗?
似乎不会,都没得吃,没得穿了,哪还有心情想那么多。
自然是找有的人要去啊,他还有一个外人眼里看起来有本事的女儿不是?
雪芝看她爹不说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爹,姐姐现在那么有钱,你又是她爹,咱们家的日子不好过,她总得补贴点啊。哪有做儿女自己享福,不管爹娘的道理。”
朱行云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咱们家的日子又不难过,何必找你姐要。她还有你奶奶要养活,也是不容易。”
他为人子,却未尽孝,哪还有什么脸要求温玉来孝敬他。
再说他们都心知肚明,人家压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维持现在的表面关系,不好吗?
雪芝没想到她爹到现在还这么说,当下不着痕迹地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若是没了房子,她爹还会这样吗?
随即她又摇摇头,这房子顶好的,至少值几十两。
要是没了,那温玉又死活不收他们,那到时候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想到这,她又将视线望向碗里的粥,心下一动,当即有了主意。
冬月天冷,地里也没什么活。
像朱行云这样的年纪,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外出打工,以为家里赚点银钱好过年,只有少数的人留在家里,每日唠唠嗑,打打小牌什么的。
朱行云自早饭后,便出了门,雪芝却进了厨房视线落在装粮食的大缸上。
那里装着黍米、玉米面等物。
她看向在那洗碗的梁氏,眼眸一转道:“你好久都没回过娘家了吧?想在年前回去看看他们吗?”
梁氏顺着雪芝的目光,落在米缸上,又联想起她之前的话,当下在心中冷笑。
这蠢丫头不会是为了让她爹去温玉那里挖钱,所以想把家里的粮食都弄干净吧?
那可不成,她要在这个家里住,这吃喝不能少。
“是很久没回去了,但是也不想回去。我早在和你爹成亲时,与他们断绝一干二净了。”
雪芝倒是不知道这点,听到这话,还诧异了一番。
“不想回去就算了!你给我装五斤玉米面,不,装十斤,我给姑姑送去,她家现在日子不大好过。”
既然她粮食不想要,那就先给姑姑送点过去,好缓缓与姑姑的关系,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拉近下香桃。
想要从温玉那边弄点钱出来,要是有香桃配合,那是再好不过了。
“芝芝,你会不会大方了点?你姑姑家里怎么会缺少吃喝,人家看着穷,可也比咱们有钱。你想她家香桃可是给你诗情姐干活,拿不少银钱呢。前两日你姑姑不是还和人说,之前你姐姐给了桃子一匹布,他们家打算留着过年穿吗?”
雪芝一顿,转头看向梁氏。
关于温玉送香桃布的事,她还不知道,现在听到梁氏这话,心下越发的不得劲起来。
她才是亲妹妹好不好,有东西也不送给她,温玉到底几个意思?
谁远谁亲,她分不清楚吗?
梁氏本以为就这样过了,可没一会儿雪芝道:“叫你装就装,废话那么多干嘛,每样先给我来个十斤。”
既然他们都不缺,她缺。等她把这些都卖掉,换了银钱,也给自己买些新衣裳新首饰。
等家里没了银钱,她爹自然会去要!
如今梁氏在这个家没什么地位,她见雪芝根本不听她的话,只是无奈的叹息一番。
这丫头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怎么想的。
有时候糊涂,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有时候却又精明的很,处处防备着自己。
算了,她要就给她,回头真的没了吃喝,总有人想办法,天塌了,也有人顶着。
当然,若是他们能够因此家破人亡,那才更好。
吴氏家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嫁的小云,面带忧愁的看向娟子。
“娘,你说我出嫁的时候,玉儿妹妹会回来吗?”
早在玉儿妹妹搬家之前,她们就约定好,到时候她会来给她送嫁的。
可是娘说,玉儿妹妹那天乔迁时,有事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他们家现在在阮家坑也有了新的宅子,虽然不比玉儿妹妹的大,但住起来也比现在这边要宽裕很多。
娟子想起到现在还没回来的温玉,一时有些拿不准。
“或许,会回来的。你玉儿妹妹与你关系好,你出嫁,她会回来的!”
小云的夫家原本是下洋村的,那里距离吉峰镇倒是不远,但在两个月前,却听说,她那夫家打算在小云成亲后,搬到安县去。
娟子知道后心有不舍,奈何儿女大了,两家定亲又这么久,亲事也都准备好了,眼下哪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她的女儿,这一出嫁,日后想要再见到就难了。
想到这,娟子心隐隐的难受。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身边,想见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到。
安县啊,从阮家坑做牛车,也得三天的时间,若是走路,至少都得要七八天才能到。
小云看她娘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不舍,也有不安,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惶恐。
她从未出过远门,最远也就去过一次吉峰镇,那安县距离这里,可不近。
待成亲后,她若是过的不舒坦,受了委屈,会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娘,要不,我不嫁了吧。我不想离开你,不想以后想你的时候,见不到你。”
娟子听到这话,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若是可以,她当然也不希望小云远嫁。
远嫁的女儿,心里苦。相公是个好的,会疼人还好,可要是不好,那日子想想都没法子过。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娘也不想以后见不到你,可你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娘瞧着你婆家也是个厚道的,你好好待他们,凡事忍让一些,他们也不会亏待于你。”
小云于自己未来的婆家没怎么接触过,自然是不了解。
听到她娘这话,心下却是越发的没底起来。
这都还未成亲,她娘就要她忍让,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玉儿妹妹在就好了,她肯定会帮自己的。即便是出嫁,她也会帮自己了解一下夫家,还有那个什么安县怎么样。
戌时末,京城镇国侯府西北角
苏子宁站在自己的院中,看着远处那熊熊大火,似乎还能听到骆娇恙隐隐传来的哀嚎呼救声,脸上扬起一抹快意。
“贱人,早就该死了,能留你到今日,已算是我最大的慈悲!”
丁芙蓉站在她娘身边,心中同样是快意不已。
终于,挡在她头上的那座叫嫡母的大山,今日终于要移除,真是大快人心!
“娘,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苏子宁听到这话,转头慈爱的摸了下丁芙蓉的发髻,柔声道:“芙儿,你现在喊我什么?”
丁芙蓉闻言,眼眸灿烂一笑:“母亲!”
“唉!”
此时的苏子宁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称呼更让她舒坦了。
“母亲,现在过去看看不?”
人死没死,去看了才能放心。
“且先等等吧,既然你爹已经下定决心了,咱们心里明白就好,可有些事,总要做给外人看。”
若不是她的芙儿是个有能耐的,让右相的嫡次子对她动心,侯爷想来也不会下定这个决心。
要怪就怪骆娇恙自己,明明都快死了,愣是撑着一口气,非得占个嫡母的名头。
这下死了也好,他们可以对外宣传,骆娇恙院落走水,意外去世的。
侯爷说,按理说芙儿这个作为庶子女的,在嫡母去世的时候,怎么也得守一年才行。
可也说,等过几个月,他就将自己就被扶正,到时候芙儿守与不守,也没太多人去关心。
等两年这事一过,芙儿也刚好及笄,就可以以镇国侯府嫡女的身份,嫁到右相府去了。
次日
镇国侯府大门挂起了白绸,京城的人纷纷在议论关于昨天夜里镇国侯府走水,镇国候夫人骆娇恙葬身火海的事。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镇国候夫人因为常年被病痛折磨,觉得活着太痛苦了,所以才自焚的。”
“你错了,我听闻侯夫人都快好了,是夜里口渴想喝点水,起身之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这才给着火丧生的。”
……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道:“侯夫人这一生自己旺夫旺家,可自己真命苦。听闻她出生时到她出嫁前,她爹连连高升。出嫁后,原本是庶子的三爷当了世子爷后来变成的今天的侯爷。自己却因此丧父,丧子,哎!”
“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好像还真是这样。想当年那个骆指挥使,可是从小小的一个宫廷侍卫,一路高升到了指挥使这个位置,可惜女儿一嫁,没落得好的晚年。”
“对啊,当年镇国侯没娶她之前,还不是一个庶子,啧啧,这旺夫旺家的的女人,怎么就没让我娶到。”
“这等旺夫的女子丧生了,日后这镇国侯府,我看……”
“嘘……这种事,就算你我心知肚明,可也不能乱说,小心……”
那人说着,伸手指向镇国侯府的方向。
围在周围的人一看,纷纷发出了然的“哦”声。
当下夜里,镇国侯丁北瑜也都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气得面色发黑。
苏子宁先前只顾着自己心中爽快,待得知消息时,心中暗暗道不好。
她家侯爷最是顾及脸面,如今京城里传出的流言去他们所想的格格不入,即便他们找人暗中引导方向,却丝毫不见作用,这可如何是好。
“侯爷,你可是在担心外头那些传言?依妾身看来,那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人乱嚼舌根而已,要不了几天就过去了!”
丁北瑜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眸劲自沉思起来。
虽然他不认为,那骆娇恙有什么旺夫旺家的能力,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凭本事得来的。
但外头传得那些话,却不得不让他好好想想。
自打骆娇恙嫁给他后,似乎他想做的事,都顺利了许多。
以前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被人这么一说,想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
他不信命,可又信命。
他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相信人定胜天。
可又相信冥冥之中,一切皆是注定的。
现在骆娇恙死了,成了谁都认不出的骨灰,如果是命,那接下来他侯府,是不是真的也会因此走下坡路?
苏子宁认识丁北瑜二十多年,又相处过近二十年,哪里能不知晓他心中所想。
当她见丁北瑜依旧面色不虞后,道:“侯爷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想想芙儿的事,日后芙儿是嫁给右相的嫡次子的。”
丁北瑜一听这事,便正色起来。
他的芙儿若是能嫁给右相,那他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这样算来的话,没了骆娇恙,他反倒更好。
加上这些年,在外人眼里,他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不离不弃。
冲着这声誉,加上他还年轻,回头他扶个正妻,外人说不得什么。
苏子宁见他面色转暖,心下才松一口气。
她还真怕因为这点破事,最后又得不偿失。
这么多年了,她等了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在眼下功亏一篑。
京城郊外江府的庄园中,江贵妃身着一袭寻常妇人所穿的青色褙子,头戴一根朴素的檀木簪,看向此刻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骆娇恙,面露阴霾之色。
按照她之前计划,让骆娇恙假死离开镇国侯府。
但这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中,还没完全实施,就听到镇国侯府传来走水的消息。
若不是她不放心骆娇恙,暗中寻了侍卫看着,只怕见到的真的是一具尸首了。
骆嬷嬷看到骆娇恙这样,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跪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骆嬷嬷莫要哭,快与本宫细细道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嬷嬷吸了吸鼻子,对着地着前方的江贵妃磕了个头,这才抬头道:“回娘娘话,这段时日,我家夫人身子骨不大好,夜里难眠。可在昨天不知为何却睡得格外的香,就连老奴,也睡得沉,若不是被娘娘的人救起,眼下老奴与夫人只怕早已成灰。”
“哦?之前你家夫人夜里都睡不好,为何昨天夜里却睡得格外香?”
骆嬷嬷眼带恨意道:“昨天夜里老奴睡梦之中,隐隐觉得有什么香味传来,想要起身,却眼睛睁不开,浑身也提不起力气。这一定是苏子宁做的,她早就想让夫人死了。”
江贵妃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听到霍嬷嬷这话,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看来镇国侯府想要将人除去,怕她半夜跑了,所以才使人用了迷香。
只是这骆娇恙的身子骨这样,看起来也拖不了多久,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急不可耐到痛下杀手?
江嬷嬷始终站在一旁,见自家主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便道:“娘娘,老奴听闻,那镇国侯府的姑娘,与右相二公子似乎走得挺近的。”
“什么时候的事?”
镇国候的事,她还没查清楚,这么快就要牵扯到右相府了?
右相可是四皇子的母舅,这要是让他们牵扯上,日后又是玄哥儿的一大阻力。
还有当年镇国侯府令人刨挖诗情的事,到现在还没找出缘由来,这两府邸,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勾结在一块。
“听闻是中秋之夜外出赏灯时认识的!”
江贵妃闻言,眼眸一转,冷笑一声:“本宫听闻镇国候庶女丁芙蓉,孝敬嫡母,聪慧灵秀、知书识礼,特令其明日一早,替本宫前往护国寺给侯夫人诵经超度,待回来再行封赏!”
“贵妃娘娘!”
哭过头的骆嬷嬷,脑子有些蒙圈,突然听到江贵妃这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苏子宁母女要杀她和夫人,娘娘怎么还对她赏赐?
难道娘娘不曾想帮她们,看到夫人这样,所以想拉拢苏子宁母女?
“是,娘娘!”
骆嬷嬷领命下去时,见到骆嬷嬷这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走到她身旁轻声道:“你细细想想,娘娘可有说让她何时归?”
“你也下去!”
江贵妃对着骆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待房内只有两人之时,她这才拍了怕双手,就见原本躺在床榻上有气出,无气进的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昨天夜里可是吓坏本宫了!”
江贵妃说着,亲自上前,将人从床榻上扶起来。
若不是她早有安排,日后她都没脸见自己的那个儿媳妇。
“多谢贵妃娘娘!”
骆娇恙依旧苍白着一张脸,但气色显然是比最初进宫之时,看起来要好不少。
“无事,本宫之所以愿意伸手帮你,除了之前说的那些外,实则是想与你结姻亲,本宫与墨儿皆是看上了诗情了!”
骆娇恙闻言,睁大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同时也带着一丝惶恐。
宫中之人,没有谁是简单的,也没有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
她自认诗情还没够格足以当墨王的正妃,可为妾的话,又怎能行?
她的女儿,宁为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
“怎么,你不愿?”
江贵妃看出骆娇恙眼底的排斥,当下疑惑问道。
她自认自己的诚意十足,姿态也摆得够低了,骆娇恙看起来似乎还不大愿意,这是为何?
她的儿子,人中龙凤,多的是高门贵女挤破头想嫁与他为妻。
骆娇恙抿了抿嘴,抬头迎向江贵妃,目光中带着坚定道:“这婚姻之事,妾身听从诗情的。妾身自打从她出生起,就未养过一天,又怎好私自替她做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