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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珏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变小了,虽然变回原来是好事,可让秋珏糟心的是,她的法力并没有恢复完全。
裴清本想给秋珏随便做件衣服穿,可在看到放在一旁,几件未来得及做好的小衣服时,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裴清的手指轻轻略过那柔软的布料,他不由叹气,早知道当初早点做好,要是早点做好了,萌萌早就穿上了。
秋珏的眸中倒映着裴清清雅的侧脸,纵使他一言不发,秋珏也能感觉到裴清那浓浓地忧愁。
秋珏蹙眉,有些不满:“我说……你至于那么难受吗?”
裴清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秋珏嘲弄一笑:“何况就算你真的白捡一闺女,你闺女迟早也会长大,成家,生子。到时候你不是更难受?”
秋珏的话正中裴清胸口,他抿了抿唇,拿起针线开始缝制衣裳。
“你在给我做啊?”
裴清不语。
秋珏上去推了推裴清的胳膊,打趣道:“不会真的是给我做吧?”
“嗯。”
有趣。
秋珏坐在他身旁,双手托腮,明艳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清,“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贤惠。”
裴清穿针引线的手微微一顿,声音清浅:“有人说……我要是学会女红,她就嫁给我。”
裴清声音有些低,秋珏往过凑了凑,“我刚没听清,你重说一遍。”
“我说你喜欢什么花色。”
“哦……”秋珏有些无趣,“噬魂魔那个花色。”
裴清手一哆嗦,针尖再次刺入到指腹。他看着那渗透出来的小血珠,轻轻叹了一口气。
“啊呀。”
忽然,裴清的手被捧了起来。
秋珏张嘴含住了他的指尖,略显责备的看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红唇含着他略显苍白的指尖,裴清能感觉到秋珏温热的舌尖在一点一点舔舐着他那小小的伤口,裴清心中微动,不由看向秋珏。
秋珏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僵愣着身子,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片刻,裴清缓缓抽回了手。
“刚还以为是萌萌呢……”裴清自嘲一笑,接着,从怀间掏出一个香囊。那香囊的颜色有些眼熟,秋珏看去,可不眼熟,这香囊上那歪歪扭扭的裴清二字还是她那天绣的。
裴清什么时候改成香囊了?
“你干嘛带这个。”
“萌萌第一次做的,自然要带着。”裴清说,言语间满是怀念。“说来可笑,先前萌萌每晚睡着,我都会爬在她床边看着她,想着萌萌一点一点长大的样子;想着她早晚会离开……”
秋珏抿了抿唇,不由垂眸。
裴清敛目,继续说道:“现在也好……少了那些烦心事。”
“做好了。”裴清将那件嫩黄色的衣衫递了过去。
秋珏展开,发现裴清真在袖口上绣了一只小小的噬魂魔,她不由低低笑了出来,“还真有这个花色啊。”
“你想要,便有。”
秋珏握着衣服的手一紧,她牵强笑笑,绕过裴清来到了后屋,“我去试试。”
“嗯。”
裴清做的衣服刚好合身,秋珏动作利落的换上,她抚衣服上的褶皱,透过珠帘小心看他一眼,裴清还没恢复完全,许是累了,此时正窝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秋珏沉了沉双眸,她后退几步,步伐清浅的从窗外飞跃而出。
浮玉后山有一条小路,那里地形偏僻,平日也没人把守。秋珏准备带着噬魂魔,从那条小路离开回往魔界。
秋珏一走,窝在榻上的裴清便睁开了双眸。
他低垂眼睑,若有所思。
保险起见,秋珏围了一块面纱。裴清还没追出来,说明他真的睡着了,苍梧殿也没有其他人,从这里绕到后山,应该是一件很容易得事。
就在秋珏觉得万事妥当之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秋珏后背一僵,缓缓扭头。
望着那张脸,秋珏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
怎么又是你!
帝舜神君上下打量着秋珏,“你是……”
秋珏眼珠子转了转,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接着摇了摇头。
帝舜了然,“抱歉。”
秋珏点头,绕过帝舜准备离开。
“等一下。”帝舜忽的拉住了秋珏的手,“裴清在吗?”
秋珏再次点头。
“你是裴清门下弟子吗?”
秋珏有些苦,她开始怀疑帝舜是不是看上裴清了,不然怎么总是盘问出现在他宫殿中的女性啊!
秋珏再次点头。
帝舜仍然没有放手,片刻,帝舜笑了,扯着秋珏就往里面走。
“既然如此,你和我一起去见裴清吧。”
哈?
她可是准备跑路的!和他再回去像什么话?!
想着,秋珏开始挣扎,奈何帝舜力气大,让她没有丝毫挣脱禁锢的可能。就这样,二人拉拉扯扯又回到了殿内。
“裴清!”
帝舜一把将秋珏甩到裴清面前。
他指着秋珏,义愤填膺道:“我抓到了!”
“嗯?”
“她就是魔界派来的细作,这次绝对不会错!”
秋珏揉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腕,说好的不认人呢?这次怎么一下子就把她认出来了,这不应该!
裴清淡然的看了秋珏一眼,后错开视线,“她不是。”
帝舜挑眉,上前几步,一把将秋珏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一条嫩白的胳膊。
帝舜将秋珏的胳膊伸过去,白色的皮肤上,正刺有魔族特有的刺青。
“你看,绝对没有错!”
“裴清!那个女魔头肯定是想混到你身边,借此除掉你,还好我发现的早……”
“她是我心上人。”
“要不然浮玉宫就麻烦大了……啊?”
在秋珏和帝舜震惊的视线中,裴清又说了第二遍。
“她是我心上人。为了和我在一起,她逃离魔界,来到了我的身边。”
“…………啊?!!!!”
帝舜……懵了。
他表示他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所以能为我保守秘密吗?”裴清说,言辞诚恳。
帝舜一脸茫然,全然忘记要如何反应。
要是裴清和他说他喜欢男人,他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秋珏觉得……这段措辞有些耳熟啊。
“萌……”就在另外一个字脱口而出时,裴清急忙改口,“你先出去,让我和帝舜君谈一会儿。”
秋珏看了看帝舜,看了看裴清,转身出了门。
这下,殿内只有他们二人了。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
“别闹。”帝舜蹙眉,“我又不是真的傻。”
裴清笑笑,没有说话。
帝舜叹了一口气,自怀间掏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扔了过去,“从西海那边弄来的灵石,可助你恢复修为。”
“你倒是有心了。”
帝舜冷哼一声,“罢了,你的事我也不想多做过问。来这里除了给你灵石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池君上仙……回来了。”
再听到那个名字时,裴清的脸刷的变了。就连门外的秋珏都愣住了。
池君上仙乃是浮玉前掌门的师弟,裴清的师叔。后来裴清坐上掌门之位,池君告别浮玉众人,孤身一人前去游方,至今为止,已有了些年头。
再秋珏模糊的记忆中,池君上仙冷血而不近人情。他与前掌门一同建立浮玉,在池君上仙眼里,世间一切都比不上浮玉基业,当时,池君长老很看好裴清,更希望裴清成为新任掌门。自然地,对整天不务正业,还死缠烂打在裴清身边的秋珏没什么好脸色了。
“如果你坚持走老路,那么我也不会劝你,只不过裴清……池君上仙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今日不同往日。”裴清接话,不由攥紧拳头,“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管。”
帝舜笑笑,转身离开。
裴清重新坐回榻上,他将一旁的香囊的拿起,心里那片平静的湖水突然被搅乱成一团。裴清握紧香囊。没有抬头,冲门外的秋珏开口。
“你不是一直想走吗。”
秋珏一愣,小心翼翼的从门外探出头来。
殿内,裴清身影孤寂。
“我让你走,就今晚。”
“啊?”
裴清看过来,黑眸中有星火跳跃。
*
傍晚。
秋珏跟着裴清来到了后山,刚进后山,秋珏就见一团白色扑了过来,秋珏身子一哆嗦,不由拉住了裴清的衣袖。
“过来,腓腓。”
腓腓撒着欢向他跑来,在裴清脚边滚了几圈,紧接着跳到他怀里,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
裴清唇边带笑,心情颇好。
“吼——”
在秋珏愣神时,噬魂魔也跑到了秋珏脚边,噬魂魔本想像腓腓那样想和秋珏亲近,可一对上秋珏的眼神,噬魂魔便怂了。
可下一秒,秋珏柔软的指尖便轻抚上了噬魂魔的眉心。
噬魂魔一愣,开心的吐出一个小火球。
“腓腓,一会儿带她去通往魔界的入口,记得不要让人看见。”
腓腓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它看向秋珏,觉得秋珏气息熟悉,可脸却陌生无比。腓腓虽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裴清将腓腓放到地上,从怀间掏出一块玉佩。
“这件法宝可以隐去你身上气息,就算碰上过路的仙者,也不怕被他们发现。你把它收到。”
秋珏接过,不由攥紧玉石。
“腓腓……”
“啾咪——”
腓腓朝天低吟一声,它张开双翅,幼小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起来。它柔软的皮毛开始变得蓬松,它软绵绵的尾巴变得巨大无比,翅膀几乎遮蔽半个天空。
噬魂魔吓了一跳,嗷呜一声躲在了树后。
“去吧,一路小心。”裴清的声音几乎要融入夜色,他清冷的眸中倒映着夜色与夜色中的她。
一路小心。
秋珏喉间突然酸涩,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一样,窒息而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