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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个略带微光的气泡漂浮在空中，渐渐向一个中心点靠拢，即将融合在一起。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迷雾也无法靠近。气泡中不停闪烁着各式各样的画面，让人捉摸不透。
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试图靠肉眼捕捉这些快到无法形容的画面。
终于，四个气泡融合在了一起，不在闪烁画面，突然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将四周的迷雾驱散了开来。
青年丝毫不受光芒的影响，紧盯着头上的血红色气泡，气泡中心是一个黑色的阿拉伯数字：1。
“小礼？”
“小礼！”
“啊？”
白礼不自主的又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其实这样的梦他已经无征兆的连续做了365天了，每次醒来仍旧记忆犹新，梦见的数字也从365到了1。
白礼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去诉说，也不想去看医生，那样不管有病没病都会花费很多钱，别人也许无所谓花钱，但他不行。
因为除了做梦也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白礼就更不会去看医生了。
白礼不知道自己的梦是什么意义，但隐隐觉得今晚如果再做这个梦的话可能真的要发生些什么事。
随着他人的呼唤，缓过神来。看着站在身旁工头，不好意思的脱下手上满是黑灰的手套漏出掌心布满茧子的双手，如果不看茧子手指上的疤痕，这双手用来搬水泥袋真可惜了。
白礼道了声谢从对方手上接过装着酬劳的黄信封，也没看直接放进裤兜里。
“不好意思工头，有点走神了，下次不会了。”
工头看着刚卸完一车水泥满身是灰，表示歉意哈腰的白礼，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干这行上班别走神就行，这都10点多了，瞧你身上脏的赶紧回家洗洗，最近世道不太平，别再外面瞎晃悠，你年轻才23岁长得也不差别学老白他们收了钱就去大保健，知道不！下次还有这活我通知你。”
说完随意拍了拍白礼身上的灰，便走向了停在路边的桑塔纳。
“放心，您走好！”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桑塔纳，白礼随即拿出裤兜里的信封，打开数了一下，四张红票，看着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拿出手机，找到联系人白起，拨了出去。
“诶，喂，小起啊，书看完了吗，哥这边临时活干完了，收了400块，正在吃拉面呢，你要吃啥，哥给你带点回去。”
“诶，真的是，哥吃个面还需要骗你不成。”
“不吃了？那不行！你这快高考了，天天学习的，不多吃点怎么行！”
“好了好了，别说了。哥给你买点面包吐司啥的，健康又好吃，你明早还能当早餐吃。”
“不说了，挂了，哥还在吃面，马上回去了。”
说完也不听对面讲啥，挂掉后放回口袋。
来到工厂门口的水龙头旁，脱掉了短袖，拿水洗了洗脸又拿水冲洗了下脖子和胳膊。
打开自己二手小龟的座椅，拿出干净的短袖短裤换上。
杭市6月的夜晚，算不上燥热，白礼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准备先去给弟弟买点面包，然后直接回家，今晚一个临活赚了400也就不准备跑外卖了，早点回去休息，明上午也能早点起多跑俩小时。
先是去24小时营业的面包店花30块买了两包牛奶吐司，又顺路在超市买了板ad钙奶。
当白礼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了。
停好车，上上锁。
白礼打开大米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来照亮路面。没办法，这个小区存在已经很久了，物业有和没有没啥区别。更别提啥翻修了，住在这的大多是租户，都是图便宜住的这里谁愿意出钱修楼梯的灯呢。
白礼家在4楼，这么久了早已习惯过道楼梯间的酸霉味以及到处乱串的老鼠。
掏出钥匙，打开门就看到瘦弱清秀的少年坐在饭桌上静静的看向白礼这边。
“我这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哥。”
“就你耳朵好，这么晚了，吃点面包赶紧睡觉了，明早7点还早自习呢。”
白礼将面包和牛奶放桌上，揉了揉少年的头。
“说了不要揉我的头了，会秃的！”
“行了，赶紧吃了去睡觉，我洗个澡也要睡了。”
“哦，对了，这一百给你拿着。”
白礼拿出一百放到白起手上。
“太多了，你之前给我的我还有剩的呢！”
白起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100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收好了，放学了请人家女同学喝喝奶茶啥的不好么！”
“再说了，别看哥工作送送外卖卸水泥啥的不体面，一个月8.9千还是有的缺你这点钱么！”
白礼略带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弟弟。
小起也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哪不体面了，好了我收了就是了！你别瞎说了。”
“收好点，别瞎花就行。不早了，吃点面包赶紧睡觉去。明早你还上课呢！”
“知道了！哥你不吃么？”
“你吃，我吃过夜宵了。”
白礼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向浴室。
是的，白礼是孤儿，白起也是孤儿，但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23年前夏天的一个夜晚，清洁大妈在打扫街道卫生的时候听到路边垃圾桶内传来哭声，便翻找垃圾桶发现了他。
据说当时是一块破布包着甚至身子上还连着半截没剪掉的脐带！
清洁大妈看到这情形，受不了，抱起白礼坐在地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