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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那碗中的血，渐渐融合。
皇后大喜过望。
“皇上，你看，本宫根本就没有骗你！他，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玄明正的手背在身后，实际上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没想到这结果是真的这么坏。
旁边的太医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医，难道你不该给朕一个说法吗？”
“皇，皇上，臣不知道啊！和臣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那你告诉朕，难不成两个人都是朕的亲儿子？这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你都看不见？”
玄明正突然面向太医，一脚踢了出去，将他踹翻在地，那碗也直直的掉落在了地上。
“皇上，你先莫要生气，本宫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皇上现在看来，是相信了自己的话，那她便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玄亦宸当时在朝堂之上，竟是能够如此的镇定，那其中肯定是做了其他手脚的！皇上，现在你总相信本宫了才是，而且，本宫发现当初将两人掉包的，正是当初王福重的奶娘！”
她说的信誓旦旦，转身就拉住了白左，“皇上，我们的孩子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恨，恨呐！”
“皇上，这就是本宫为什么不答应你封玄亦宸为太子的原因，只要开了金口，收回来可就是不容易了啊！”
玄明正踉跄几步，只退到了旁边坐下，扶额。
眼前的白左，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二老四是个假的，这让他怎么能轻易接受？
皇后现在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立太子，那就只能是白左。
这白左他曾见过几次，只觉得有些眼熟，当时没有发现，现在才反应过来，岂不是还有些可笑？
“皇上，本宫知道这件事情让你难以接受，可是我从二十年前起，就已经在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没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才会被当成了失心疯，给关起来。”
她痛心疾首的模样。
“皇上，其实妾身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是夫妻，所以我懂你，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连我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的，虽然我在冷宫待了二十年，但是我不后悔，至少妾身找到了我们的亲生骨肉！”
她匍匐在玄明正的身边，哭得不能自已。
“皇后，是朕错怪你了！”
迟了许多年的道歉，现在才出口。
他看着那背挺得僵直的白左，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去。
良久，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白左低垂着头，“皇上...”
“怎么还叫皇上？”
白左小心翼翼的不敢开口，在皇后鼓励的眼神下，轻声喊道，“父皇...”
“哎！”
玄明正答应了一声。
认亲之喜并没有太久，接踵而来的就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如今，一半的兵权都在他的手上，若是此刻宣布了白左的身份，那朝中必定又是一番动荡，只怕是......”
“皇上，本宫有一计，也许还能够实现。”
“你说。”
皇后看着那天牢的方向，悠悠道，“玄启光乃是玄亦宸给抓回来的，不如大摆筵席，然后宣扬他的这件功德，借机杯酒释兵权！”
“杯酒释兵权？原来的苏宁柔已经用过了，现在莫非是想要故技重施？而且用玄启光的事情来说事，只怕是不能够让众人所信服。”
明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说道，“那若是再加上一条，皇上要宣布太子是谁呢？这样他来，不仅可以趁机将他抓起来，而且不会让人怀疑，哪怕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去。到时候我们再澄清这件事给大臣们，不就好了？”
“这倒是个法子，但是那兵权，又交给谁？梁忠国现在背后有了无忧做靠山，朕是不可能让他掌握所有兵权的。丞相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当初朕的一半兵权就放在他手上的。”
刚刚有了个比较满意的人选了，皇后就连声阻止。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
“难道皇上没有看出来丞相和老四德1关系有些近吗？”
她说的是实打实的话。
玄亦宸和丞相的关系本来就不错，何况现在他还帮了丞相的大忙，他们的关系自然是更进一步。
“这丞相难道会为了老四，背叛朕不成？”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玄明正微微颦眉。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件事情若是要安排，那就要尽快，朕明日在朝堂之时就会将这件事公布出去。”
他看着白左，心中不由得感叹，随后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皇宫里待着，陪陪你母后，明日...明日就到朕的御书房来，帮朕看看这奏折。”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玄明正是想要培养他。
这愧疚是一回事，但是选择接位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总得看看这白左能不能胜任太子之位才是。
入夜。
一道黑影快速的在宫中游走。
最后，消失在夜幕之下。
凤宫。
现在已经父子相认了，皇后自然是舍不得将白左给放走，非要拉着他同自己说话。
“左儿，你父皇是个英明神武的人，他肯定不会再重用老四了，你只要明天能够努努力，那此事就基本定下了，你可要加油，这二十年的补偿，还要瞧着你是否抓的住。”
“母后，我当上了太子，又能如何？”
白左已经静静的听着自己的母后说了不少的话，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就算是当上了太子，又能够怎样？
“孩子，这是你该得的，你怎能这样说呢？”
“我只是有时候，会有些迷茫。”
“当上太子，未来就会是皇上，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白左微不可见的皱眉，他发现杨安定逃了之后，一方面是愤怒，可是随之席卷而来的感觉就是无力。
他当初到底是愤怒过多，还是嫉妒过多？
直到玄亦宸将那东西放在石桌上，悠悠说着“有本事你就来拿”的时候，他恍然间还会有一种错觉。
自己是背叛了他。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愤慨。
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哪怕是杨安定会对他好点儿，也许他都不会愤怒于此。
但这都是奢侈。
“左儿，你能懂得母后失去你时候的心情吗？母后再生了你之后，你就被别人给带走了，母后的一腔热意，全部都给了玄亦宸，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在母后送他在皇宫里读书的时候，你却只能在旁边呆着伺候他，左儿，你可万万不能觉得有愧疚之意，该愧疚的人是他！”
皇后的眼神越来越愤怒，“只是母后到现在还不明白杨安定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我甚至是怀疑杨安定才是玄亦宸的生母，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飞黄腾达，所以祸害了你。”
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杨安定到底是谁。
可是她不知道，不代表这白左不知道。
他在墙角偷听的时候，几乎是全部听到了的。
玄亦宸的身份，并不会比自己卑微到哪儿去。
前朝余孽，若是父皇知道了，恐怕会直接杀了他吧。
“母后，他的身份比你想象的要厉害一些。”
“左儿，你知道他的身份？”
皇后刚想要问他，白左却是不想说了。
“母后，今天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左儿你......”
“母后放心，这段日子，我会尽量都在宫里待着的。”
白左起身，并没有多留的意思。
“左儿，大晚上的，你到哪儿去啊？”
“母后，你切放心就好了。”
说罢，他也不管皇后是什么模样，转身就走了。
刚才左儿似乎是知道玄亦宸的身份，却没有说出来，难道，是比她想的要复杂一些的身份？
宫外。
四王府。
黑漆漆的一片，却又一处小院灯火通明。
常七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柳若楠正弯着腰，略微吃力的将那柴火给捡起来。
中间，是一个不小的炼丹炉。
“丫头，这大晚上的，你炼丹？”
柳若楠点头。
她要趁着这还有几天的空档，多弄些丹药出来。
“师父，你大半夜怎么回来了？”
“哎呀！”
常七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看着你就忘了自己的正事了，丫头，大事不好了！”
“嗯？”
白左和玄明正相认了！
柳若楠微微挑眉、
她想到会有一天暴露，但是没想到这暴露会来的如此之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去之后，再滴血验亲了一次，皇上特意将皇后给叫了过来，结果她哭得惨烈，直接将白左给说了出来，皇上动了恻隐之心，所以......”
柳若楠皱起眉头，“露馅这般快速，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仅如此，玄明正和皇后已经通气好了，准备等到明日上早朝，就会假借公布太子人选的借口，大摆筵席，先消了王爷的兵权，再拆穿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