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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千金以为端侯爷会狠狠教训颜姣一顿，却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怎么肯就这样收手呢。
颜露在端侯爷的催促下回了太子府，李元早已等她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
“露露舍得回来了？”李元看着她。
“殿下，臣妾不……”颜露拿不准他有没有生气，想解释什么。
她想说自己是思念母亲才回侯府的。
李元摆手，“不用说了。”
颜露回到住处才发现李元给自己准备了上好的螺子黛。
“小姐，太子殿下还是心疼您的，您看，这么好的东西都留给您。据说是国外进贡，好多夫人小姐想要都没有呢。”
香莲说道，小姐也真是，会和太子殿下使性子。
殿下要是生气小姐还不得后悔啊。
“东西她收了吗？”李元问手下。
“收了。太子妃娘娘很是高兴。”
“收了就好，不过是看重金银珠宝的俗人。”李元哼了一声，一个侯府二小姐他真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朝中那些女儿家哪个不是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一提到侯府他就气。
看不出来，江秦一上台就做了好多事。
把他在朝中密布的眼线，以各种形式拔除了。
他为今只有收敛手段。让手下那些人不要露出马脚，不然事情只会难办。
不知江秦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下手，会不会是父皇的授意。
他与手下的谋士商量过，大家都觉得是江秦自作主张。
父皇就算对他的事有所知也不会过多干涉。
那个位置迟早都是自己的。
——
孙千金不知与端侯爷说了什么，颜姣那根野山参送过去没多久端侯爷又来了，还带着孙千金一同。
孙千金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颜姣的小腹。
端侯爷清清嗓子，“娇娇，阿爹有事想问你，你与江秦成亲这么些日子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颜姣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孙千金比颜露脑子要好。
自己以江秦成亲以来，肚子没有动静，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可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不是真正的夫妇。
“阿爹与夫人是为了此事而来，姣姣与江秦说过，我们彼此年纪太小，又在外……”颜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什么年纪太小，在外奔波。
没有的事哪来的娃娃。
“外面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要不给江秦……”
这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但是夫人说的话也有道理，这样外人会怎么看侯府。
“阿爹的意思是……”颜姣觉得孙千金给端侯爷出了什么主意吧。
不出意外那个主意跟她有什么关系。
“让江秦纳妾？”颜姣笑着接下去，脸上笑着，眼里都是冰冷。
“姣姣，你的心情阿爹理解，你也要想着首辅这个官职，会有更多人盯着他，若你们两个还没有后代，传出去对两人的名声也不好。”
端侯爷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站在江秦父母的角度考虑，是希望就是能够有一个孙子孙女的。
还有就是夫人跟他说外面的流言传得太难听了。
孙千金苦口婆心的说：“老爷，江秦身居首辅之位，我们侯府对他要好，姣姣的肚子又没动静，这可不是好事。”
他觉得有理，才会来找姣姣。
他想着她那么识大体，是不会说不的。
“阿爹，姣姣敬你是阿爹，纳妾绝不可能，只要姣姣活着，我不会同意任何女人爬上江秦的床，你和夫人一定要替江秦纳妾，先将我杀了。”
颜姣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慨，不是因为孙千金的想法，而是想要把别的女子送上江秦的床。
她的性子不可能同意，若不同意就成了个不懂事的。
想要见她失态，她可从不畏惧对自己的流言。
今日之事，她宁死不愿。
“姣姣，你……”端侯爷看着犟成这样的女儿，像第一日认识她。
一个纳妾的问题，会让颜姣如此决绝？
他不是不知她的性格，只要想到，就会觉得很难以置信。
梓忧当年不也是这样吗？
孙千金出来说话让颜姣答应，“姣姣啊，你这话可不对了，你阿爹和我都是为了你和江秦好，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纳妾没什么坏处。”
颜姣说：“若为我阿爹挑几十个美人送到府上，夫人觉得如何？”
“你……”
这丫头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颜姣再次说自己不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知这个道理，二位可懂？有些话不宜说得太绝，若二位要如此相逼，只能怪姣姣不念旧情了。”
“侯爷，你看姣姣。”孙千金有些害怕的缩在端侯爷怀里。
端侯爷耷拉脸，“大胆，姣姣，你这是在威胁阿爹吗？你是侯府嫡长女，怎能对你母亲这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站起来，就听一道声音说，“不知二位要对夫人做什么？”
穿着紫色官服的江秦从门口踏入。
马车刚到侯府，冷慕就说端侯爷和孙千金跑到清月院来了。
他赶紧大步回来。
“来的正好，你看看姣姣这个性格，我与夫人说要给你纳妾，娇娇说不同意，而且还说要纳妾，等她死了。”
端侯爷想让江秦教训教训颜姣，他是能降得住她的。
江秦：“是这样，侯爷与夫人误会了，我与姣姣成亲这么久，姣姣为了我的面子，没有告诉各位，是我的问题。”
端侯爷和孙千金都长大了嘴，像是吃了苍蝇。
“我与姣姣认为我们不能养好一个孩子。”江秦继续说。
把颜姣拉了过来。
看看这小妮子紧紧咬着下唇，委屈难过的样，他就心疼。
“若端侯爷有几十个美妾娇娘，夫人也不会这般有闲情逸致来管我与姣姣的事吧。”
江秦还是那样有礼，孙千金可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
“二位想要给我纳妾，不必麻烦，姣姣以外，其他女子因为对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
端侯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事实是这样，自己就是在搞事儿。
颜姣眼里流下一滴泪，这样看着端侯爷。
她说：“是姣姣没有教养，因战乱流落荒野，没有母亲在身边，不懂如何与这位夫人讲话。是姣姣的错。”
颜姣在江秦面前总是一副自己可以，不用担心的那种样子。
是真是假，他都得承认他心疼了。
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把她抱在怀里，“姣姣，别哭，就算母亲不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端侯爷觉得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因为别人来逼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她是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好不容易能找回来，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
自己就逼她做她不愿的事。
愧疚感涌上心头，端侯爷默默离开了清月院。
孙千金想要走时，听见江秦说。
“夫人，我们，还有以后。”
这话一听，孙千金吓得一激灵，差点从门槛那儿摔了。
这次江秦回来，他们又失败了。
竟然是江秦的问题，她不相信，是不是江秦为了护着颜姣才这样说的。
是不是护着从没有子嗣这一点都再难以打击到颜姣。
孙千金太想让颜姣吃瘪，可她忘了。
没有子嗣的不止是颜姣，还有她自己。
她对颜姣的所作所为，也许有一日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端侯爷找了一处地儿喝酒，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是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和姣姣之间变成了这样？
今日他做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父亲该做的。
他在那儿喝着酒，很快一壶酒见底，醉倒在石桌前。
臻竹见了，去小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
“侯爷，您醒醒。别睡在这。”
端侯爷睁了睁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你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吗？
他一把抱住她，“梓忧……我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个好父亲。”
他喋喋不休的说，臻竹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说这个男人什么好了，说他傻吧，又能做侯爷做到如此，说他聪明，逼迫亲生女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带回一处厢房，扶他躺下，给他脱鞋，擦脸？
端侯爷一下握住她的手。
“梓忧……别……别离开我……这么多年，又见到你了。让我多看看你。”
臻竹说：“侯爷，奴婢去换个水，您松手。”
无论她说什么，端侯爷就是不肯松手。
臻竹只好无奈的躺在床上。
可是端侯爷喝了酒，这又是他梦中的人。他做点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臻竹被他压在身下，面色平静，也没有挣扎哭喊，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就是她要的。
——
江秦以为颜姣是假哭。
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停下来。
他只能哄着，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哄人，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
颜姣是想让流泪，把端侯爷赶走。
端侯爷若能忘记她的母亲，就不会把那幅画收集起来，更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竹姨。
孙千金若知道这一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总是三番四次的听外人的挑唆，来对他的亲生女儿……
要是她母亲还在，看到这样的情形会作何感想，亲生的孩子总是要被义女压一头。
颜姣哭着哭着，噗嗤笑出声，江秦问她怎么了？
前后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