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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秦喜欢那场舞，他的姣姣总能给他许多惊喜。若没有这些人，为他一人而舞该有多好。
他喜欢这场舞不代表他喜欢这么多人的眼光都看着姣姣，都关注着她。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
那些人真是讨厌。江秦冰凉的眼神扫过那一片，那些还有点什么想法的男子个个低头饮酒或转移视线。
首辅大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不就多看了首辅夫人一眼吗？他们不看还不行吗？
颜姣的手掌贴合着那株墨菊，再看江秦，眼里是溢出的柔软。这一世，说什么也不会了。
这舞要是穿流仙裙会更好看。
江秦在想小妮子太瘦，上次背着她回院儿，这次抱着她从台上下来，手上就像抱着一片羽毛，轻飘飘的。
这次寿宴让京城皆知侯府嫡女的名头不是说说而已，那一舞如同天仙下凡，世间仅有。至于太子妃的琴技都无人想起。
第二日白舒上门找她。
一进门就说：“我昨日还说等宴会结束来找你，不想首辅大人带着你回府了，姣姣，你可太厉害了。你都没看见太子妃的脸色。”
颜姣见她是在夸奖自己，眼眼却一直盯着桌上的果子。
颜姣还不知她在想什么么，“省得我让人去请你，这是西域进贡的火龙果，冷慕，把它拿下去切开。你不是往日都叫江秦的么，怎么也叫上首辅了？”
江秦的首辅身份这么深入人心了？
白舒说：“父亲说对首辅大人不可直呼其名。”
“白相客气了，朋友之间称名又如何。颜露想算计我，哪有这么简单。”颜姣一笑，端侯爷也问她是不是师从某位高人，不然在何处学得，这话是替孙千金打探消息的。
她当时只说：“江秦在外做官时，姣姣逛街无意见到，便学了几分样子。”
哪里有什么高人，都是自己学自己练的。
火龙果端上来时，白舒还问：“怎么跟血一样……里面还有这么多芝麻？”
颜姣说：“就是这个色。很甜，试试？”
白舒还是想吃，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吃着嘴边都带了些深粉，颜姣提醒她少吃些，火龙果长于热带，润肠清热，吃太多会窜稀。
“姣姣，你笑什么？”白舒见她吃了两口就看着自己笑。
颜姣只说：“这个颜色的唇脂真不错。”
冷慕拿了镜子过来，白舒啊的叫了一声，她的嘴巴怎么成这个色了。
颜姣无奈，“让你吃的时候小心些。等会洗洗就行了。”
——
江秦在宫中收到了圣上赏赐的东西。是一款千年沉香木。
他成了权臣之后才知道朝廷中人一年除了月银，到年末也会有奖金，不定时还有一些小国进贡。而远在管州的百姓吃饭都成问题。
王寿说道：“大人，奴才听说京城有人在重金十万两求购一枚夜明珠。”
“真是舍得。”江秦说。夜明珠，他倒是想到给姣姣的那一颗，也不知她想不想要一些别的。
“大人，这是您今日的点心。”在上次疯狂吃点心的事过去以后，江秦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吃点心了。
在昨日他又安排每日派人去买一点不同的点心。
江秦试了试那桃酥，真有桃子味。
一边吃还露出享受的神色，真是不错。姣姣做的点心，就是好吃。
王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人平日也不吃点心，怎么会让人指定去哪一家买呢。
——
傍晚，颜姣看着满桌的菜式，这几日小厨房换厨子了吗？怎么做出来的净是些乌鸡汤，通花软牛肠，白龙曜，小天酥这些肉类，只有一道芙蓉菜心，离她还这样远。
江秦见她没夹菜，问：“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我明日再让人换。”
“肉有些太多了。”颜姣摸着头，她不太习惯，她不大爱吃肉。
“多吃几次就适应了。”江秦给她夹了一块鸡肉。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要说开始颜姣还能接受，每日都是很多大鱼大肉，她问江秦为何。
江秦看着她直摇头。“姣姣太瘦，多吃点好的补补才会丰满。”
“没有，我哪里瘦了？”颜姣看看自己的手脚，腿，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不瘦。
可颜姣怎么能说得过江秦呢？两人说了好久，江秦答应晚膳多加两样素。作为条件，颜姣要多吃一小碗饭。
她有点欲哭无泪，江秦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自己的身材不好不够丰满？
“姣姣听话，你看看你。”江秦撩开她的袖子要说她的手臂太瘦，却见上面的一片疤痕印，他几乎立刻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她受过这里的伤。
颜姣轻轻把手抽回来，背在背后，这样丑陋的疤痕她不希望他看见，又不能完全去掉，只能留下。
她淡然的说：“别紧张，是以前被茶水烫着了。我初回侯府时，孙千金在端侯爷面前百般疼爱，背地里让人刁难……都是过去的事了。”
“还疼不疼？”江秦问，他初来侯府都不知她的处境，即使猜到一些也没仔细问。
“早不疼了。”只是难以难记，人的恶念有多么可怖。
江秦说：“再让我看看。”
颜姣不要，把手藏在后面。“有什么好看的。”
江秦叹了口气，“姣姣，是我以前忽略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
江秦这几日又请了几位厨子。
让颜姣没想到的是，那些肉菜味道也不错。不腻不油，很适口。她每日是能比以前多吃小碗饭，这样会不会长肉呢？
这事儿在朝廷之中都传开了。说首辅大人如何偏爱自己的夫人。
太后寿宴不仅当着众多文物百官的面跪下为其穿鞋，还亲自请问御厨如何做出美味菜肴，问其原因，说是夫人胃口不好，想为夫人做更好吃的菜肴。
京城中的这些女人，脸上留下了羡慕的泪水，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存在于世，她们的丈夫与首辅大人相反。
稍微有什么不顺心的，有可能骂她们一通，把她们赶回娘家。在他们的丈夫心中，哪有什么尊严，更多的还是作为丈夫的脸面。
首辅夫人可不一样，首辅大人把温柔与宠爱都给了她。
人和人的区别，就是这样。
这事以后，颜姣在妙味轩门口又见着了李元，他看了她一眼。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李元问当时为何要和颜露互换轿撵。
颜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已经过去好久了。这时才问，水都过了三秋了。
“这个问题臣女记得当时阿爹问，臣女已经回答过殿下，妹妹心仪太子殿下，姣姣作为姐姐，不能够独占有这个机会。于是我和妹妹商量，觉得只有这个办法了。”
是不想嫁给他，做的为了推颜露走上这条路。他不护自己，自己为什么还要嫁给你呢。
“还有没有别的原因。”李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问这件事，但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件事绝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以她的才智，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他要说他后悔了。在那日见到颜姣的舞之后，这样的女子，若不出意外，该是他的，哪里轮得上江秦呢。颜姣做出那个选择意味着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颜姣不想回答他，却还是说了。
“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原因，太子殿下也查过，想来也清楚，臣女在侯府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就算有又如何？殿下觉得臣女有可能反抗颜露吗？”
这个也是原因之一。
那时的她无法反抗颜露，她若嫁给他，颜露会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进入太子府上伺机勾引，等李元称帝，引导太子借用端侯爷的力量，给她灌下毒酒，与上一世一样的结果。
颜露想自己索性就实现她的愿望，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与其把她带入太子府作为自己的陪嫁丫鬟，不如直接让她嫁去太子府。
不管有没有想法，他们都不可能，回不去了，至于他的那些想法，与她无关，她有江秦了。
“小心江秦。”李元走时看了一眼颜姣，神色复杂，只是说：“他没有你想的这样。”
颜姣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她小心江秦，李元是发现江秦要做什么才会这样跟她说。
——
江秦在侯府见了右相。右相面对江秦如今，感慨万千，他被迫的一句话帮助这个年轻人升职，竟能坐上内阁首辅。
他给人的沉稳之感已不输于他们这种在朝廷多年的老臣。
他在朝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那样的信，人老了做什么事都要小心，内阁首辅这个位置，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如今太子势力不小，圣上缠绵病榻，整个朝廷若有人能够与太子平分秋色的，就是这位首辅大人江秦了。
他的措施看似温和，看似微小，实则柔中带刚，不知什么时候就被绕进去，他提上去的人也有。
于衡归乡的理由也不是年老，是发现这朝廷的真面目了吧，不知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的行事作风像极了于衡。
他能否创造当年于衡做到的奇迹呢？右相突然就想多活几年，他想要看看。
他当时还想着江秦是不是靠人脉才能做到这一步。可不需要。圣上探究发现此子不凡，若是能与他打好关系岂不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