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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晴道:“爷,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大堂哥的婚事是您老的一块心病。”
“咱大家伙儿也都跟着打心眼的高兴,忙里忙外的也带劲儿。”
“能赶回来参加大堂哥的喜酒,甭管是棠伢子还是大安小安或者五叔他们,肯定都会竭尽全力赶回来。”
“但实在赶不回来的,您老也要谅解,毕竟咱老杨家如今跟旁边的其他人家不一样,咱老杨家已经出了做大事的人物了,棠伢子,大安,一文一武都是。”
“咱老杨家,老骆家,老孙家,咱这几家都是连在一块儿的,只有棠伢子和大安他们在外面顶起来,咱们这家族才能过上好日子,就好像盖新宅子,这就是根基,基石,这块倘若松了,整个宅院都不稳,希望爷你能掂量轻重,别在谁能回来,谁不能回来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上太过计较而失了根基!”
杨若晴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相信只要不要傻子,都能听懂,都能掂量。
果真,老杨头脸上的郁气一消而散。
他举起手里的大酒碗对众人道:“还是我这孙女说的对,来,棠伢子,你是咱大齐的栋梁,更是咱老杨家,老骆家的栋梁,你辛苦了,这碗酒爷敬你!”
骆风棠赶紧起身,道:“爷,您是长辈,这碗酒还是孙女婿敬您,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老杨头抬手,笑着道:“诶,其他啥事儿都能随意,今个孙女婿敬的这碗酒可不得随意,我也干了!”
说罢,祖孙两个同时仰起头来痛饮各自碗里的酒。
杨若晴看着这气势,嘴角抿着想笑。
棠伢子一般不怎么喝酒的,而老杨头,则是烧刀子酒里泡大的,再好的饭菜没有酒都会失色的那种。
所以,杨若晴笃定,棠伢子肯定是喝不过‘久经考验’的老杨头的。
果真,老杨头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了个精光,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咯,然后把碗倒过来给众人看。
而棠伢子呢,碗里的酒还剩下一小半,自己还呛住了,喝了两嗓子。
众人在夸赞老杨头好酒量的同时,也对骆风棠表达了关心。
“我家棠伢子打小就没让他喝酒,长大后也不怎喝酒,输给了他爷,天经地义,哈哈哈……”骆铁匠道。
老孙头道:“他们年轻人,都不如我们这些老的能喝了。”
“我女婿老三,也喝不过我这个做岳父的,不过啊,话说回来,酒这玩意儿,还是少喝些好,喝多了身子扛不住!”他道。
杨若晴拿了一块帕子给骆风棠擦拭嘴角的酒渍,听到老杨头在那有些不过瘾的道:“我们老杨家,自打老大华安走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喝酒能陪我喝痛快,喝过瘾的。”
“改明儿三丫头她们说婆家,一定要找个会喝酒的孙女婿来,喝个痛快。”
满桌子人都笑。
骆风棠有些惭愧的道:“我酒量浅,没能让爷过瘾,惭愧惭愧。”
杨若晴嗔了他一眼,道:“啥呀,酒喝多了伤肝,点到为止就好。”
然后,她又转身跟老杨头那道:“爷,我晓得你喜欢酒,一日两顿都离不开酒……”
“哪里是一日两顿?你爷我现在吃早饭都要抿两盅的。”老杨头纠正道。
杨若晴满头黑线,接着道:“爷,亏着您还说,这酒老伤肝了,早上真的不能喝。”
“您要是乐意,回头我给您换成米酒,果酒之类的,你晌午喝点就罢,那些烧刀子的烈酒,尽量少喝,你那咽喉有旧疾。”
老杨头摆摆手道:“你爷我喝了一辈子的酒了,这不好好的嘛?果酒喝得清汤寡水的,不要不要,还是烧刀子过瘾。”
“来来来,亲家公,咱走一个。”老杨头拉着老孙头那拼酒去了。
此时,老杨头跟所有庄户人家那些嗜酒的老汉们一样的想法,离不开酒,但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最爱酒的老杨头再也不敢碰酒了。
当然,这些是后话。
此时,杨若晴无奈的耸了耸肩,扭头给骆风棠夹了一筷子菜。
“让我爷和嘎公拼酒去,你可不准再掺和了,赶紧吃口菜压压。”她道,眼底都是暖意。
骆风棠对杨若晴笑了笑,“我没事儿,别担心。”
他压低声道,然后把她夹给他的菜一口气吃到肚子里去了。
边上,拓跋娴和孙氏她们都把这些暗暗看在眼底。
看到这小两口的眉眼举动,处处透出对彼此的关心和维护,拓跋娴和孙氏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饭后,一般的习惯是男人们要抽烟,喝茶,拉会家常的。
但因为这个时节是四月底,刚好赶上农忙,所以大家伙儿吃完就散了,杨华忠还惦记着去割麦子。
骆铁匠和骆风棠都去帮忙。
杨华忠不让骆风棠去,对他道:“你们今日才刚到家,这一路也辛苦了,咋能要你去受那个累?好生在家歇着就是了。”
骆铁匠也道:“你岳父心疼你,你就歇着吧,大伯去帮忙就是了。”
杨华忠道:“骆大哥,你也别去了,棠伢子难得回来一趟,你们爷俩好好说说话,我家里还有很多长工呢。”
这当口,杨若晴刚巧过来了,也听到了这里的对话。
她跟骆风棠这道:“既然爹和大伯都体恤你,那你就在家里歇息吧,晌午还喝了将近两碗酒,脸都红了……”
骆风棠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道:“我去后院洗把脸,没事儿的。”
杨若晴跟着他来了后院,递给他一块帕子,见这里无人便轻声跟他道:“你难道真的不累么?赶路那么辛苦……”
骆风棠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跟杨若晴这笑了笑道:“大伯和岳父都在田地里割麦子,我一个晚辈,咋能安心在家里歇息?”
“何况,我也不累,好几年没有去割麦子了,我也想去田地里转转。”
杨若晴笑了:“重温儿时的记忆,对吧?”
骆风棠摇头:“我儿时,家里是没两亩田地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大伯去外面给人家打铁,再大一点,我就把自己丢进了山林里,成日里背着一副弓箭漫山遍野的跑……”
真正割麦子,是后来赚了一点钱,置办了几亩田地后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