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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重山居一墙之隔的王府别院,夜半时分,秦邑悄悄爬上墙头,白日里那一拳,他可不能白挨,现在这个时候,卫无沅应该也睡了吧。
嘴角染上志得意满的笑,负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握着墨笔。
只是还未等他寻到人,只见清池中一袭曼妙身姿显现,湿透的白纱包裹着酮体,额间一点朱砂月下愈发妖冶,珠唇绯红,水珠暗洒,顺着皙白脖颈流下。
秦邑只觉得鼻间有液体流下,伸手一探,鼻血横流,愣神间,脚下打滑直接摔进了那清池中。
看着扑通入水的人,抬手将他从水中拎出,等看清这人样貌,无沅勾唇一笑,她早便察觉到偷窥的视线,没想到竟然是他,看来白日是没挨够。
“看够了吗?北平王。”
被她拎出水面后,视线直直对上妖媚双眸,半晌未曾眨眼,顺着她的话,倾身上前虚搂她的腰身,衣物尽湿,贴的极近,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呢喃:“当然——没有。”
无沅听后,不怒反笑,红唇亲启:“那——本相让你看个够。”说完,顺手拽下他的外衣,伸腿踹了过去,一脚将他踹到院墙下。
听到动静,卫府下人匆匆赶来,看了看池子中衣衫尽湿,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外衣的卫无沅,扭头看看那被摔倒院墙下的秦邑。
这——是怎么回事?
北平王半夜偷摸着想要再爬大人的床,被大人一击反杀,北平王恼羞成怒把大人也带进了水中?
不得不说,卫府的下人还真会想象。
被这么多人看到狼狈的一面,秦邑站起身怒瞪了眼池中的女人,穿着中衣翻身进了隔壁院子。
无沅从池中缓缓走上岸,眼底带着三分不悦,“管事——”
“在。”卫管事拨开人群赶来,瞧她这身,赶紧让婢子寻了衣裳来给她披上。
她带着怒气,看着那道院墙,“天亮后,将这道院墙加高三尺。”若是他再敢来,定让他悄悄厉害。
第二日早朝,一看见他,便出口讽刺,也着实怒了。
就连舜源帝瞧见她这副样子,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知道秦邑又怎么惹她了,下了朝,将他留了下来。
只剩他二人后,舜源帝看见他深深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是自己亲儿子,现在却不能相认,他心中的苦不必赵贵妃少一分呐!
“秦邑,你又怎么惹无沅了。”早朝上那么明显的争对,很显然昨日二人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一阵心虚,总不能说半夜他爬墙偷看别人洗澡吧。
见他不语,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舜源帝无奈叹息,“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他思量片刻,忽而跪地拱手,“不瞒陛下,从前的事,臣都不记得了。”
“什么!”舜源帝诧异起身,“你也失忆了?”
“是,包括卫无沅,臣都不记得了,就连她的事,都是晋绥同臣后来说的。”
因为不记得,所以不明白,他对卫无沅的感情,有时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一阵抽痛,他想他应该是爱着她的,所以他才会搬去卫府隔壁,试图唤醒记忆。
他这模样不似作假,当真是忘记了,怪不得他看无沅的眼光那么陌生。
“你说你忘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已经惹得无沅不快了,照这样下去,就算二人不成仇,也是陌路的结局。
他沉思半晌,掷地有声:“既然忘了,那就重新来一遍好了,我能爱上她一次,就能爱上她两次,三次,百次。”如果最后的结局依旧如此,只能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爱过她。
“你想清楚最好。”私心里,他同赵贵妃一样,还是希望他们最后能够在一起。
出了宫门,他直奔卫府,走上台阶便被门口的顺子拦下,“北平王,我们主子说了,您不得入内,还请王爷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别为难我们。”
他这话倒说的好听,秦邑抬头瞧了瞧卫府匾额,气的甩袖离去,拐角进了隔壁院子,他说不让进,他就没办法进去了吗。
来到昨晚的院墙,看着加高的院墙,嘴角微微抽搐,卫无沅,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吗?纵身一跃,上了墙头,还未来得及下去,只听见犬声吠鸣,她竟找了几只野犬,专门放在院墙下。
“卫无沅,你以为这样我就退缩了吗?”他蹲在墙头,看着不远处倚在树上喝酒的人,愤恨咬着牙。
拿着酒坛的手微顿,撑着头微微坐起身看向他,眼底满是戏谑:“如果你不怕,尽管跳下去就是了,何必与我多费口舌。”
怕就怕,他不敢跳。
瞥了眼下面吠鸣的野犬,眸中微转,足尖轻点朝她飞了过去,他也不是非得下去,正好落在枝丫上。
他俯身看着身下的人,“卫无沅,你以为几只野犬,就能困住我吗?”
二人呼吸靠的如此近,无沅难得红了耳根,“笨蛋,快下去——”话音刚落,承受不住二人重量的枝丫,砰的一声断裂,二人从树上掉了下去,酒坛摔落地上碎了一地。
秦邑下意识将人护在怀中,重重摔在地上,摔下去后,他立刻坐起身第一反应去看怀中的人有没有事,见她无事,松了口气。
无沅却不知所措,方才发生的太突然,她连自己有法力这件事都忘了,“你,为什么要救我?”若他刚才没有护着她,她的脸就会被地上的碎瓷片扎伤。
“我也不知道,本能反应吧。”说完,眉头微皱,碎裂的酒坛瓷片都扎进背中,还好他穿着玄衣,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伤着了,我去找大夫给你看。”她赶紧起身寻人,却被一手拦住,“你不就是大夫吗,你给我包扎。”
“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给我包扎。”
“秦邑,你不要太过分。”寻人来给他包扎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眉眼低垂,满是委屈,“给我包扎,你都不肯吗?”声色凄凉,让她无力反驳,只得连声道好,谁让方才他救了她呢。
将他扶着进了房间,垂着头的秦邑,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那有榻,你先脱了衣服趴上去。”说完,走到书架上很自然的拿起药箱,拿到后,愣在那儿半晌,她怎么会这么清楚药箱的位置,她不是刚刚被唤醒吗?
脱下外衣,乖顺的趴着见她愣着,轻声唤道:“无沅,我疼~”说完,秦邑觉得这都不是自己的声音,何时他也会这般如猫儿般挠人了。
听到声音,无沅回神提着药箱过来,先将他背上的碎瓷片尽数取出,在覆上药粉,在他腰上缠了一圈白布,漫不经心:“药上好了,日后记得换药。”
“那你给我换。”缠上白布后,裸着上半身就这么盯着她,十分傲娇。
收拾完药箱,准备起身的无沅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眼底带上一层冰霜,“秦邑,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这伤是因你而起,难道你不应该负责吗?”他握着她的手腕,从榻上起身一步步逼近,直到将人逼至书架前才罢休。
原本心乱如麻的无沅,再听到他这话,一阵不耐烦,“这伤到底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瞧她这般不喜的样子,钳制住她的手腕,倾身上前,轻点那两片,一股酥麻感觉传来,让他不由得加深。
一幕幕画面从脑中划过,不知过了多久,堪堪停下,一串银丝连接,秦邑伸手拂去,眸色暗沉。
“这,这算是补偿,下次上药我再来。”说完,逃也似的离开,跃上墙头消失踪迹。
她的手微微颤抖,抚上心口,寂静了上千年的心跳,如今竟然跳的如此快,无沅无声轻笑,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音默独自坐在院中欣赏月色,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身为凡人的卫无沅与秦邑有因缘,说得过去,可若是无沅也同那人纠缠不清,那他就不得不去怀疑那个人的身份了。
千年前,那个诱骗无沅神尊坠落凡尘的恶魔,若真是他,那他一定要在无沅恢复所有记忆前除了他,再不能发生当年的惨剧。
那个所有人都忘了,只他一人记得的惨剧。
“音默,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来了许久,他都没注意到,顺着他的视线朝天上望去,“音默,你是想哪位仙子了吧?”
“这么晚了,来寻我有事?”他并未回答她的话,反问道。
无沅坐下凝思半晌,试探性问道:“音默,你说,我会不会就是卫无沅啊?”
她总以为她不过是寄居在她体内,在她死后控制身体的人,可现在,她连卫无沅私密的药箱都知道,除非她就是本人,难道在她沉睡这段期间,也做了回凡人不成。
见她慢慢起了疑心,音默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如果你就是她,你要怎么办?与那秦邑再续前缘吗?”
心中咯噔,秦邑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存在?
她将酒放下,起身摇了摇头,扯上一抹笑意:“今夜,怕是喝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光暗沉下来,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恢复记忆,到时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