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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辛心头磕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
“睡着了?”陆安国温声道。
“嗯。”
辛心晃了下脑袋,这个世界里任务太奇怪,搞得他精神压力很大,难以好好休息。
跟冯朗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因为有冯朗在,安全感非常强烈,所以能够睡得很好,那种安全感是陆安国这个警察都无法取代的。
这是一种很私人的体验,辛心也不好说出来。
“快到了,”陆安国说,“魏明珠没有起疑吧?”
“虽然悬疑故事里经常有扮猪吃老虎这一人物的塑造,但魏明珠完全不是,在她眼里,我跟刘子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服务于她,让她开心的工具人,撒谎或者起疑,这种是对平级的人才有的行为,从这个层面上来说,魏明珠是最诚实的。”
陆安国呵呵地笑着,“这是你跟冯朗讨论出来的吧?”
“昂。”
辛心抱着手说:“我发现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性格都很极端,可能是任务世界故意这样设置的?”
刘子俊就是极端的深沉,魏明珠呢,刚才他已经说过了,魏鹏飞是极端地想要把这桩婚事给搅黄,包括刘婉也是,他们都将某种性格或者说某种情绪做到了极端的程度,
辛心喃喃道:“就跟动物世界一样。”
蓦然之间,辛心又想到了冯朗,“不知道刘子俊回去之后,他们交涉的怎么样?刘子俊这个人真的城府很深,我感觉他知道很多事,可他就是不说。”
陆安国没接话,辛心打了个哈欠,没多想。
他跟魏明珠说上次在地下室似乎找到了些线索,想到了某些可疑之处,魏明珠二话不说,立刻告诉他卡片的位置。
那么重要的东西,魏明珠就随手放在床头柜里。
也许在魏明珠看来,魏宅是她的地盘,不,只要她到哪,哪里就是她的地盘,辛心看她在工地的临时休息室里也是一副主人的悠闲做派。
在自己的地盘里,自然就不存在什么戒备心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为未婚夫的刘子俊也能够轻松接触到那张开门的卡片。
两人连夜从小镇赶回魏宅,通过魏明珠的纸条畅通无阻地取到了卡片,随后又驶向别墅。
地下室负三层打开,陆安国和辛心先后顺着楼梯下去。
辛心已经来过一次,熟练地开灯,“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字画。”
虽然那些字画很值钱,价值非常高,但对于做任务的他们而言,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陆安国先大致地扫了一眼,亲眼目睹以后,视频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辛心跟着陆安国在这间巨大的地下室里绕来绕去。
悬挂着的画作,有一些他还存有印象,譬如那个抱着猫的贵妇。
“怎么样?”辛心不由问,“有什么发现吗?”
陆安国停住脚步(),???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不觉得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吗?”
辛心仰头看向直插入顶端的墙,“是很压抑啊。”
他当时进来第一感觉就觉得像秦始皇墓一样,跟兵马俑似的这么密密麻麻。
而且这些墙体顶天立地的,墙与墙中间的距离也窄,自然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可是“压抑”这种主观感受与整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有钱人喜好收藏,这是很正常的事,收藏是一种美的享受,同时也是一种财力的炫耀,你不觉得把这么多名贵的字画都收藏在地下室里,很暴殄天物吗?”陆安国道。
辛心没往那方面想,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反常——大冬天,往地下室里屯点白菜不是很正常的吗?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些字画不就跟白菜一样?
所以,没毛病啊。
辛心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陆安国看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皇帝用金锄头是吧?
辛心:“……”
骚瑞,他是个穷鬼。
辛心舔了下嘴唇,“所以,魏明珠有问题?”
他说完,不由视线向后,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地下室出口,心中倏然紧张起来。
该不会这是个陷阱吧?!
陆安国:“你不是说魏明珠很任性直接吗?她应该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对付你,再说你俩之间也没什么矛盾,你们之间发生交集,一直都是你出于主动,不用担心。”
陆安国说的有道理,辛心这才松了口气。
“那魏明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陆安国摇头,“这一点,我暂时还没想到。”
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陆安国最有用的就是他丰富的刑侦经验,经验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这间屋子有问题,直觉不能告诉他,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有仪器就好了,陆安国无数次这么想过,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这画应该能摘下来,嘉木,来搭把手。”
“好咧。”
辛心和陆安国配合着取下了面前的一幅画。
画比辛心想象的重,画框压手挺厉害,两人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地上。
辛心盯着画看,看不懂。
陆安国盯着墙面看,伸手抚了下墙上浅浅的痕迹。
“来,嘉木,我们加把劲,把墙上所有的画全摘下来。”
“好。”
辛心二话不说,马上跟陆安国从头开始干了起来。
两人忙活了不知道多久,辛心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终于把地下室里最后一幅画也取了下来。
辛心气喘吁吁地和陆安国坐在地上,他笑道:“我出去以后也可以说自己是经手过上亿生意的人了。”
陆安国哈哈一笑,这小子,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让人笑得出来。
陆安国让辛心这么干
()的时候,辛心没疑虑,干完之后,他看着光秃秃的墙面,疑惑道:“这能看出什么来吗?”
“时间呐。”
陆安国手向前划了一下。
辛心很快明白了陆安国的意思。
字画被取下后,留下了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印子。
有些印子发白,说明那幅画很早就挂了上去,还有些印子和周围墙体的颜色色差不大,说明刚挂上去不久。
辛心手撑了下地站起身,他绕着墙面走了两圈,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些画居然不是按照先后顺序来挂的。
其中与周围墙面色差最大,也就是说在一开始最先悬挂的那幅画,戏剧性地正是他一开始被惊艳过的那幅贵妇抱着猫的油画。
“你也发现了。”
陆安国在摘画的过程中就留意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
在第三排中后的位置,这些画是最初悬挂的那一批画作。
既不是两端的开头,也不是地下室的中间位置,很奇异的,在这个地方先悬挂了这几幅画作。
为什么?
辛心看着那几幅被他们取下靠在墙上的油画,大部分都是肖像画,画中或美丽或丑陋的人物神态各异地欣赏着他此刻错愕的表情。
“这个位置避开了出风口,很舒服。”
陆安国忽然道。
地下三层收藏了大量字画,需要恒温恒湿的环境,所以顶上的巨型空调不停地在工作,数个出风口二十四小时不停地送出柔和的微风。
陆安国这么一说,辛心绕着前后走了一圈,居然真的发现这个位置是整个地下室唯一不会直接吹到风的位置。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辛心:“是挂画的时候考虑到了这个因素,所以先挂在这里吗?”
陆安国摇头,他不是否定辛心的推测,而是不确定。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间地下室很不同寻常。
线索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但他们还无力串联。
陆安国紧锁眉头,又在整个地下室走了一圈,正如他们之前在视频里拍摄的那样,地下室没有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但是陆安国显然要比他们更专业。
“嘉木,你看这幅字。”
辛心过去,陆安国手指着那幅字的左下角,“这是不是有个白点?”
字底子就是白色,那个白点很小,要不是陆安国特别敏锐,常人根本无法在上百幅藏品中发现这个痕迹。
辛心仔细观察之后,确认那的确是个跟周遭颜色不同的白点,“像是溅上去的。”
“这的确是喷溅的痕迹。”
陆安国把画靠在墙上,伸手虚虚地按了两下。
辛心立刻心领神会,“清洁剂?”
因为是名贵字画,陆安国不敢多触碰,因为这点痕迹,陆安国猛然意识到这并非现实世界,根本没必要有这样的顾虑,于是手抹了抹那个白点,又凑近鼻尖闻了闻。
“应该是
。”
那也就是说有人打扫过这里?!
辛心震惊地想。
陆安国放下那幅字画,转头又去找刚才那几幅最先挂上去的油画,他仔细搜寻之后,没有在那几幅油画上发现类似的痕迹。
辛心也反应过来,这些画名贵也是在这个世界里名贵,他摸了下那幅贵妇图,对陆安国道:“哥,我们要不要把这幅画拆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陆安国对上辛心跃跃欲试的视线,“那就干?”
辛心把那幅画放在地上,抱着猫的贵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正玩味地看着两人似的,她怀里那只碧眼白猫高傲地翘着脑袋,和它的主人一样嘲笑着他们。
画框四角钉死了,辛心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样美的画,难道要从中间撕开吗?
辛心看向陆安国,陆安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
辛心:“……”不愧是您。
陆安国灵活地用刀撬开画框边缘,当然还是不小心破坏了画的表面,辛心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就不能加个玻璃罩子吗?”
“它要是加了,我们就更难打开了,”陆安国笑道,他说着低下头,眉峰轻轻一跳,“我不懂画,不过这个画框里面看着还挺新的。”
“是吗?”
辛心凑过去看,果然看到淡淡的新鲜木头颜色。
陆安国提起来闻了闻,随后斩钉截铁道:“新的。”
新木头的味道不一样,辛心凑近闻了一下,果然也闻到了非常淡的新木头的味道。
这个味道在画框里面,要是不拆开,还真发现不了。
陆安国接着把整个画框四角全部拆开,画框脱落,画布软软地落下,贵妇的笑意翩然折叠,露出一尘不染,光洁如新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