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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该怎、怎、怎怎……”奖金的0在头上飞舞,令学长不住地结巴。“怎、怎么办?”
当然是物归原主啊!鴫田老师要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
“可是后天之前不兑换,就会失效耶!到时就是张废纸了。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肤浅,但还是觉得好可惜——”
“是啊!”小兔也点头附和。“或许鸭哥已经不想要了,但难得物归原主,却在本人不能动弹之际变成废纸,感觉上还是有点遗憾。”
“也对。假如要兑奖的话,不如替鴫田老师找个代理人吧?”
“代理人——谁?”
“还能有谁?药部裕子小姐。”
当然,我不认为奖金能弥补一切,但还是为此感到些许安慰。
第四卷羔羊们的圣诞夜爱的巡礼
恢复意识后的鸭哥说出的真相,与高千的假设几乎相同。
认定是杀人未遂并摩拳擦掌的宇田川刑警,一股斗志最后落得挥空的下场。当然,这是好事;其实这种事最好一开始就没发生过。
鸭哥早在去年平安夜便发现自己的书签中混有头奖彩券,而且是因为绘理直盯着他的手边,引起他的注意,才在与众人道别后再度确认,结果发现中了头奖。
因此,鸭哥早明白绘理突然接近自己的目的为何。只不过鸭哥一直以为绘理是独自打头奖彩券的主意,心想无论理由为何,她肯和自己在一起就好,才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大概是因为他刚和药部小姐分手,心里寂寞吧!绘理正好趁虚而入。
说糊涂是糊涂,说纯情倒也真是纯惰;鸭哥居然从未想过绘理达成目的后便立刻甩了自己的可能性;虽然发现了她的企图,却没看穿她与大和分手只是作戏。
但到了婚礼将近的某一天,他偶然在市区目睹绘理与大和同行;起先他以为他们只是喝杯咖啡叙叙旧,却又无法释怀,便委托征信社调查,结果得知绘理仍与大和维持亲密关系。至此,鸭哥终于明白绘理得到彩券后便会抛弃自己。
正当他大受打击之际,又从高千与我的口中得知过去发生在御影居的两件离奇自杀案,其中一件还是自己去年碰上的。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印象过于强烈,鸭哥深信这是命运的安排,犹如着魔似地着手计划,欲将自己变为“第三号牺牲者”。当然,他期待旁人怀疑自己是为人所害。
二十一日在漂撇学长家谈起过去两案的共通点时,他刻意提出海圣学园,并说自己亦是该校出身,便是为了不着痕迹地强调自己与上述案件的相关之处;其余便如同高千说明的一般。
过去两件自杀案的“灵气”将鸭哥引至御影居——我不禁产生这种毛骨悚然(倘若这么说太过夸张,就改成不胜欷歔好了)的感觉。的确,就结果看来,这三个案件彼此之间毫无关连;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人觉得御影居这个“现场”之中存在着某种灵异的因缘。
鸭哥出血不少,不过伤势并不严重,虽然尚未进行详细检查,但应该没有后遗症之忧。从八楼摔落还能以无事收场,已然近乎奇迹;这全是托那台装有车篷的小货车之福。如此这般,因一个未知“礼物”而起的年终骚动总算告一段落。
——虽然我想这么说,其实还有件事令我耿耿于怀;不消说,便是高千打给今村俊之的电话。那件事结果如何?毫无成果吗?既然横竖与鸭哥的事无关,也只能这么想了。
高千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便是最好的证据。她不说明,代表没有说明的价值,或是她不愿说明。正当我如此暗忖时——
“——你很好奇吧?”
高千却主动提起。她拄着脸颊坐在i·l的吧台前,完全没动我方才递出的咖啡。
今天她的打扮有点特别(与平时不同之意)。她身穿素雅的紫色礼服,裙子不是平时的的迷你裙,而是略短的窄裙;脚上则穿着背线丝及不常穿的有跟鞋。莫非这是她原要穿去参加鸭哥婚礼的衣服?我没来由地如此猜测。
“呃……你是说那通电话的事?”
“没错。你果然好奇嘛!为什么不问?”
“你若是想说,总有一天会主动说明的。”
看来今年的平安夜将变得很安静。换作平时,铁定会找个地方喝酒喧闹;但关键的带头者漂撇学长似乎因鸭哥之事而无暇他顾,完全没开口相邀。也罢,偶尔来个安静的夜晚也不赖,反正我们平时几乎夜夜共饮。
“欸,匠仔。”
“唔?”
“你得待到几点?”
“呃——”我停下擦拭碗盘的手,看了看时钟。快七点了,今晚我得看店到九点半打烊为止。“还有两个小时。”
“不能提早下班吗?今天是平安夜耶!”
“不知道耶!应该可以吧?”毕竟店内空空荡荡,除了高千以外,只有一对年轻情侣坐在桌边看杂志。“我问问看。”
老板今晚也不在,我把学长塞给我的彩券转送给他,但一张也没中,因此他说要去买醉消愁。反正是别人送的彩券,用不着这么难过吧!
我询问待在内堂的老板娘可否提早回去,她回答:“好啊!今晚我一个人看店就行。”老板娘似乎是高千的“隐性支持者”,我算是受了高千庇荫。
“——我们去srtt·in吧!”
高千带我走出店门后,立刻迈步前行。
“咦?去干嘛?”
“和去年一样——买‘礼物’。”
“礼物……”
我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却只能跟着她去。
或许是因为时间尚早之故,srtt·in里的客人并不多。今天是平安夜,接下来到半夜的这段时间应该会人潮汹涌吧!我心里如此想道,高千却迟迟不进店内。
“怎么了?”
“——上次那个人也在。”
“咦?”
我隔着玻璃墙住里看,原来如此,上次那个姓大庭的学生正一脸悠裁地吹着口哨,轻快地排列商品。
“他人是不坏啦!不过感觉上很缠人,要是碰面,或许又会啰哩啰唆的。”
“那要怎么办?”
“就当作已经买了,到下一个目的地去吧!”
“下一个目的地?”
“简单地说,我是要模拟华苗小姐的心境。去年平安夜,华苗小姐下了计程车后,在这里买了‘礼物’,前往御影居的最上层——一般人是这么想的。
一般人是这么想的——这个说法令我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这么说来,实际上并非如此?”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华苗小姐曾到过最上层的楼梯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她应该搭了电梯。”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来找来马先生的,没理由慢慢爬楼梯吧?”
来找来马先生——这也是可以确定的事吗?虽然我感到疑惑,却没说出口。
高千与我走向御影居的玄关大厅,坐进了电梯,按下八楼按钮。
电梯住上升,产生了一种浮游感。足以将人体砸得粉碎的位能正逐渐积蓄着——思及此,我打了个冷颤。
我们走出电梯,角落有个套房夹在电梯与安全梯之间。
“这里是来马先生以前住的套房,现在应该住着其他人。”
高千朝着楼梯走去。她站在楼梯间的平台往下看。
我也如法炮制。我并没有惧高症,但一想到有三个人从这里掉下去,其中两人还丧了命,便有种被吸向地面的感觉。
“磁力”……是吗?
“而来到楼梯间的华苗小姐,被推了下去。”
飘荡于“现场”的“灵气”——为这道符咒所困的我,一时间竟无法理解高千的话语。
“……什么?”
“华苗小姐并不是自杀。”
“那……”对于并未大吃一惊的自己,我感到困惑。“可是,是谁?”
“她的大衣折得好好的,鞋子也摆得整整齐齐——这就是一切的关键。只有能做这些事的人,才能杀害她并让一切显得像是自杀。”
换句话说,是熟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华苗小姐曾进过屋里,对吧?她曾进入来马先生家中。”
进入屋内,便会脱去大衣,自然也会脱鞋。
我们过去一直深信华苗小姐是从楼梯间的平台上摔落的,其实并没有任何确切证据;唯一的根据,就是她的大衣和鞋子放置于楼梯间——如此而已。
其实她是在来马先生家的阳台被推落的。事后只须立刻将大衣及鞋子整齐叠放于楼梯间的平台之上,便能伪装成自杀。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不,不是这样,匠仔。”
“咦?”
“不是的,凶手并非来马先生。”
“可是——”
“来马先生没有动机。”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和华兰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