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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捂着脸，头低低地垂了下来，长卷发将她大半张脸遮住，看不到什么表情来。
刘泽川下意识将人护到身后，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刘母，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老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要冲破胸膛，有一种事情要败露的恐惧感。
刘泽川声音有点虚，“妈？您怎么来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如果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知道真相，后果真难以预料……他打心眼里，是不愿意失去这个母亲的。
“哼。”
刘阿姨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好脸色，指着他鼻子道，“你说你在厂子里面吃的不好，我惦记着你，就过来给你送饭了。
你呢？
这个贱的，她勾、引你爸爸，你爹最起码在这个女人身上花了好几万了！这点你不是不知道吧？
前几年我和你爸爸吵架，也是为的这事。
这些钱，是我留着你给娶媳妇用的，你爹倒好给她花了，现在你也拎不清了，还和这个女人私下来往？
她花的是你娶媳妇的钱！你可醒醒吧！”
刘泽川听着她开口，稍稍送了一口气，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挠了挠头，“妈，我跟她……”
刘阿姨也气了个够呛，没心情听他再说些什么了，直接将手中的保温饭盒往他手里面一塞，气鼓鼓地就离开了。
她走了大半晌，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是骑了电瓶车来的，刚才是被他儿子给气糊涂了，被电瓶车丢下了。
原路返回的路上，刘阿姨和刚才那狐狸精碰头了，她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对方来了。
对方正着电话，情绪非常激动，声嘶力竭，“现在我们儿子小川都这么大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
你到底还要再吊我多少年？”
刘阿姨听了这句话，脑袋嗡嗡嗡响了好几声。
什么他们的儿子？
她走过去，在女人肩头上推了一把，“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你跟我好好解释清楚。”
女人听到那头的‘识大体’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实话告诉你，刘泽川是我儿子，我亲生儿子。”
张霞儿跟了刘父二十多年了。
比刘阿姨还要再早三年，因为当时年龄小，也不懂什么避孕措施，就懵懵懂懂打了三四胎。
当时她也十八岁了，也算是大姑娘了，村上的姑娘也普遍都十九二十岁结婚，她想着让刘父娶她过门。
但刘父家里面人，嫌她身高太矮了，以后还会遗传给下一代，就强行让他们两个散开了。
刘父听从父母的意见，和刘阿姨结婚了。
他们两人结婚一个多月，张霞儿发现自己又怀上了。
她本来还想再去打掉的，但医生说，她这一胎若是再打掉的话，这辈子也就没有怀孕的可能了。
张霞儿找上门，刘父也拿这件事没办法，他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刘阿姨，对方肯定会让张霞儿将孩子打掉。
但这么生下来，也不是办法。
对这个初恋，刘父是心存愧疚的，但这个时候，他听到刘阿姨也怀孕了，就想出了个折子。
张霞儿虽然怀孕早一些，但她个子瘦瘦小小的，营养也跟不上，还饱受煎熬，生下来的孩子也非常瘦小。
是个男孩。
刘阿姨个子高高壮壮，一看就好生养，后来也生了，是个大胖闺女。
豁。
足有七斤多。
刘父第一时间，将这两个孩子掉包了。
张霞儿后来跟了一个本地的汉子，但没过几年，因为不能生育的原因，对方就跟她散伙了。
刘阿姨听她将这个故事讲完，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捅了蜜蜂窝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虚软的厉害。
她扶着旁边的绿化带的树木，慢慢蹲了下来。
呵。
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付出那么多心血，这些年更是省吃俭用，要为他存钱娶老婆，现在却来告诉她，这孩子根本不是她的？！
给别人养了这些年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
刘阿姨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绑起来的头发散了开来，乱糟糟搭在肩头。
“你醒醒吧！”
张霞儿看着素日里，彪悍，对她喊打喊杀的刘阿姨如此狼狈，心头倒是升起一阵阵快意来。
前几年的时候，刘阿姨直接带了人，当街打她，弄得人尽皆知，算是将她脸都给丢了个干净。
那一段时间，她在村上根本抬不起头来，到哪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如芒针在背。
“那我闺女呢？”刘阿姨突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一般，两手直接掐在对方脖颈上，用力摇晃着。
“这你得去找老刘啊，你问我做什么？”
张霞儿看她疯的这么狠，后背也有几分发凉，脖子也疼的厉害，没胆子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说。
其实刘阿姨那个女人，早就被卖掉了，当时还是老刘找的下家，不过当年闺女不太值钱，也没卖多少钱。
刘阿姨松开手，跌跌撞撞离开了。
张霞儿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理智也逐渐回笼，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刚才办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至于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夜一点点深了。
刘阿姨混混沌沌的，就这么硬生生走回家里面了，刘父还没有回来，家里面冷冷清清的。
她躺在床上，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些年的事情，就清晰地在大脑中回放。
这么多年的操劳，到底图了啥？
刘泽川是知道这件事的，还不知道多早之前，就已经认了张霞儿这个娘，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面。
可悲，可笑。
之前二花丫头说她命中有闺女，还问她是不是将闺女换成了儿子，她当时还不相信。
还说她是算错了。
现在看来，错到离谱的是她。
那她女儿现在到底在哪呢……
*
*
转眼几天过去。
乔嫣然休息了好几天，早休息过来了，因为太闲了，每天的生活就是斗鸡遛狗喂鸟的。
过上了养老一般的生活。
但这种日子，乔嫣然过了两天就腻歪了个够呛，她现在正撺掇二花父亲和王璟打牌。
二花父亲得了玉佩，最近心情也不错，乔嫣然没用多大功夫，就把人推到了牌局上。
“玩什么？怎么玩？”
王璟还是第一次玩扑克牌。
“斗地主吧。”
乔嫣然玩斗地主最在行了——之前那些位面，有时候闲了无聊，她就会撺掇周围人打牌。
麻将牌太多了，弄起来麻烦，不如纸牌好。
小鱼丸：【……】
还提这事？
乔乔这是走哪，就要将身边的一大帮子人，全部都带着去打牌，简直了，它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功法也不练了，沉迷打牌无法自拔。
当然，主要是原因是，乔乔太能赢了。
他们输的底裤都不剩下，还老想着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