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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睁大眼睛,大惊道:“我的生身母亲?!”
自小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独孤无忌战死沙场,而奶奶一直对她的亲生母亲讳莫如深。只是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她很小时候就离开了她,究竟去哪儿,现在还活着与否,却没人清楚。
兰因懂事早,想着母亲定是因为父亲早亡,嫌弃独孤家,于是便舍弃了自己。她不愿追究,就当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去了。
可现在听奶奶这么一说,自己的亲生母亲似乎是尚在人世。
独孤老夫人牵着兰因的手来到自己的房间。她佝偻着背在自己的衣橱里翻找了很久。终于在衣橱的最里头寻得一个檀木制的盒子。
黑红色的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间还镶嵌着螺钿。檀木盒子上落了锁,铜制的锁钥在房间的日光下明晃晃的闪着光。明眼人一看这盒子就知道是贵重的物什。
独孤老夫人将盒子放在桌上,向兰因招招手:“兰因,过来。”
兰因绞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探过身来。
只见独孤老夫人解下挂在脖颈上的小钥匙,将小钥匙插入锁孔之中。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
独孤老夫人缓缓打开檀木盒子,里头放着一块红色的布包。她把布包放着掌中,一层层解开布头,在解开三四层后,兰因终于见到了布包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羊脂白玉。
独孤老夫人捡起白玉放到兰因的手中。
“我可怜的儿啊,好好收好这护心白玉。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东西。奶奶老了,护不了你几年了。若以后遇到生死的大事情,就拿着这块白玉放在你的心口。你们母女连心,到时你母亲自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独孤老夫人说得玄乎,但又郑重其事,不像有假。
兰因见白玉握在手上问道:“听奶奶的意思,我阿娘难不成是天上来到神仙?可以通过一块白玉来保护我?”
独孤老夫人微微一笑,眼前浮现回忆中的景象。
她缓缓道:“兰因,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你阿娘还真有些神力。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还不至于老糊涂,现在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记住这块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兰因想说些什么,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张了张,终究没有发出声音。问了又如何呢?若有心相认,何至于此呢?这一块白玉可能也就是一个念想,一个托词。
她沉默着将白玉用红布包好,塞到自己的怀中。
就在祖孙俩谈话之时,房间花窗下还蹲着一个人,那是折而复返的独孤慧。她从祖孙俩在前厅那会儿就在背地里偷听,一路从前厅跟到了卧房。她盘算着若独孤老夫人还有值钱的家当赠给兰因,她还可以想法设法给争过来一些,毕竟自己吃了大亏,要替丑丫头去和亲。
还以为那老妇给丑丫头留了个宝贝,没想到竟是骗人的把戏。加上那个丑丫头老是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家子真是没救了。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悄悄从窗沿下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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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以侍妾的身份进入靖安郡王府,没有聘书,也没有六礼。不仅没有该有的仪式,却还要让兰因从靖安可独孤老妇人依然坚持至少在独孤家礼术要周全。
独孤家没有男性长辈,送嫁也成了问题。独孤老夫人思前想后,想到了兰因的师父裴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裴策算是兰因的长辈。于是她让下人给裴策递了消息,恳请他破例沾个俗事,在兰因出嫁那一天充当兰因的父兄,背兰因出闺房,也算周全了送嫁之礼。
裴策收到消息,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仿佛被人砸进一块石头,一阵钝痛之后便是汹涌的愤怒。
洛昱这么一个精明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冒失的事情。在新婚之夜,抛下新妇,潜入兰因的卧房,显然是欠考虑的。这不仅毁了兰因的清誉,还葬送了兰因的婚姻。在当下的幻境中,兰因以此侍妾的身份入郡王府,不仅入门受了委屈,日后也会在府里抬不起头的。兰因这么一个聪慧而美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归宿。
裴策又想起了兰因所说的幻象。兰因千方百计要逃脱阿景旭的魔抓,不得已只得寻他的死对头洛昱的庇护。
思及此,裴策刚刚汹涌在心口的怒气渐渐平复,又恢复到原来冷静客观的心境中。
“这样嫁入郡王府真可以帮这丫头逃脱原有的命运吗?”
可他终究是一个银河系联盟的时间旅者。作为时间旅者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冷静客观,不能因为自身的情感,而干预所经历的平行世界。他能做得只是尽量去引导兰因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命运的罗盘。而命运的罗盘究竟指向何方,这是个连他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而且他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结束时间旅行,回到原有的世界中。若是在这个世界有过多的羁绊,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跟平行世界发生情感联系是被银河系联盟所禁止的行为。一旦被查到,他不仅会失掉作为历史观察者的研究身份,还将面临联盟法律的制裁。
他忧虑地将目光移向窗外。
而窗外的世界循着自有的规律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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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身在平康坊的窈娘也知晓了消息。她一得知这个消息就气得直跳脚。
“还以为皇太孙不一样,终究还是贵族公子那套把戏,见色起意之后便想占为己有,一点儿都不顾及我们兰因。可怜我家兰因着了道,以她的性子入门之后定是要受苦的。”窈娘踱着步子在香闺里思量,“既然米已成炊,赶紧想法子补救才是。”
她眼珠一转,一拍手掌,就往妆奁箱子奔去。她在妆奁箱子里好一通找,终于在压箱底儿的地方寻得了几册绢画。
她将绢画揣在怀里就急急赶去独孤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