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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洛昱牵着的兰因脸红红的,一副羞怯的样子,也跟着他向独孤老夫人一拜。
独孤老夫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坐不住,直接站起身来厉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殿下昨日不是刚刚大婚,怎么现在在此处?”
兰因被奶奶这样质问,头低得更下,孤男寡女未有婚约却有了夫妻之实。她脸红得烧了起来,想要松开洛昱的手。可手指刚一动,就被洛昱捉了回来。
洛昱镇定地看着兰因,用口型说道:“别怕,有我。”
兰因羽睫微动,心安。
只听洛昱沉着地对独孤老夫人说道:“独孤夫人,今日元嘉是来求娶兰因的。”
扑通一声。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莆是道又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
东宫的喜庆一夜而散。
除了靖安郡王的院子里还挂着红绸,其余地方早已摘除干净。
大婚之日,博陵云与洛昱拜完堂之后,洛昱便借故离开。而博陵云则满怀欣喜地等着新郎的到来,可是直到天边现出蟹壳青,新郎都还没到来。
她遣了奶娘韩妈妈多次去前殿打听,回来的消息都是皇太孙殿下接连筹备两个婚礼,已经操劳一月有余,加之被热情的宾客灌了酒,没喝几杯便醉得不省人事,遂在偏殿歇下。
她欲前去照顾,却被洛昱的贴身侍从弘音以各种理由搪塞回去。
博陵云自小生活在贵族大宅中,下人替主子掩饰的借口见多了。她看着弘音一副火烧屁股,有言难说的憋屈样子,心里就料定洛昱不来自己这儿是另有蹊跷。
之前她就粗略打听过,靖安郡王府里早就安置着媵侍。那媵侍还为洛昱生了长子。她估摸着那媵侍必定是耍了些花招,留了洛昱在别处。
新婚第一夜就独守空房。
博陵云坐在胡床上,手里反复咂摸着团扇,自嘲地笑起来。
“姑娘,天亮了。要不先歇下,今日未时还要进宫觐见圣人和贵妃呢。”韩妈妈心疼地看着博陵云。
博陵府的这位小娘子是她亲手养大的,先天不足,身子积弱,但性格好强,骄傲自持。强则易折,要强的性格反而让她的身体难以康复。这不,博陵云撑了一宿,眼底已经泛青,精神头显然不济。
“不呢。”博陵云拿起铜镜,仔细照了照,“这幅憔悴的模样谁见了不心疼呢?”
博陵云站起身来,脱下沉重的新娘礼服。
“韩妈妈,替我沐浴更衣,卸了这厚重的脂粉,挽上头发。收拾妥帖之后,我要立刻进宫面圣。”
韩妈妈不由得皱起眉头。
姑娘总是如此。一有不遂心的事情就拿自己孱弱的身体做武器,逼着夫人和老爷就范,满足她各种要求。可是现在是在东宫……
韩妈妈想劝,可见到博陵云委屈伤心的模样又将话吞了进去。
底下的贱人不守规矩,作为新入主东宫的王妃确实要为自己立下威望。
这次就由着姑娘吧。
她要是没法出这口气,以后指不定要做些更厉害的事情呢。
韩妈妈见识过博陵云的手段,想及此心肝不由一颤儿。她心中不由念佛,但愿不要闹到那份上。
圣人、贵妃还没起床,博陵云就在大殿外头候着。晨间的风在偌大的宫闱里肆意横向,吹得本来就孱弱的博陵云眼前昏眩。
穆贵妃听了太监禀报,心知这小丫头定是大婚之日在东宫受了委屈。哪有新婚第一天,不和夫君床笫缠绵,而一清早一个人专门蹦跶到太极宫前给小姨、姨夫请安的?
穆贵妃推了推在一旁假寐的承元帝:“圣人,小丫头定是和太子家大郎闹别扭了。”
承元帝懒懒地睁开一只眼:“这事儿你管儿?”
穆贵妃撅着嘴道:“一起管儿。八成你孙子惹的事儿。”
“我看不一定。”承元帝撇撇嘴,“这小子要是有我当年那风姿,怎么会让你家丫头来告状呢。”
穆贵妃轻笑:“圣人当年可是骗尽天下女人心。这谁能赶得上呢?”
这显然是醋了。
承元帝立刻老实,一边抚着花白的胡须大笑,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依依,瞧你这话说得。我们赶紧起床去安慰你家的小丫头。”
承元帝和穆贵妃一见博陵云那副形容,立刻心疼起来。苍白的面容,青黑的眼底,绛紫的嘴唇,真真是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即便如此,她还穿着妥帖厚重的礼服,梳着反复厚重的发髻,行止端庄,表情淡定。
博陵云恭恭敬敬地给两位贵人磕了头。
承元帝原以为这丫头落座之后就要哭诉自己的委屈。可博陵云却没有按常理出牌,只是和贵妃说起来家常。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博陵云可怜。
“难为你都未三日回门,就先来看我这个小姨。”穆贵妃拉起博陵云的手,“瞧最近给你瘦了,婚后可要好好颐养,早日为皇太孙开枝散叶。”
博陵云含笑道:“小姨见笑了。圣人和小姨是妙雨最亲近的人,不是父母胜似父母。而且婚后第一日新妇要给公爹、婆母敬茶。妙雨念着这事儿,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进宫来了。”
穆贵妃一怔,想起太子没有正妃,遂大袖掩面,咯咯笑道:“可难为我家妙雨了。一大早来太极宫,给爷爷、奶奶敬茶呢。”
“哈哈哈。”承元帝亦是意识这一点,捋着胡须道,“依依,眨眼间你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就在三人言笑晏晏地聊天之时,莆是道畏畏缩缩地从大殿一旁掩了进来。
承元帝一眼就瞧见了莆是道手里还捏着昨晚吩咐给他的圣旨,不由皱起了眉头。
莆是道这个人精儿早就捕捉到了承元帝的不悦,心肝抖得跟筛糠似的。他战战兢兢地附到承元帝耳边,大致说了情况。
承元帝眼睛一瞪,噌地一下从座上弹了起来。
扑通一声。
莆是道被吓得地再一次摔到了地上。
“什么!你说得可是真的?”
承元帝指着莆是道问。
莆是道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哆哆嗦嗦地道:“小殿下就在殿外候着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