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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了牛家的新房这么久，以及牛家人对她们姐弟二人的照拂，这份情谊，黎曦从未忘记。
收拾好一桌饭菜，黎曦十分难得好心情的搬出一坛好酒放在几人面前，每人小酌了一杯，就连小牧杯子里也有那么一小口。
“大爷，阿婆，这杯酒，我们姐弟敬您二位！”黎曦端起酒杯，神色郑重对二位老人说道。
“感谢您二老，在我们姐弟最危难之际对我们姐弟的照拂，别的话我也久不多说了，从今往后，只要您二老不嫌弃，我和小牧就是您二老的亲孙儿！”
黎曦郑重说完，抬首便一杯酒下肚，十分干脆。
小牧也有样学样道：“对，我和阿姐就是您们的亲孙儿。”
尽管被烈酒呛的直咳嗽，小家伙的眼神也依旧坚定。
两个垂暮老人，顶着虚白的发，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眼里具是闪着泪花。
“好孩子，有你们这句话，我们两个老的心里也高兴了。”
牛大爷老怀安慰的道。
他这一生只一个儿子，却偏偏只一心记挂在一个姑娘身上，知道她嫁给了那个黎姓男人之后，执意投军，这一去便是十来年，毫无音讯。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只能守着家里的老婆子孤独终老，尽管他们给儿子盖了新房，日日期盼着儿子还活着，终有一日还能回来，可这十几年过去，剩下的希望还能有多少？
每每想到此，他心里是有怨的，他怨若不是当初儿子为情所伤，若那个姑娘当初没有另嫁他人，也许就不会……
可在见到两个孩子那般脆弱无助，被人虐待时，他的心终是柔软了。
婉娘当初也是善良的不是吗？若非善良，儿子又如何能情根深种？
那样善良姑娘的孩子，却受着那样的苦楚……
想起往事，想起儿子，老爷子不禁泪目。
也许是老两口想得都一样，老阿婆早已泪流满面，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忙着抬手给小牧倒水。
“傻孩子，你还小，这酒烈，快来喝口水，可别给呛坏了！”
“嗯，谢谢阿婆！”
小牧接过温水一口气灌下肚子，笑着帮老人擦干了泪水。
一顿饭吃的热闹，话语不多，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更加深厚了一层。
暮云战始终淡然坐在一旁，看着一桌人和乐融融，只在黎曦说到一些事情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直到牛大爷开口……
“他表哥，这些日子小牧姐弟俩的生活也逐渐安稳，我瞧着黎家的意思似乎是让姐弟俩就此安生此处。老头子冒昧问一句，除此之外，黎家那边可还有别的安排？”
牛大爷受了黎曦的敬酒，心里也实打实将两人当作亲孙儿看待，原本有些不该问的话，这会儿两杯酒下肚，也就都问了出来。
牛大爷的问话一出，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一瞬。
阿婆眼神一致的于牛大爷望着暮云，而深知内情的姐弟俩则是默默对视了一眼，黎曦挑了挑眉，小牧吐了吐舌头，全都转头望向暮云，打算看看他打算如何圆这个谎。
微微沉默之后，暮云忽然开口。
“其他安排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他们父家那边情况复杂，小牧还小，如今回去并非幸事。其次，未来的路如何走，还得看她们姐弟自己才是！”
暮云态度认真，神色严肃，说的煞有其事一般，并且很完美的帅锅给了看热闹的姐弟俩。看的黎曦姐弟俩都要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戏演的，发个小金人儿都差不多了。
黎曦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心说男人就是大猪蹄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就是自带功能，都不用学习的。
可这一番话，却是叫牛大爷二老很是认可。
二人是见过黎父的，那人浑身气度谈吐一看便知不凡，想来背后的家族也不简单。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生死之际，并未将儿女托付给黎家，而是给了明显白眼狼沐家人。
如今有了这番解释，倒也能说的通了。
向来都是豪门阴私重，这其中怕是也有许多说不清的纠葛，知道了这些，牛大爷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转头鼓励小牧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
……
夜晚，小牧在明亮的灯光下提笔练字，暮云在旁看着新买回来的杂谈奇论，黎曦坐在一旁缝缝补补给小牧做袜子，偶尔听着小牧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一室温馨宁静的不像话。
“阿姐，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真好！”
冷不丁小牧嘴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惊得黎曦险些扎到自己的手指。
“说什么呢，你个小破孩儿知道什么！好好练字！”
黎曦皱眉板着脸，轻声训斥道。
“我觉得就这样本来就很好！”小牧瘪瘪嘴，低声的反驳道。
黎曦无奈，也不再多说，只是看了眼一旁依旧静静看书的男人，心中暗想，小牧一定是太缺少父爱，如今有了一个像父亲一样教导他学习的男性，就会自然而然的依赖吧。
算了，小牧已经很可怜了，她不希望小牧和自己一样一辈子感情缺失，尤其是亲情方面。
黎曦自顾自想着，却是未曾注意到一旁男人微微弯起的嘴角。
冬夜漫漫，牛家新房的两间大炕却一直都烧的暖暖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好眠之夜，充满美梦。
寒风中，小树林里，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秋寒送来了夏白传过来的消息，京都一切稳定，全在掌控之中。
还有县城里的铺面，终于在秋寒再三细心的挑选之下定了下来。
不大不小，但却很是周正的铺面，实用性高，也不张扬，是最符合主子要求的一家。
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铺面，但秋寒却是做的格外的用心。
他很识相的听了夏白的建议，给主母的东西，用心做好一定不会错。
果然，主子脸上满意，证实了夏白再一次判断正确。
暮云战听完秋寒禀报的所有消息，并做出一定的指示后，忽然开口道。
“通知夏白，让他多注意相府近来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