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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尚能被皇帝称一句子民呢。
皇帝本就厌烦赫连部落的狂妄自大,又见了万俟部落的胆大包天,更可恨的是,那赫连部落的王子竟还想以龌龊手段谋得公主。
哪怕赫连部落诸人皆已被处置,也难消皇帝心头之恨。
这不时序刚问:“依陛下之间,这些使臣们……”
“且关着吧!”皇帝大手一挥,“再关上个三五日,等一个个都老实了再放出来,给他们在使馆找个破败院子就是。”
这样一来,至少在使臣被放出来前,时序都是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时序乐得清闲,直道:“陛下圣明。”
这厢把使臣们的事上禀了,时序转身就回了府上,又唤来管家叮嘱,接下来几日非必要不见客。
时序想得简单,眼下清闲难得,可等使臣们都出来了,还不知又会生些什么乱子,届时恐又要与乖女儿分隔良久。
正赶上学堂月假,时归本想借着假期多往铺子里走动走动。
然她还没等踏出小阁楼,就被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序堵在门口。
“这么慌慌张张的,阿归是要去哪儿?”
时归不以为然:“去杂货铺里看看!”说着,她就弯下腰,试图从阿爹身边绕过去,不想闷头撞了一个踉跄。
“哎哟!”时归身子一时不稳,咚一声坐到地上,捂着被撞痛了的脑门,又是不解又是羞恼地瞪着头顶之人,“阿爹你做什么!”
时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到地上都铺了厚重的毯子,便是连扶也不打算扶一把了,而是幽幽道:“阿归倒是上进。”
这好不容易才有的三天月假,连阿爹都不理了,一心想着往外跑。
时归没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当阿爹是在夸她,心里的不满散了些。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揉了揉微红的脑门,撇了撇嘴:“那阿爹拦我做甚?我又不是去瞎玩闹,我也是有正事要做的。”
对此,时序只在心里冷笑。
但为了避免女儿与他生气,他面上尚控制着,还故作好心地问道:“我也是见你近来忙碌,免不了多关心几句。”
“我看阿归看了好久的账簿,可都看明白了?”
只见时归身体一僵,面上的匆忙浮下,换成几分羞涩:“唔——我看账本上记得都是之前的东西了,也不是太重要。”
时序可是亲眼看见她抱着账簿抓耳挠腮的模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得了他想要的答案后,时序尤不满足,又是惊讶道:“不重要?阿归怎么能这样说,若真的不重要,铺子里何必费心把账本保存得这么好。”
“阿归的想法可不对……你来你来,正好我今儿有空,便与你好好说道说道。”时序说着,径直走进小阁楼中,也不往里去,就在前面寻了把椅子。
时归也是被他的表现哄到了,还以为自己遗落了什么重要内容。
她也顾不得出门巡视铺面了,蔫哒哒地跟在阿爹后面,等对方一坐下,她又习以为常地黏过去,弯腰就要伏到他腿上。
可是——
一根手指抵在时归肩头,将她往后推了推。
时归茫然:“……阿爹?”
时序收回手指,一本正经说:“我要与阿归说正事呢,不许跟我撒娇。”
“什么撒——”时归两颊顿红,猛地往后跳了两步,“我没撒娇!”
她也知道自己有时是黏人了些,尤其是在意识到阿爹对她的在意后,碰见些棘手的事,便下意识找阿爹寻求帮助。
可能……语气是娇嗔了些。
也可能……举止是亲昵了点。
可阿爹怎么能胡乱指认她撒娇呢!
时归气鼓鼓地鼓起嘴,便是心里明白,也不想被这样直白地指出来。
时序似笑非笑:“没有?”
时归:“……”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就能反驳一次,再坚持说没有,便是她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迎面对上阿爹揶揄地打量,时归彻底摆烂。
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直接跪伏在阿爹膝头,双手圈住对方的小腿,再将脸往衣襟里一藏,随便阿爹再说什么。
好在时序见好就收,也没继续刺激她。
他想了想,到底不忍见女儿乱使力,拍了拍她的脑袋,复问道:“按着阿归刚才的说法,那些账本是没看明白了?”
闷闷的声音响起:“也不是全不明白,只有一部分看不懂。”
“是哪一部分?”这样问着,时序又让雪烟去把账本拿来。
等时归叽叽喳喳将她的不解说完了,账本也正好被送回来。
时序示意她到旁边坐好,随手翻开几页,很容易就找到了时归不解的地方。
因是时府的铺子,底下的掌柜也不敢太糊弄。
两家铺面的账本记录还算清晰明了,只在一些不起眼的采买支出上,有些许异样,通篇算下来,却也差不了三五两。
时归并没有专门学过理账,就是官学的算术,也只停留在浅显层面。
这也就让她看账实在有些吃力,全靠对数字的敏感和上一世的积累,才勉强读懂条条列列,再估摸出一个大致数字来。
这个数字与账本上有些许出入,又因出入不大,叫她无法确定,到底是她算错了,还是账目真的有异。
若是账目有异,为何府上的账房检查时没跟她说呢?
一般情况下,只三五两的空缺,主家不管发没发现,基本都不会在意。
若是叫时序来说,他也不会把这几两银钱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查账的是时归,这又是时归接手的铺子,莫说是三五两,便是几个铜板的缺漏,也让他格外难以容忍。
“阿归看这里——”时序压下心头的不悦,将时归招到身边来,细心为她讲解了其中的纰漏,又在她的恍然大悟下,温声说,“所以并非阿归的问题,就是这账目不对,底下人该敲打了。”
时归皱着眉,又生不解:“那阿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账房的先生们看不出来吗?”
时序轻笑一声,也没藏着掖着,主动将其中的弯弯道道讲给她听。
能请得起掌柜账房的,基本没有普通人家,自然也不会在意每月少的那几两银子,另有水至清则无鱼的说法,只要掌柜在大事上行无差错,主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少的那点钱只当给掌柜的补贴。
这种情况便是在时府,也不是不存在。
只因时序恶名在外,好多人不敢做得太过,好不容易大着胆子试探几回,实际也偷不走仨瓜俩枣,实是没有追究的必要。
但这并不妨碍时归听后面露不喜:“怎么能这样……”
“阿归是如何想的呢?”时序抵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道,“我粗略翻了翻,那掌柜一年也昧不下几十两,与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