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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了可想大兄二兄了。
时序被气笑了,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拂袖而去。
没过一会儿,时三和时四也赶了过来,又是一阵寒暄。
待时归发现阿爹不在时,时序早去了司礼监的牢房,那等腌臜之地,必然是不许时归进来的。
谁料时归听说他有事要办也没多在意,转头又去寻四兄,晃晃他的胳膊,甜声问道:“四兄今天忙吗?要出门办公吗……那我就留在四兄身边吧!”
她懂事道:“阿爹忙,我就不去打扰阿爹啦!”
“好好好。”时四忍笑,“那就跟着我吧。”
比起时一和时二经常外出办差,时四更倾向文职,如近来的贪污大案,他坐在司礼监盘点各地税收账簿,远比出门缉拿来得重要。
他办公的地方就在司礼监后院,在一大列房间中不偏不正,正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屋内被各种账簿宗卷堆满,素日除他少有人出入。
时归进来后,自动在桌角扒拉出一小块空当来,明明什么也看不懂,可就是要一直盯着时四看。
“四兄,这个是什么呀……”
“这是临山镇近五年的税收,阿归来看——”时四也是无聊,指着宗卷上的记录,逐条念给时归听。
他看似是在耽搁时间,可一页页的记录翻过去,无数数字在他心中闪过,最终的结果也跟着出来,被他随手记在右首的纸上。
晌午的午饭是小太监送到房间里来的。
司礼监内并无厨房,一应餐食都是由内宫准备,清闲时候就是一日两餐三餐,遇上忙碌时,一天也不定顾上吃点东西。
时四也是一个多月没按时用过膳了。
今天也是托了时归的福,不光在晌午准时送来了饭,更是有着四菜一汤的配置,餐后还有单独的甜粥和小食。
不用问也知道,这定不是因他而准备的。
时四一点不觉不对,还贴心地为时归布膳,一切等她吃好了,才动筷填起肚子。
饭后不久,时归就打起盹来。
时四清算税收之时,也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一看见她犯困,就立刻喊了她一声,趁她意识还清醒着,送她去了时序屋里休息。
时序的房间在此列正中间的位置,屋内面积也更大一些,前面是办公的桌案,桌案后则用屏风隔开一间休息的内室。
内室里只放了一张小榻,时归躺在上面只大不小。
到底是在司礼监之内,加上她身边也有暗卫保护着,时四看她睡着,就蹑手蹑脚地离去,最多又喊了两个小太监来,守在门口随时听小姐吩咐。
时归一觉睡了足有一个时辰。
等她晕晕乎乎地从榻上坐起来,只听周围一片寂静,本是司礼监办公的场所,却不知为何,在里面很少会听见喧哗声。
之前时归见到的一些太监公公们,也很少会驻足说话,就是脚步声都轻极了。
她醒了醒神,又等身上的热气消得差不多了,才穿上鞋袜,自行走出房间。
出门后才见,之前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也不在了。
时归歪了歪头,沉思半刻,决定往前面找一找,若能碰着人,也好问清阿爹和兄长们的下落,到时若能带她去找,那就更好了。
打着这样的主意,时归步伐不觉加快了些。
她本以为整个司礼监就那么大,想找人问路还是很容易的,哪知她循着这一排房间绕了一圈,也不曾见过一个人。
正当她皱着眉,百思不解时,她的左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时归眼前一亮,下意识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找去。
绕过两道拱门,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然而入眼所见之景,却让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只见时序脚下跪伏着一个被反绑双臂的男人,嘴里堵着抹布,呜呜嚷嚷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时序也是满脸怒气,不知想到哪里,一脚踩在对方脸上。
时序反讽道:“怎么,你真把咱家这司礼监当成儿戏了,还想着用你那拙劣的骗术,将司礼监一众骗过去?项进,是你蠢还是咱家蠢啊?”
“唔唔——”被唤做项进的人侧脸狠狠栽进泥土里,一双眼睛还是不服气地瞪着时序,不等看上两眼,又被时序一脚踢翻过去。
“唔——”项进闷哼一声,呼痛全被堵在了抹布中。时序那一脚是用了十分的力气,不过顷刻就见项进嘴角溢出血丝,半边侧脸也高高肿了起来,从下颚一路肿到眼皮上。
在看见时序发火的这幕后,时归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
可是伴随着时序说话声响起的,还有规律的鞭打,一下重过一下。
时归是不想多看的,但有时被余光扫到的东西,很难受人本身控制。
原来在时序不远处,稀稀落落地跪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打扮,玄衣锦袍,飞鱼纹饰,腰佩长刀。
挨打的是最前的一个,他跪得笔直,任由马鞭将他脊背上的衣衫打破,高高的檩子再次被击打,几滴血珠溅落到地上。
马鞭再次被高高扬起,而挨打之人仍不见半分晃动。
就在这时——
“二兄!”时归震惊地捂住嘴巴,终没忍住踏出一步来。
话音一出,满院的人都看过来,包括已挨了近百鞭的时二。
时序愣了一瞬:“阿归怎么来了?”
时归回过神,也顾不得许多人的注视了,哒哒跑到时序跟前,又或者她是想跑到时二旁边的,到底还是更信任时序一些。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飘飘的:“阿爹,二兄他……”
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受罚,时二完全不觉在意,可在时归出现的那一瞬,他的小指就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喉咙里满满的。
又怕在小妹面前丢了面子,又怕自己背上的鞭伤将她吓到……
时二想请示,能不能先退下,稍后再来领罚。
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时归颤巍巍的说话声,她勾住时序的手指,细声哀求道:“阿爹,能不能,不打二兄了。”
时序垂下眼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半晌却是问了一句:“你自己说,你该打吗?”这话明显是对着时二问的。
对此,时二浑身一颤,伏首而拜。
时序说:“时二犯了大错,理应受罚。”
时归用力摇了摇头:“可是、可是……那阿爹,你能不能宽恕他一回,就一回行吗?”她刚刚过来时,只在时二背上匆匆扫过,并没有清晰看清伤势。
但再怎么看不清,被鞭打出来的血总是能看到的。
时归对血色并不喜欢,尤见不得这种颜色出现在她在意的人身上。
若是在家里,她有一百个法子,求得阿爹宽容。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司礼监,是阿爹说一不二、威严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