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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了。
旁的不说,只他们偶尔能与掌印寒暄两句,那可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与之相似的情况,在司礼监尤为多见。
司礼监的人受罚几乎是家常便饭,上至秉笔太监,下至寻常小卒,若有阵子没挨罚,那都是要感谢佛祖保佑的。
若不幸犯了掌印忌讳,那就祈祷小主子正巧过来。
只要让小主子看见他们受罚,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大错,小主子总会心软找掌印求情,多则免罚,少则轻罚。
次数多了,时序只要看见时归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是勉强答应了,也总要调侃一声“小菩萨”。
——可不就是小菩萨。
与她有关的无关的,只要是被她撞见的,又是真的无辜,她就总要为人说上两句,求情也好接济也好,实在太是常见。
到后面连司礼监的人们都会在她背后念叨:“怎小主子最近不来了?这小主子不来,我都不敢犯错了……”
这边时序抓了赫连晴,他还以为女儿多少要说一句:小惩大诫就好,莫要真伤了人。
然时归一甩脑袋:“她在宴上又胡说八道,若非皇后娘娘庇护,茵姐姐的名声就全被她败坏了,也该给她一点惩罚,叫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更何况我刚刚听见了,她骂了阿爹。”
“活该,哼!”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脾性温顺的小姑娘,也有着不容触碰的逆鳞。
时序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又追问道:“那阿归在宴上可有受她欺辱?这赫连公主着实霸道了些。”
时归狡黠一笑:“没有呢。”
“她把我错认成茵姐姐,说我长得矮,不料说错了话,惹了皇后娘娘不悦,光是娘娘就训得她哑口无言了。”
“这样啊……”时序若有所思。
他垂眸看了时归一眼,尤记得前几年刚把人认回来时,她在同龄人中才是真的矮小。
好在精心养了几年,乖女儿营养跟上了,个子也开始抽条,只用两年就追上了同龄人,如今比六公主还要高一点。
也不知那赫连部落的公主是眼睛不好还是怎的,竟说他的好阿归矮小……许是欠提点了吧。
时序不动声色地想着,对那赫连公主越发不喜起来。
回家路上,时归又多央求一事:“那赫连公主虽暂时被关起来了,可还有个赫连王子在外面。”
“阿爹能不能帮忙查一查,赫连王子从哪里得到的茵姐姐的画像,他们又为何对娶茵姐姐这样执着?”
时序没有多问,爽快答应:“好。”
就这样一直到了家门口,两人一下马车,正看见候在府外的两个陌生男子,二人一见时序就齐齐拜下。
“奴婢拜见大人,奴婢二人多年在外,未能侍奉大人座下,还请大人恕罪。”
时序忽然想起:“忘跟阿归说了,你念了好几回的五兄六兄回来了。”
时归正好奇着,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
她直接撒开了阿爹的手,一溜烟跑到阶下二人身边,本想跟第一次见面的五兄六兄拥抱一下,临了又有些羞涩。
直到时序远远说道:“你们在外也是辛苦,起来吧。”
时五时六同时起身,终将目光落到时归身上。
时五面容温润,一双水润的眸子里皆是柔情,若他自己不说,任谁也猜不出他竟也是太监。
时六倒威武高壮些,与时五站在一起高出一个头去,他的左眼眼下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为他本就冷硬的面容更添凶煞。
时五含笑道:“这便是小妹吧。”
“我与时六在边关也常听见你的消息,如今终能亲眼见到了,未能提前给小妹准备见面礼,是我们做兄长的不是了。”
时归猛摇头,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用礼物,五兄和六兄能平安回来就好!”
按着时一的说法,时五和时六原是主仆。
时五本是官宦之后,因家中剧变,与贴身仆从一同被送进宫,几经辗转,流落掖庭。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对不起眼的内侍,反一点点地从掖庭爬到御马监,又爬到御花园。
其中时六在去根后反越长越健壮,又有一身蛮力,寻常苦活累活,他一人就能干两人的份。
直到时五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在即将被拖下去乱棍打死时,碰见了从此地经过的时序。
时五连滚带爬地冲到时序身边自荐,又以时六身负蛮力为优势,求掌印收时六做个跑腿也好。
哪知时六个头大,脑袋却是个憨的,说什么也不肯独活。
这等自己都做了奴才,还要念着同为奴才的旧主的行为,放在其他人身上,可是要犯了大忌讳。
然时序看重两人主仆情谊,正有一差可以交给他们。
他出面认下两人,一个送去念书,一个送去习武,三年后主仆二人正好一文一武,替他赶赴边关办事。
多年共患难的情谊下,时五早就将时六看做亲人。
两人又是同认了掌印做干爹,名义上的兄弟也顺了。
他们感念掌印救命之恩,多年来在边关兢兢业业,时隔五年,终至任务结束回京。
第48章下一半
好不容易等到五兄六兄回来,时归自是高兴。
她又得知另外几个阿兄都在司礼监,便央着阿爹把大家都叫来,难得一家人这么齐整,总要一起吃一顿饭吧。
时序因她的用词怔愣一瞬:“一家人?”
时归正走在时五和时六中间,左手一个五兄,右手一个六兄,实在没有第三只手,便只能委屈阿爹了。
她嘻嘻笑着:“难道不是吗?阿爹有那么多能干的儿子,还有我这样贴心的女儿,阿爹真是好福气呀!”
“嗤——”时序忍不出笑出声。
他本想反驳回去的,可话到了嘴边,又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指尖,将余下的话默默吞回去。
左右不过吃一顿饭,人们再忙,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传话的人很快回来,说几位大人很快就回,只除了时三大人,前不久被暗牢那边的人请去,好像是北地的公主一直闹腾着不舒服,也是怕她真出事,无奈请时三大人帮忙看上一眼。
正值初春,天气还有些微凉。
几人都不是那等贪图口腹之欲的,也就时归能选一选。
碰巧京外的庄子里送来了新采摘的蔬果,还有几只家养的幼兔,不如将兔子打理好,做一锅兔肉锅子吃。
等把锅子里的兔肉吃完了,再往里涮菜,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说着,时归嘴里就分泌出了唾液。
见状,旁人哪里还有不允的。
没过多久,时一他们就回来了。
赶在开饭前,时三也是匆匆赶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