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要注意着各路辩言,严防传到阿爹耳朵里去。
后来她实在是烦不胜烦,方在行事上张扬了些。
众所周知,今日之时府,不只有着一人之下的权势,更是在数年间,掌握了常人难以估量的财富。
只掌家的时小娘子心善,每当朝廷遭遇天灾人祸时,总会第一个站出来,为朝廷分忧。
这样看来,时归手中有着数不尽的钱产,又与多地商贾有所合作,她能真金白银地给朝廷砸钱,朝上的那些臣子呢?
只上下嘴唇一碰,便能对她指指点点吗?
随着时归捐赠的钱物越来越多,以及各地商贾纷纷效仿冒头,已经有很多人仰慕于她的大爱,不敢开口指点了。
余下的那几个心里没数嘴上没门的。
时归对他们的议论不甚在意,也没有心思跟他们周旋。
可周璟承却是日日上朝的。
开始时,他看在进谏的大臣两鬓斑白的份上,一次两次也就忍了,偏偏他的退让,不光没能让这些人收敛,反让一些蠢货生了自以为是的念头——
焉知太子殿下迎娶时氏女,不是为了谋取时氏的钱财?
莫说周璟承还没有这种心思,就算真的有了,堂堂太子,却觊觎臣下家产,偷着藏着还来不及呢,能让外人宣扬了去?再又一次有人暗指时归不配太子妃之位,可以侧妃之位安抚之时,周璟承忍无可忍。
太子的当朝发难,以及皇帝的默许,终让众人看清事实。
自那以后,无论他们心中如何作想,至少在明面上,已经鲜有对时归不利的言论传出。
更有人感念她的义举,奏请陛下嘉赏。
……
当日之种种,随着时间的流逝,时归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直至掌印回朝的消息传回,她在欣喜激动之余,某些不可言说的畏怯,也一点点冒出头来。
若叫阿爹知道,她已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
阿爹肯定要火冒三丈的吧……
一连几日,时归一闭眼,就是阿爹暴怒的面孔,吓得她几次从睡梦中惊醒,抱着被子为难不已。
就这样,她躲在家里数日未出,一直到大军即将抵达京城,方打起精神,叫下人收拾起府内府外来。
而她自己则是去了书房,冥思苦想许久,才想出一祸水东引的主意来。
时归本不欲拿那些陈年旧事惹阿爹厌烦,可随着凯旋的大军逼近,阿爹带给她的紧迫感也愈发强烈。
她可是不敢直面阿爹的怒火。
既如此,当日暗指她这不好那不好的某些人,且先帮她分担一部分……当是不过分的吧。
书房的房门被敲响,是雪烟送了清热的梨汤来。
时归为婚约的事苦恼已久,眼下都埋了一层青黑,见有了梨水,端起就是一饮而尽,又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与雪烟问一声:“雪烟姐姐,可是又有阿爹的消息了?”
雪烟道:“算算脚程,约莫再有七八日,大人就回来了。”
“嘶——”时归倒吸一口冷气。
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欢喜更多一点,还是忧愁更多一点。
可能这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吧。
时归托着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军抵京前两日,太子奉命出城相迎。
周璟承知晓时归的急切,又念着太子妃诏书的事,思索再三,还是在出城前去时府走了一趟,将时归给接上。
马车上,两人面面相觑,只一想到将要面对的难题,便是周璟承,也颇感棘手,甚至生出些许退却之意。
“殿下怕了?”时归语带狐疑。
周璟承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他郑重道:“我与阿归已有了婚约,莫说掌印还没做什么,就算掌印气急之下动了手,我也断不敢推诿的。”
“只是这毕竟众目睽睽……不说孤了,阿归就敢跟掌印明说?”周璟承反问道。
时归:“……”
两人又是对视良久,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按照两人的打算,他们都没准备一开场就将太子妃一事告知掌印,只等过上三五日,循序渐进些。
周璟承先下了马车,转身搭手,扶着时归下了马。
他说:“那阿归就先等在这儿L,孤再往前迎一迎……”
然不等他交代完,就听背后传来一道不可思议的呼唤声:“阿归?殿……下?”
时归和周璟承同时转头,正与先行一步的时序对上。
只见时序一身玄色重铠,长身玉立,高坐马上。
连日风尘下,他的盔甲和鬓发上都落了灰尘,另有两簇柳絮挂在他的发梢上,顿生灵动之意。
一年的北疆生涯,时序的面容较之前更添几分凌厉,眉眼含煞,恰好掩盖了那丝细微的怀疑。
他的目光只在时归身上落了一瞬,很快就移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再看左右随从,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时序面有恍惚,张口呢喃一声:“一定是咱家回来的方式不对……”说着,他竟调转马头,转身就要离开。
直到这一刻,时归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
眼看阿爹就要走远,她心下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提起裙摆就匆匆追上去,闪身窜到了马儿L跟前:“阿爹别走!”
时序仓皇间拽进了缰绳,将将制住的马儿L,这才没让时归被马蹄践踏到,而他也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简直是胡闹!”时序旋身下马,忍不住训斥一声。
时归根本没有将这句训斥放在心上,忍不住上前半步,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扑上去,与时序拥在一起。
时序怀里一沉,他顿是哑然。
良久之后,时归才松开他,复往后退了两步。
父女经久未见,又有战事横亘在前,不过是互相惦记下的拥抱,任谁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去。
时序定了定神,忍不住将时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如所有长辈一般,他只会说:“瘦了。”
“这才多久,阿归怎瘦了这么多,可是受委屈了?”
坦白来讲,自打听说北疆得胜,阿爹即将凯旋后,时归心头一片轻松,早前因操劳而瘦削下去的身骨也快速养回来。
再加上宫里隔三差五送来的吃食,时至今日,她比一年前甚至还要重上几斤,如何也是看不出瘦去的。
但时归并没有与阿爹争辩什么。
她浅浅的笑了笑,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了十几个兵卒打扮的随从,便问道:“阿爹是先回来的吗?”
“不算提前。”时序说,“大军就在后面,与我距离不远,我只是想着你多半会来,便赶着先与你见一面。”
说到见面,时序的声音顿了顿。
他想起什么不好的画面,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忍不住转过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