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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迪斯正在院子里给露尔染头发，自打穿行者进屋以后就再没出来过。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现在用精神力去查探穿行者的情况显然是不合适的。
于是香迪斯就尽量整日里在院子活动，保证只要他一出门就能打个照面，混点脸。
露尔的头发自打吃了兮兮果之后就长出来一小截，这个变化让香迪斯和露尔都很兴奋，赶紧去量一下身高，发现并没有长个。
这让露尔很受打击，心心念念的长个子再次成了泡影。
香迪斯也有点愁，最早安排露尔去上学时根据她的身高，送去念了初一。
虽然也可以念小学高年级，但考虑到小升初很麻烦，所以免了。
结果快三年了，露尔是一毫米都没长，还是不到一米五。
其他人还能长头发胡子，香迪斯每个月还要去理发店修修头发做造型。所以就默认露尔这个未成年还能长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结果三年了，她不但个子不长，哪里都不长。
开始推测可能是她能量太弱导致的，所以吃了兮兮果长了一截头发以后大家都小激动了一把，结果，还是不长个。
眼下这都念初三了，还是不到一米五，是全年级最矮的。
这就有点让人犯愁了，露尔是个学渣，香迪斯本来打算等念完初中就送她去念个艺术学校，好歹自己还能教个钢琴啥的。
但艺校有外型门槛啊，身高就限制了。虽然露尔长得萌萌哒很好看，但短板太短了。
继续念普通学校，露尔又矮学习又烂，就是容易被欺负的典型啊。再说，就算作弊考上高中大学了，这么矮将来工作也不好找。
虽然现在有了穿行者，但谁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在没离开前，且不得还过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香迪斯一边染头发一边烦恼着。
露尔的头发本来是粉灰色，这个世界没天然的这种颜色，所以为了跟普通人一样，染成了赫华区常见的黑色。
要不要教育一把露尔，让她好好学习？用学霸的优势弥补身材的不足？
“亲爱的露尔啊，你这考试分数是不是有点腼腆。满分一百，除了数理化，你没有一科超过二十五分，四分之一的几率就是丢筛子也不至于这样啊。”有舔狗诅咒的香迪斯尽量筛选措辞。
五道中学可是名校，名校就得两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
露尔现在念初三，马上就要中考了。
附近是东海市大学聚集地，一堆附属中学，那都是名校。
这分数线要是过不了，想就近念个高中，真不是光塞钱就能解决的了。
剑圣凑过来：“香迪斯，四分之一是每道选择题的几率，整体的得乘起来。远远没有二十五分那么高。所以，露尔能考十几二十分还算不错的了，毕竟你连这个都不会算。人家露尔的数学还考了九十分！”
“嗯！”露尔拿起苹果咬了一口：“而且后面还有问答题。”
“嘶！”香迪斯拍开剑圣的叶子：“我这是比喻，比喻！”用手抖着卷子，往剑圣垂下来的树枝上扎：“你来辅导一下！”
剑圣闪避：“我要会这个，来你这儿当保安？”
牧锡：“我突然有了蛋意，先去下个蛋……”
“没道理啊，咱们对这种顺序语言是秒懂的，露尔小姐，你的赫华语言和西洲语言怎么才十几分啊。”
露尔指着卷子：
“阅读理解选择题一共六十分，作文四十分。
我理解的跟他们不一样！
再说了，这些原文的作者早就死得连灰都没了，出题的人又没去采访过，凭什么判断正确答案。
作文，我的家乡。
我觉得我写得挺好的，给了我零分，还说我有反社会人格。”
香迪斯看着露尔的作文结尾：
不知道为什么，整颗星球从内部迸发出古怪的力量。然后，我猜，人一定都死光了。
香迪斯：“……”
他们对这个一级星域完全没有归属感，花时间精力学这里的阅读理解，地理，历史，内心其实是排斥的。
不是说不愿意学习，也不是说看不上。
而是将人生有限能量用在这个上面，总觉得会落实一种以后就只能生活在这里的绝望感。
虽然他们一再告诉自己，看透了放下了。
但，其实没人真的放下了。
再说，送露尔去念书不过是自己的小心思。
在他是露尔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打着历练的幌子到处浪，日子别提多精彩了。
现在反倒把露尔拘在学校里，每堂课四十分钟，一天八小时，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想想都觉得乏味得难受。
算了算了，不考虑露尔的工作问题了。
至于将来，这一帮人难不成还养不起一个露尔？
翌日，露尔一如既往按时去上学。
从家到学校不远，步行四十五分钟。
当然骑车更快，不过露尔更喜欢走路去。
就像她曾经在家喜欢散步一样。
在她印象中，芭芭拉是宇宙中最美丽的星球。
到处是花海，空气中弥散着醉人的花香，晨间清雅，午时温馨，入暮甜淡，夜来沉香。
一路走来有最美的花精送来晨日里清甜的露珠，有高大的树精遮住晌午的艳阳，有叽叽喳喳的小精灵嚷着要带她去新发现的地方探险，有清灵的泉水在星空下的歌声悠扬柔婉。
她每次总会在剑圣的树下，停一停。
大概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怀念。
然后，走出巷子，迎接初晨就开始繁忙的城市，新鲜的尾气。
露尔死了，死得毫无反抗之力，几乎是一瞬间就醒在了别的地方。
就连想要报仇这种思想，都还没来得及产生，到死后才慌忙反应。
但，没机会了，连骂一句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仇人都感受不到。
这让这个年纪最无处安放的热血和愤怒，憋成一股子格格不入的暮气。
她知道香迪斯为什么安排自己来上学，反正对于她来说在哪都一样，所以并不反对。
反而省得香迪斯舔得累，自己也听得烦。
但比起之前那间，她不怎么喜欢这所学校。
大概因为是名校，这里无比死气沉沉，比她这个死人更有坟墓之气。
所有人似乎只是没精打采机械的在学习，在不停的做卷子，面无表情不悲不喜。
以前的学校，还有人因为学渣嘲讽她，算是有点活力。
而这里，是无视，不是仅仅是无视她。
而是他们似乎无视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事物，像提线木偶，只完成规定动作。
上课了，露尔打起精神听讲，虽然她对西洲语这门课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讲课的是她的班主任，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昨天在课上警告她不要做小动作。
嗯，她昨日实在太无聊了，随手转着笔。
为了抵抗因为这种无聊忍不住做点什么，露尔这会儿把手背在了身后，端正做好。
希望这位昨天说：“我会重点关注你”的老师能满意。
然而她并不满意，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她总能想办法找到茬。
“露尔，你站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听写了，就你还杵着！不想学就出去！不要影响别人！”
唉，她不过因为手背在身后，晚拿了笔一秒。
露尔叹了口气，班主任认为自己是一个学渣，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她的观点不断作证而已。
走出教室，靠墙站着。
都在上课，学校里原本乌泱泱的几千人也循规蹈矩的安静如鸡。
真是，无聊啊。
露尔看着对面的四层楼，那是五道中学的高中部。
走廊的阳台上正趴着一个男生，也是被轰出来罚站的？
露尔看着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也看过来，看着独占走廊的露尔。
两人就这么对望，然后，相视一笑。
终于，夕阳染红了天边云霞的时候，初中部放学了。
高中部还有晚自习，他们会趁着这个时间在食堂里吃完饭，或者一群人在附近的餐厅下馆子。
若是以前的那间学校，这个时候还有人会在操场上打篮球或者踢足球。
不过，这里不会，体育课都被占领了。
塑胶跑道和假草皮的操场，五个标准篮球场都不过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摆设。
但今天不一样，篮球场有一个人在投篮。
噢，是那个唯二的另一个学渣。
露尔正绕着篮球场走，这条路离学校的东门比较近。
突然，感觉到破风声。
露尔抬起手，一个篮球被她单手接住，在掌中继续旋转着。
露尔扭过头：“你投偏了。”
男生一歪头走过来：“我跟你打个招呼。”
“噢！”露尔把球藏在身后。
刚刚，本能反应，这是一个袭击物。
虽然她及时收了手，但，篮球接触手掌的一圈已经成了薄片，此时正在嗖嗖的漏气。
“李均雷！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这比赛结果还没出，不等颁奖了？”是教导主任阿丽亚……
这个女人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即使穿着统一的老师置装，白色衬衫黑色一步裙下的身材也显得凹凸有致。
因为太过浑圆，衬衫纽扣将周围的布料拉成紧绷的弧形。
纤细的脖颈反而显得柔软而脆弱，让人忍不住想一只手握住，然后能捏得弹滑的皮肤凹陷，能压得白嫩的肌肤泛粉。
被挽起的波浪卷垂下几缕弯曲的碎发，带着慵懒又些许凌乱的风情。
黑框的眼镜，恰到好处给她大而妩媚的眼睛增添几分欲拒还休的文卷气。
擦着纳斯kiss stupid色号的粉肉桂色口红，嘴唇饱满微微勾起，亲切。
一双大长腿踩着黑色细高跟，虽是按照规定穿了肉色的丝袜，但却仍然从蝉翼般的纤薄中透出健康的肌肤光泽。
幸好此时香迪斯不在，否则一定会舔狗病爆发扑上来，大喊御姐杀我。
嗯，就是那种熟透了的桃子，白嫩透出殷红。
饱满，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