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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卑职帮你”索魂伸出手去。
上官锦推开索魂的手:“不,我自己来做。”
索魂满面愁容,弯腰拿着上官锦只鞋放在脚边:“世子爷,鞋。”
上官锦一只脚落在地上,探索着穿上索魂递过来的鞋,站起来。
他面前一片漆黑,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心里有一种空虚的不安。
再往前走一步,耳边传来索魂的低沉声音:“世子爷,有一把椅子——”
他的小腿撞到椅子上,没有疼,但茫然的感觉就像窗外的大海。从一层到另一层的海浪淹没了他,令人绝望。
他握紧拳头,毫无表情地说:“追命,你走在我前面,我会跟着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们谁也不用发出声音来提醒我。”
“是,卑职遵命。”
追命和索魂的脚步不同。上官锦是清楚的。他聚精会神地听着,开始跟在追命后面。
一步,两步,八步然后右转。应该在墙上。再右转,现在应该在靠窗的桌子周围。
上官锦走在追命后面。一开始,难免有些磕磕绊绊,走的每一步都会犹豫,但渐渐地他的脚步变得坚定和果断。
这时,如果有外人在场,根本不可能看到正在房间里悠闲散步的年轻人是瞎子。
“索魂,换你来吧。”
“是。”索魂悄悄地擦了擦眼睛,换下了追命。
苏黎若回到房间坐在床上。
小圆和阿珠看着对方。
最后小圆忍不住走过来:“姑娘,世子爷没事吧?”
“还好。”当苏黎若这么说的时候,她似乎明显心不在焉。
“那,女婢给姑娘端饭菜吧。”
“不,我不饿。”
小圆睁大了眼睛:“但你还没吃呢?”
“我累了,吃不下。阿珠,你去给我去打点水吧。”
等阿珠出去后,小圆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不高兴吗?”
不开心?
她怎么会不高兴?很明显,她对上官锦说的话起了作用,他决定放手了。
她应该高兴的。
垂下的眼睛,苏黎若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自由和轻松。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的热情,突然她不适应他的冷淡的脸色。
没关系,我迟早会习惯的。
苏黎若承认,上官锦和罗珈瑜咋她心里不一样。罗珈瑜放手,会让她感到放心。但上官锦是不同的。她不能否认她同样被他感动。
他对她的爱,对她来说已经重要到成为了一种诱惑,一种诱惑她放弃自由,给自己套上名为“爱”的枷锁。
但这份诱惑没能打败名为“自由”的另一项诱惑,所以她只能放弃和他在一起。
苏黎若举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这里觉得不舒服,但她不后悔。
洗漱过后,苏黎若准备休息,耳边是海浪的声响。
今晚值夜的是小圆。听着姑娘像是的摊煎饼似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忍不住问:“姑娘,你饿得睡不着觉吗?”
床上的人停了下来。
小圆随着声音坐了起来:“姑娘,可是饿了?奴婢去给你拿吃的。”
“不,我不饿。”苏黎若回绝了。
“不吃晚饭怎么行?姑娘,你本来就太瘦了,不吃晚饭岂不是更瘦了?而且也长不高了……”小圆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世子爷那么高,自己家姑娘需要长得更高些,两人才能看起来更合适。
苏黎若一边嘴角抽搐,叹了口气:“小圆,你再说一句,就把阿珠换过来吧。”
“不说了,不说了,奴婢不说了。”小圆捂着嘴,却又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怎么睡不着?”
苏黎若再也躺不下去,翻身下床,拿起外套,穿上鞋子,走到门口。
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多话,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睡不着!
“姑娘,你要去哪?要去厨房吗?”
苏黎若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我出去散散步,不要跟在后面。”
推门出去,带着腥咸味道的海风便吹了过来,而越往外走,风就越大,似乎是那里藏了一头刚醒来的凶兽。
苏黎若走到船头,站在那里看着蓝黑的大海。
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海面上点点银光。
在大海的呜咽声里,夜晚似乎更加沉静了。
等等——
苏黎若神色微凝,似乎有脚步声靠近,而且是她熟悉到能分辨出来的脚步声。
靠近的脚步声有连个,其中一个居然是上官锦的。他不是头晕睡下了么?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出门?
苏黎若转过身,背对着栏杆看向前方,上官锦和索魂朝这个方向走来,索魂在前,上官锦稍微落后两步。
苏黎若的目光越过索魂,最终落在上官锦的身上。虽是夜间,但好在船上挂了不少灯笼,看清楚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双眼睛仿佛黑色的宝石,只是如今平静无波,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一丝别样的神采,仿佛她和陌生人无异。
“世子妃,你怎么在这?”索魂率先张开嘴。
“出来散散步吧。”苏黎若看上官锦。“你不睡觉吗?”
上官锦看着她,淡然一笑:“我后来没睡着。觉得有点闷,便出来走走透透气。”
“你的头还晕吗?”
“还是有点头晕。”
苏黎若忍不住深深地看了看对面的人,她问,他回答,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他是要和她完全保持距离吗?
其实这样也好。
苏黎若抿着嘴,轻声道:“如果世子爷还觉得头晕,那就回去休息,睡觉是最好的补品。”
听到“世子爷”这个称呼的那一刻,上官锦的嘴唇动了动,眼睛低了下来,鼻间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黎若不想再呆下去了,她欠身行礼,低声说:“我先回屋了,世子爷。”
“慢走。”
月光下,身穿素衣的女孩很快就走了。年轻的世子爷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虽然他看不见,但他没有把目光移开。
“世子爷——”不知道为什么,索魂看到了世子爷这个样子,心里堵得难受,忍不住出声喊道。
“什么?”
“你——”索魂本想劝解几句,可想起世子爷之前命令的那样坚决,他叹了口气,“没事。”
“她回去了?”良久,上官锦才开口问。
“回去了。”
“那你再带我走走吧。”他想见她,比他能看到时还要更想。早知道一起多看她几眼就好了。